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的她早就没有体力和心情关心他,只是捡重点道:“要紧吗?不要紧明天中午我回来再说,笔记本很重要!”
“当然要紧啊,我~我,算了,也没那么着急,等你明天来上班!”
“我说田经理你终于正常了,笔记本一定给我放好啊,很重要!”
“小于现在开车去五环外的殡仪馆送花,他顺道给你带过去,你跟他联系一下,很重要还等什么明天,丢了我可不担责任!”
“好,谢谢田经理,大好人!”电话那头田经理的声音就像一道圣光一样,沐浴在张闲闲身上,让她原本的萎靡瞬间散去。
“咦?闲闲,感觉你好像很激动啊,这个日记本对你很重要吗?”
张闲闲想也没想说了一声:“很重要客户的资料!快点送哈!谢谢领导!”
“日记本是客户资料?真不懂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人,你做设计能从一个日记本能看出来啥?”
听到这个问题,张闲闲觉得有点心虚了,毕竟川河家政服务公司待他非常不薄,而她的行为却算得上有点假公济私。但是,为了尽快弄清楚谢秋和父亲的秘密,她顾不得许多的平衡了。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那女孩的内心,难道你不好奇吗?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想要一个大红色的骨灰盒,上面还要绘制奇奇怪怪的东西!”
田经理道:“人家说了呀,女孩喜欢看鬼吹灯,就是一种特殊癖好!虽然你的出发点我不理解,但是为了公司业绩努力的行为,我必须支持。最近咱们公司的订单成交量又显著提升,说明雇你这个员工没有错!”
“谢谢老板表扬,我继续努力,多为公司做贡献!”张闲闲甩出教科书式的生存话术。
田经理哈哈一笑,继续说:“咱们川河从不画大饼,你也不用给我画,汤二少说了过段时间给你加薪!”
“谢谢老板,老板万岁万岁万万岁!”张闲闲发誓,这万岁她是诚心诚意纯自愿主动喊得…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等到被送过来的日记本,看着手中黑色塑胶封皮的日记本,张闲闲心砰砰跳的厉害。如今对线索毫无发现的自己,只能寄希望于这本朱祥的日记,希望里面的内容能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张闲闲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
即便她在男朋友谢秋的影响下,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战士,可此时也忍不住低声祈祷,希望天上真的有一位维持正义的神明,能早日看到她的不易,告诉她真相。
张闲闲小心翼翼地翻开了日记本,只见扉页上简单的写了朱祥的名字,笔画有些歪歪扭扭,加上日记本的纸质已经有些泛黄,看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她粗粗地翻了一下,发现这一本日记本竟然跨越了好多年,可见朱祥也不是很有毅力能坚持的孩子。
就像曾经的自己,张闲闲想起高中的时候,她也写过日记。不知道那时候是为了跟风,还是为了满足老师的教学要求,总之就是每天写流水账,简单叙述自己早上几点起床,中午吃了什么,下午做了什么,见到了谁谁谁。
她这样无聊的行为,断断续续坚持了一个多月,实在是无法继续便放弃了。后来,张闲闲也看过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完全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就干脆将日记本撕碎后扔进了垃圾桶,此后再也没有碰过这个东西。
直到上了大学,她无意中看到了舍友的分享日记,才知道日记原来不是记账一般的写流水,而是可以记录每天的精彩、感悟与所思所想。显然朱祥的日记本,就介于自己和舍友的水平之间,可谓是记录了一个女孩的成长。
前半段,朱祥的日记写的十分简洁,平均每页能写三四篇,在左上角标注日期,再用寥寥几句话写下当天需要记录的事。那时候的朱祥,年纪应该还很小,描写的东西也很直白,比如某天吃了什么很好吃的东西,或是某天父母带她去游乐场玩耍。
对于这样毫无价值的内容,作为外人的张闲闲都是一眼带过,并没有花生米时间。但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朱祥的姐姐朱瑞,竟在妹妹的日记里占了不少的篇幅,看来姐妹两人以前的感情十分不错。
只是自从朱瑞上了大学后,姐妹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奇怪,甚至经常能听到两人在房间里大声争吵的声音。张闲闲继续往后看,姐妹二人的关系还是很正常,朱祥还经常写自己有些羡慕朱瑞能有那么多人追她,而自己身边却连一个对她有意思的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这个?
少女渴望有一段属于自己的爱情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因为自己的性格问题,不能够吸引到异性的侧目。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却因为开朗的性格被不同的男生追求。难道是朱祥的这种羡慕最后演变成了嫉妒,这才使得姐妹二人关系变差?
张闲闲突然被一段只有两行的日记吸引,按照时间推算那应该还是读书期间。
“在图书馆门口又碰到他了,他还主动帮我拿东西,感觉他好温柔。”
张闲闲看到这一篇日记的时候愣了一下,这是朱祥这本日记中第一次出现“他”。张闲闲很快意识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他”,很可能是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的转折点。她连忙往后看,也是从这一篇日记开始,朱祥的字迹开始有些潦草,有几篇似乎是因为写的时候心情不太稳定,导致好几处用力过猛将纸面弄破。
张闲闲眉头皱了起来,眼中闪烁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兴许是日记得内容太过离奇,张闲闲翻动纸页的手指都开始轻轻颤抖。良久,待她翻到最后一页被塑胶套包起来的底页,看到一张三人并肩站在一起的照片时,张闲闲这才恍然大悟。
这张照片的背景,是浅蓝色的天空和上面漂浮着几朵轻薄的云,合影的三个人身后是碧绿无垠的草坪,目测拍摄地点是一处公园。
最让张闲闲惊讶不已的是,合照上面的三个人,她竟然都认识!
左手边是一名女孩,张闲闲起初没多想,以为这是读书时期的朱祥。后来发现不对,这女孩的耳边既没有朱祥父母说的痣,也没有用来遮挡瑕疵的耳环。
张闲闲盯着这张面容,感觉十分熟悉,又将自己这几个月见过的印象深刻的人一个接一个排了号,终于想起来,这女孩不就是朱祥的姐姐,朱瑞嘛!
张闲闲有拿出之前老人寄过来的那张照片,将那张照片上两人分别对比了一下,确定了左边这人正是朱瑞。
照片右边是个头发半数花白的老人,老人身穿纯黑色衣装,脚下踩着一双老BJ布鞋,脸上布满了细碎的皱纹,目光炯炯有神看向前方。相比起朱瑞,张闲闲只一眼便认出了这个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