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真面目

林平之手持长剑,满是戾气的道:“余沧海,你为了得到我林家剑谱,害死我父母双亲,及我福威镖局中数十口人丁,都死在你青城派的手下,这笔血债,今日便要你鲜血来偿。”

余沧海闻言登时大怒,大声道:“我亲生孩儿死在你这小畜生的手下,你即便不来找我,我也要将你这小狗千刀万剐。你托庇于华山派门下,以岳不群为靠山,难道就能够躲得过了?”

“嘿嘿嘿...”林平之闻言一阵冷笑,声如夜枭。

余沧海听到这笑声,极为不舒服,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厉声道:“小杂碎,你还不拔剑?”如今群雄在此,他却是不想突下杀手,以免被天下英雄耻笑。

林平之冷笑两声,向前走去两步,却是没有丝毫拔剑的意思。

“小畜生,你要是再不拔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余沧海见状大怒,心中却是暗喜。林平之越是小瞧他,他越是容易一剑杀了林平之。到时候天下英雄必不会说他怎样,只会说林平之自不量力,自寻死路。

林平之一声冷笑,突然疾冲上前,当真是动如脱兔,眨眼之间,和余沧海相距已然不到一尺,两人的鼻子几乎都要碰在一起。这一冲,当真是又快又奇,无人能够想象。

余沧海显然也没有想到林平之会这般的快,心惊的同时,手上长剑已经无法回刺,好在他不愧是一派宗师,左手成掌,朝着林平之腹部打去。他这一掌,却是摧心掌,青城派绝学,料想两人距离如此之近,林平之是说什么也躲不开的。

林平之能不能躲开暂且先不说,他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躲开的动作,左手拿住余沧海左肩,右手按在余沧海的心房处。

被林平之这么一按,余沧海只觉得肩井穴上一阵酸麻,左臂竟已无半分的力气,软软的放下左手。

这两人陡然交手,林平之便轻易的制住余沧海,当真是让人膛目结舌。此间群雄,无不震惊。

更为震惊的,却是四人。任我行、令狐冲、任盈盈三人,却是认出了林平之那一冲的武功,分明和前些日子其等和东方不败交手的时候,东方不败使的武功一模一样。正因为如此,三人这才显得震惊。

除了这三人外,最为震惊的自然是岳不群了。他在看到林平之使出的武功之后,哪里不知道林平之和他一样,是练了辟邪剑法。正因为知道林平之练了辟邪剑法,这才让他震惊、愤怒。

瞥了身旁虚弱的女儿一眼,岳不群看向台上的林平之,暗含杀气。不管是为了女儿今后的幸福,还是说斩草除根,不能暴露他本人练的武功,林平之这个人,他都必须除掉才行。

林平之虽然制住了余沧海,却没有马上一掌将余沧海打死,反而身形倒退,放过了余沧海。

余沧海惊疑不定的看着林平之,不明白他为什么放了自己。他可不觉得林平之是突然起了慈悲之心,毕竟他可是灭了福威镖局满门,双方仇怨已然不共戴天,没有回转的余地。

林平之怪笑道:“余沧海,你可是在奇怪,我为什么不杀你?”

“哼!”余沧海一声冷哼,却是没有反驳。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招被对方制住,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去,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言。

没去理会余沧海的反应,林平之自顾自的道:“余沧海,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林家的辟邪剑法么?今天正好乘此机会,让你好生见识见识!”

“你练成了辟邪剑法?”余沧海闻言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林平之。

林平之尖声笑道:“当然练成了,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敢和你交手?”

“好!好!好!”余沧海连道了三次好,收起心中的小觑之心,凝神戒备。辟邪剑法威名远扬,他虽然没有见识过,但本门祖师就是败在这门剑法下,由不得他不认真对待。

突然间,林平之和余沧海两人同时出手,剑光如水,瞬间就交手了好几招。

余沧海虽然有所准备,但辟邪剑法诡异莫测,速度极快,不过几招之间,余沧海左肩便被刺伤,落入了下风。

“怎么可能?”余沧海一脸的难以置信,一手松风剑法使的是密不透风,可就算是这样,在林平之那极快的剑光之下,只能勉力支撑。

“这就是辟邪剑法么?好快的剑速!也不知道和岳不群的辟邪剑法相比,林平之和他到底谁更胜一筹?”

看着台上的比武,黄琦心中暗思。不说双方内力高低,只论剑速的话,也不知道岳不群会不会比林平之来的更快。要是更快的话,那岳不群此刻的武功,却是要重新评估才行。

见到余沧海不到十招就落入下风,此间群雄无不震惊,一个个张着嘴,都快能够吞下一只鸡蛋了。林平之只不过是一华山派弟子而已,他都这般厉害,那岳不群还了得?想到这,群雄无不将对岳不群武功的评估,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令狐冲和任盈盈两人对视了眼,均是想到了东方不败。一想到东方不败那鬼魅般的武功,两人便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镪!

不到三十招的功夫,林平之一剑挑了余沧海手上的长剑,剑尖指着余沧海的脖子。

见到余沧海这么快就败下阵来,群雄无不惊呼出声,封禅台上,一阵嗡嗡之声响起。

方正大师出声道:“阿弥陀佛,冤家宜解不宜结,林施主与余观主之仇怨,老僧本不应多管,但余观主毕竟是一派之主,还望林施主能够饶其一命!”

“嘿嘿嘿...”

林平之怪笑了几声,没有去理会方正大师的话,而是对着余沧海道:“余沧海,你没想到你会有今日吧?”

“哼!”余沧海一声冷哼,到底是一派宗师,性命攸关之际,却是没有丝毫的慌乱,凛然道:“林平之,我武功不如你,你要杀便杀,休要多言!”

“你倒是硬气!”林平之闻言冷笑道:“余沧海,看在你硬气的份上,我林平之也不折磨你,这就送你上路!”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跃上台去,身形鬼魅的朝着林平之打去一掌。

与此同时,台下也有一道身影跃上台去,一掌朝着之前那人的后背打去。这人要是不想受伤的话,必然不能伤到林平之,要是他伤了林平之,必然闪不过这一掌。

这人也知道轻重,身形鬼魅的一闪,来到台边。

“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响起,任我行道:“岳不群,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这门武功!”

想要攻击林平之的正是岳不群,而为林平之解围的,却是任我行。

“岳不群!”看着站在台边的岳不群,林平之咬着牙,手上微微一动,长剑便划过了余沧海的脖子。

余沧海用手捂着脖子,鲜血狂流,想要说些什么,张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倒在了血泊之中。一派宗师,却是死在了这封禅台上。

余沧海一死,林平之当即跪在了地上,仰天大喊:“爹!娘!孩儿平之终于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好生看清楚啊!”

“师父!”青城派弟子见到余沧海身亡,不由大哭了起来。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林平之,任我行看向岳不群道:“岳不群,你为何要出手伤你这弟子?”

岳不群道:“余观主乃是正道前辈,虽然和其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值此魔教入侵,正道需要高手之时,他怎能够为一己私欲而了结余观主?岳某添为五岳派掌门,自然要出手阻止门下弟子犯错了。”

“哈哈哈哈哈...”

林平之持剑站起,仰天大笑道:“岳不群,休要再假惺惺了!你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我林平之难道还会不清楚不成?”

“小林子!”“平之!”

眼见林平之如此,岳灵珊和宁中则两人惊呼叫着,希望他有所悔过。

看着仰天大笑的林平之,岳不群神色不变的道:“林平之,之前岳某见你放出响炮,召唤日月神教任教主,你可是成了日月神教的魔头了?”

“正是!”林平之没有隐瞒的意思,痛快的承认了下来。

“很好!”听到林平之承认下来,岳不群点了点头,对着台下群雄道:“诸位,今天我岳不群就以五岳派掌门的身份,将这背叛师门的逆徒逐出师门!从此他所作所为,便和我五岳派毫无相干。岳某在此立誓,一旦得知其为非作歹的话,一定誓死追杀,清理门户!”

“小林子!”听到自己父亲将自己相公逐出师门,岳灵珊一阵晕厥,差点没有昏过去。

“珊儿!”宁中则扶住女儿,看着台上的两人,只觉得陌生异常。特别是岳不群,想到这几个月自己的发现,宁中则便感觉到有十分恐怖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岳先生倒是懂得把握时机,林平之之前打出响炮的时候,可还是华山派弟子。岳先生如今急着将其逐出师门,倒是壮士断腕,英雄自戕!”费彬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丁勉附声道:“岳先生知道华山派出此不肖之徒的话,其五岳派掌门之位定位无法坐稳,因而出此下策。不过要是让此等人坐上五岳派掌门之位的话,非我五岳派之福,非江湖同道之福!”

“哈哈哈...”一阵大笑声突然响起,却是台上的任我行发出笑声,其声中带着一阵阵的嘲讽。

丁勉忍不住出声道:“任我行,你有何好笑的!”

任我行大笑道:“老夫笑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道,在此等生死关头,一个个竟然还想着争夺五岳派掌门之位,这难道不好笑?”

听到这话,丁勉脸色一变,不再说话。如今魔教势大,此间能战的正道高手只有十来人,要是再行起了内斗,那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死亡。

任我行转头对着林平之道:“林平之,对于岳不群将你逐出师门这件事,你有何看法?”

林平之冷笑道:“林平之从来都不是一个华山派弟子,逐出师门之说,不过是他岳不群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林平之!”岳不群还没说什么,台下的宁中则便先忍不住,喝道:“你可知你自己到底是在说什么?身为灵珊的夫君,有你这么和岳父说话的么?你拜入华山派之时,我夫妇二人自问待你不薄,教你本门上乘武功,有哪里对不起你了?”

“嘿嘿嘿...哪里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的地方,可多了去了!”林平之一阵冷笑,看向宁中则,脸色稍缓的道:“师娘,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师娘了!我承认,在华山派之中,你待我确实不错,做到了一个师娘该做的事。可岳不群嘛?你问问他,他是怎么对待我的吧!”

宁中则厉喝道:“夫君待你又如何不好了?他对你谆谆教导,难道就是让你背叛师门的?”

“那是你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所以才这么说的!”林平之看向岳不群,冷笑道:“他岳不群为了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可谓是处心积虑。先是派女儿和二弟子前往福建打听消息,而后又将我收入门下,好就近观察。余沧海为了辟邪剑法灭我林家满门,手段和岳不群相比,可差多了。”

宁中则摇头道:“当初你拜入华山派,可是黄公子拜托外子的,你说他处心积虑的收你为弟子,真是荒谬!”

林平之没有去理会宁中则的话,而是看向恒山派中的令狐冲道:“令狐冲,你可知道,有几件事,你可是帮岳不群背了大黑锅。”

听到这话,令狐冲还没说什么,任盈盈便急忙道:“什么事,速速道来!”

任盈盈这一出口,没有掩饰,却是被众人发现了问题,知道了她的身份。

任我行脸色一变,高声道:“盈盈,你怎么会在此处的?速速到向兄弟那里去!”

黄琦闻言抱拳道:“任教主,任姑娘有在下保护,任教主无需担心任姑娘的安全!”

“好!很好!”任我行看向黄琦,心中大怒,表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岳不群适时说道:“此人乃是魔教任我行之女,我等速速将其拿下,换回群雄的解药。”

“且慢来!”乐厚抬着手道:“妖女任盈盈有黄大侠在看着,并不着急。令狐掌门好像身受委屈,还是听听林平之怎么说吧。要是能够解除令狐掌门身上的冤屈,也是一件幸事。”

对于嵩山派来说,此刻能够打击岳不群之事,是说什么也不能被打断的。岳不群人称君子剑,要是他的人品有问题的话,就是他的武功再高,也坐不上五岳派掌门之位。一旦岳不群无法当上五岳派掌门之位,那五岳派的掌门之位,便又落到了他们嵩山派的手上。

任我行乐得有打击正道的机会,出声道:“林平之,你且将令狐冲身上所受到的冤屈,一五一十的道出吧。”

“是,教主!”林平之躬身一礼,看向岳不群道:“当日令狐冲从我林家向阳老宅处夺得一袈裟,那袈裟便是辟邪剑谱,你冤枉令狐冲,说是令狐冲盗了袈裟,其实不然,袈裟最后是落入了你的手中。你和左冷禅比武之时,用的便是辟邪剑法。”

听了林平之的话,方正大师和冲虚道长两人都十分惊讶的看着岳不群,他们深知辟邪剑法的由来,想到岳不群之前使的武功,不由信了七八分。

令狐冲身子一阵颤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岳不群,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在他的心中,他师父岳不群一直是个谦谦君子,这等事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此时听了林平之的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岳不群神色不变,好似林平之不是说自己一般,也不辩驳。

林平之见状继续道:“还有八师哥,他并不是被令狐冲给杀死的,杀死他的乃是岳不群!”

“胡说!”宁中则一声厉喝,不相信、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林平之的话。

“我可没有胡说!”林平之冷笑道:“当日我背上受了一剑,受伤极重,情知无法还手,倒地之后,立即装死不动。那时我还不知暗算我的会是岳不群,可是昏迷之中,我听到八师哥的声音,他叫了句师父,八师哥一句师父救了我的性命,却送了他自己的性命。”

“胡说八道!”宁中则厉喝的同时,看向岳不群,希望他能够出言反对。袈裟之事,她已尽知,并不怪自己的夫君。可这八弟子之事,要真是自己夫君做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要怎么面对了。

“林平之你勾结魔教,如今又污我名声,还不是为了让我正道互相残杀?”

对着林平之说了一句,岳不群看向任我行道:“任我行,你的计谋,已经被岳某看破了!”

任我行冷笑道:“岳不群你不愧是伪君子,一口利齿就想将这一切推倒,你觉得有这可能么?”

岳不群摇头叹道:“林平之这小子为了不让江湖同道唾弃,故而胡言乱语,尽往岳某身上泼脏水。此等死无对证之事,他信口胡说,想怎样就怎样,岳某耐之如何?”

“岳先生,你还是不要再狡辩了,你要证据,我便给你证据!”嵩山派众弟子之中,走出一老者来。

“劳德诺!”看着嵩山派中走出的老者,黄琦心中微微一笑,大局已定。有着劳德诺在,岳不群真面目必然暴露,宁中则必然对他失望之极。就算这不代表他黄琦的机会到来,但总比原本的情况要好上许多了。

“敝人劳德诺,原为华山派第二弟子,这里见过诸位英雄!”劳德诺抱拳对着四周群雄一礼,看向岳不群道:“那日岳不群杀死英白罗那孩子的时候,我正好在暗中窥伺。当他准备给林平之补上一剑的时候,我故意暗咳一声,将其惊走。我担心事后岳不群想到什么,因而找了一老叟的尸体,将其面目绞的看不清样子,代替本人,而我则是远遁离开。”

岳不群在见到劳德诺之时,脸色便不由一变,此刻听了劳德诺的话,更是脸色大变。

“没想到君子剑岳不群竟然会是个伪君子!”“什么君子剑,应该叫伪君子剑才对!”“华山派真是藏污纳垢,先有大弟子勾结魔教,而后又有掌门女婿勾结魔教,现在更好,掌门更是一个诬陷弟子的伪君子,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可不是么!”

群雄议论纷纷,对着岳不群指指点点,言语之中,甚是不屑。

听着群雄的议论,岳不群脸色铁青,深知一世英名尽毁。如今不要说五岳派掌门了,就是华山派,只怕也会受到他的牵连。

“都是你这个祸害!”看到林平之,岳不群心生怨恨,一闪间杀了过去。

林平之好似有所准备一般,手持长剑,斗了起来。

这两人练的都是辟邪剑法,剑法均都是快速绝伦,身法诡异莫测,台下群雄,只觉得两道身影不断改换着方向,双剑交击之声不断响起,看不清其形。

任我行见状很是直接的跃下台去,将台上留给了两人,丝毫没有为林平之出手的意思。

两人以快打快,知根知底,很快林平之的右肩便中了岳不群的一记绣针。到底岳不群功力深厚,见识卓绝,辟邪剑法练的更加厉害。

这一受伤,林平之便无力回天,很快脖子和脸上便连中了几枚绣针,被岳不群杀死。

“小林子!”岳灵珊大叫一声,声音悲痛,直接昏了过去。

宁中则扶住女儿,看着台上的岳不群,闭上双眼,悲痛的摇着头。那个她熟悉的岳不群已经死去了,如今的岳不群,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岳不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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