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晌午,何千湖夫妇一家十口突然来到牛大力家。
牛大力和李香兰都被何千湖夫妇一家的仗势给吓了一跳。
此刻,何千湖手上提着两只大母鸡,何氏手上也拿着一些野菜,以及一些桃子梨子之类的水果,身后站在何重大八个兄弟。
“你们这是做啥?”
牛大力赶忙推开院子的门相迎。
可却在这时,何千湖夫妇二人猛地就朝他跪了下来。
牛大力眼疾手快,赶忙扶住正要下跪的何千湖夫妇二人,“你们这是做啥啊,干嘛跪俺啊?”
“大力,今儿早,村长已经和我们说了,要不是你向县太爷推举我家重大,我家重大哪来这么好的运气上衙门当差,我...我无以为报,只能向你磕头道谢!”
堂堂七尺男人竟然当着面哭红了双眼,让牛大力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何千湖说起来也算是他儿时的玩伴,为人厚道,尽管家里穷,但起码人家没偷没抢,凭借双手养活一家十口人,这一点还是值得尊重的。
见何千湖又要朝他跪了下来,牛大力赶紧又一次扶住何千湖道:“别啊,何大哥,俺推举重大是觉得重大这孩子不错,只好肯干,以后说不定有出息!”
而李香兰也赶紧扶住何氏,补充道:“是啊,何姐,你我平辈,你们行这么大的礼,我和大力哥哪受得了啊?”
“受得了!受得了!”何氏忙道:“要不是你们,我家重大也不能上衙门当差!”
原本何家是杏花村最穷的一户人家,不少人家看何家日子过得艰难,也会帮衬一下,但还是有某些势利小人明里暗里嘲讽何家。
说什么明明养不起这么多孩子,还不要命的生,若是谁投作何家的孩子,就有得苦吃了。
何千湖夫妇尽管听在耳里,心里不是滋味,但只能装作听不见,毕竟,谁叫他们何家确实是真的穷,被人看不起也是正常。
可如今,何重大要去衙门当差,那可是官啊,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差役,但足以羡慕死不知多少人了。
别看小小的差役管不了什么事,但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偌大的衙门,真正管事的还是要看这些做事的差役。
昨天村长说了,重大到衙门当差一个月能拿五百文,这还只是刚进衙门当差的月薪,以后重大真正成为衙役月薪还会涨,就算是何千湖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才两三百文。
而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于牛大力。
要不是牛大力在县太爷推举重大,他们何家哪会有这种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大力叔,兰姨,你们的恩同再造,我何重大无以为报,以后你们若是有什么事让我去做,我何重大在所不辞!”
“噗通”一声,何重大跪了下来,重重朝牛大力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出血迹来。
他身后的何家七兄弟紧接着跪了下来,“嘭嘭嘭”,同样磕了几个响头,异口同声道:“谢谢大力叔,兰姨!”
牛大力和李香兰面面相视,心里不得不感叹一声,何家小子都是个好的,起码各个知恩图报。
“好了好了,你们快起来吧,看都把头磕破了。”李香兰赶忙将何家几个兄弟搀扶起来。
大丫和二丫就在院子里看着,牛大力见这么多人站在外面也不合适,赶紧将何家请进屋里,“何大哥,正好我家里开饭,一起进来吃!”
“不行不行!”何千湖拒绝道。
“何大哥,重大这孩子上衙门当差,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庆祝一下,俺们两兄弟一定要喝上两杯!”
牛大力哪容得何千湖拒绝,径直拉着何千湖往屋里走去。
由于何家一家子人过来,李香兰又到厨房炒了几碟小菜,何氏在一旁帮手,她脸色有着难以遮掩的喜色,时不时和李香兰说着话,大丫和二丫忙从厨房里端着菜放在饭桌上。
在饭桌上,何千湖朝着何重大喝道:“还不向你大力叔敬酒,要不是你大力叔,你哪能上衙门当差。”
何重大站起身,就要朝牛大力敬酒,却被牛大力拒绝了。
“重大,你这年纪还不适合喝酒,你要想谢俺,就给俺好好干!”牛大力道。
“大力叔,我知道了!”何重大握紧拳头,难怪昨日,大力叔让他等两日,原来大力叔已经开始为他某了一份好的差事。
别看在衙门当差一月只有固定的月薪,而打猎多则十几,几十两,少则几十文,看样子当差役比不上打猎,可事实却不是如此。
衙役尽管每月只有固定的月薪,但赚取钱财的手段却有许多,许多商户为了图便利,都会拿一些钱财与衙役打好关系。
而且,从地位上说,衙役比猎人不知高上多少倍。
人们看不起猎人,但不敢看不起衙役。
却在这时,大丫端着一碟菜放在饭桌上。
何重大正好抬眼,与大丫四目相对,大丫朝他盈盈一笑,何重大脸顿时一红,猛地低着头,不敢和大丫对视。
酒足饭饱后,何家一大家子人从牛大力家离开。
李香兰原本想退还何家送来的礼物,但何氏死活不要,还说比起何重大上衙门当差,这些礼物根本不算什么,李香兰拗不过何家人,也只好收下了。
时间只过了一天。
关于何重大上衙门当差的事情迅速在杏花村里疯传了起来。
无数村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杏花村最穷的人家怎么可能上衙门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