深夜,南风溟左右难寝,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小然察觉到他的不安,遂翻了个侧身闭着眼睛念叨:“早点睡吧,明日还得早起”
南风溟叹了口气,暗伤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今天我打听到吏城有一位四品从知府,他曾进过宫,明日一早我想去吏城看看,为了节省银子,我打算徒步去,可能当天回不来,你一个人记住千万小心点,别累着自己,或许这次他能送我们回宫……”
迟迟没有听到小然的回答,南风溟爬起身来仔细看去,她已经睡着了。
他苦笑一声替她盖好被子也拥着她沉沉睡去。
你到底是不是秦舒儿,这样的日子你都可以过的风生水起,哪个大家闺秀可以做到?
除非你不是大家闺秀!
清晨天还未亮,南风溟就早早起身,看了一眼熟睡的小然,然后提笔写下一份留言,从柜子里拿了三两银子,整装收拾好后,摸黑去往吏城……
小然起来后,发现他不在,打开他留下的信,这才知道昨晚她没有做梦,他说的那些是真的。
“我已前往吏城,恐两日才可归来,你万事小心,别太劳累,勿念”
小然抬眼看了一眼东方暖阳,他对宫外事一点也不知,独身一人该如何去找知府?
正值中午,小然洗好碗座在一旁吃馒头填饿,看了看正午的太阳,温和暖人,不知他有没有吃饭?
南风溟一路打听下午时才来到吏城,摸了摸发空的肚子,闻着一些酒楼飘来的香味,忍不住想进去饱餐一顿,可是转念一想小然,她那么辛苦劳作,他又怎能这样呢?
于是,他买了两个干馒头边走边啃………
一路打听到知府门前,南风溟颇为欣喜,如火的眸子也燃起了激情。
他大步跨向知府门内,把守的侍卫厉目挡住了他:“站住,你什么人……”
南风溟威目一扫他们,慑人的威严让两个侍为惊了惊。
“我要见你们大人……”
“我们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回去”
南风溟厉色瞪着说话的侍卫:“身为堂堂知府就是为民办事的,如今我有事见他,为何不让我进”
“倘若有事去就县衙投状,我们这里只处理大事”
南风溟气极,正要强行进府,却只见两名侍卫急忙行礼让路:“大人回来了”
一个侍卫的一掌也将南风溟推了好远。
他站稳脚跟后,只见一顶黑色的轿子被人抬进府中,大门也随之被关了起来。
南风溟不禁火冒三丈,等我回宫后,一定统统摘了你们的脑袋,自古以来哪有皇上去见臣子被拒之门外的,岂有此理!
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再等他出府时拦劫了,或者,晚上夜访知府。
策划好行动后,南风溟便游荡在吏城中,傍晚时分,他又啃起了干馒头。
谁知,半路突冲过来一个人影将他撞在地上,馒头也随之掉在地上。
只闻得后面一声追叫:“我的银子,抓贼呀……”
南风溟来不及多想立刻站起身来去追刚才的人,他步子极快,本来就是练武之人对付一个小毛贼绰绰有余。
“哪里跑,银子拿来”他抓住了小贼的肩膀,小贼尝试着左右反抗,缺被南风溟一脚踢跪在地不得动弹。
南风溟夺回银子,周边百姓都连连称赞。
女失主匆匆赶来,看着银子已经夺回,连忙低头道谢:“谢壮士出手擒贼”
南风溟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不过仔细一想他在这里又没有熟人,于是看着她和言道:“不必言谢,这是应该的”
当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们都呆了………
“是你……”两人同时惊叫出声。
南风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商浅浅愣了愣,苦笑一声:“世界可真小”
南风溟亦是无奈的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
商浅浅派随身仆人将贼送去了衙门,然后坦言问道:“说说吧,你为何在吏城?你家娘子呢?”
南风溟警惕的看了看她四周:“你不会是还想抓我回去吧?”
“抓你…”商浅浅不解问:“我什么时候抓过你,你的同伴逃出去之后我爹只是派人去查他们的下落,对于你们却没有追究过”
南风溟这就迷糊了:“你没有派人来抓我们吗?”
“没有”商浅浅回答的坦然:“你们闹了我的婚事后,我爹就一病不起,我也名声扫地,哪有时间去追究你们”
南风溟变了神色,那日那伙商家护卫显然就是冲着他们去的,但是,现在细细一想,好像不是要抓他回去,目标似是“秦舒儿”
到底是谁打上了她的主意呢?
商浅浅看他已有点出神,埋下一缕哀愁,淡淡问:“你们现在在吏城吗?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南风溟回了神,和她并肩走在街上:“被你们一闹,我们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如今也就成了贫民一个,这次来吏城只是想找找回去的方法,你呢,怎么没有在百里镇”
“大家都是同样遭遇,我嫁到这里了,嫁给了一个商人,如今家就在这里”
“什么……”南风溟大惊:“你嫁人了?”
商浅浅苦笑一声:“对呀,刚嫁过来没有多少日子……”
“那你嫁到了这里,你们家的产业怎么办,你爹怎么办?”
“如今我在百里镇已经嫁不出去了,只有嫁到这里才可以避嫌”
南风溟斜昵过她,小声问:“那嫁的那个人对你好吗?”
“脾气不好,有三个妻妾”她淡淡的说着,好像在说与自己的故事一样平淡。
南风溟愣了愣,或许这一切,本身就是他的错!
商浅浅收了愁思,温柔一笑:“不说这些了,你们如今住在哪里,想要回家还需要来吏城想办法吗?”
南风溟也露出一个笑:“这其中原由不好细说,如今我们住在陶远”
商浅浅也是明事理的人,看他不说也没有追问。
“那你今夜想回陶远肯定是不行了,你说你身无分无那晚上准备住哪里?”
南风溟无所谓的说:“露宿街头可以节省点银两”
商浅浅笑了笑:“看你也不是过那种糙日子的人,既然大家曾经相识一场,那你今夜就住我家吧,我夫君出去做生意了,大家难得再相见,说明我们也有缘”
南风溟停住脚步面露歉意:“你不怨我们害你走到这一步吗?”
商浅浅垂下眼帘,静默许久才道:“我也想怨你,只怪怨不起来”
淡淡的伤充斥在南风溟心中,令他更加不安,举手无措,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对不起,即使现在对她心怀内疚,那句对不起仍然不会从他口中说出。
因为他是帝王,这个身份牵止着他必须要将尊严放在首要位置,二十多年来他也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随商浅浅回到她家中,她安排人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招待了他,听她讲嫁的这个丈夫整日出门做生意,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所以她的日子过的也算不错。
南风溟美美的吃完饭,然后躺在软软的床上,有点闪神,好像他又回到了宫里,过上了这种温暖的生活。
闭上眼睛,脑中忽然闪过“秦舒儿”的脸,他又直端端的座起身来,这个时辰,不知她有没有吃饭,吃的还是馒头吧?
秦舒儿,你现在在做什么?
只短短一日没见,他竟有点离不开她了,即使现在他吃的好住的好,没有了她的陪伴,却依旧没有了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