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为什么您老是帮着那个阮曲尘啊?他不会真是您的私生子吧!”
“胡闹!”庞夫人出生呵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清楚吗,乾朗?怎么能这样跟你爹说话呢?”
“外面都在传,说阮曲尘是您的私生子,所以您才会让他年纪轻轻的就做庞府管家!我看来,这话怕是真的!”庞乾朗气愤道。
庞朔天气得脸色有些白了,沉沉地呼了一口气,摇头道:“夫人呐,这就是你给生的长子!瞧瞧吧,多有出息啊!我是不是该先怀疑他的身世?既然说到这儿了,我不妨再啰嗦一回,我身边需要的是有能力可以帮我的人,而不是只会吃喝拉撒的废物!就算是我的亲生儿子,也不例外!贵敏(贵姨娘),跟我去书房!”
“是,老爷!”贵姨娘白了庞乾朗一眼,笑吟吟地扶着庞朔天去书房了。
两人到了书房后,贵姨娘倒了杯热茶递到庞朔天手里,贴心地劝慰道:“老爷,别再为大少爷伤神了,不值得的!您有二少爷和乾印(庞府四少爷),往后不愁没能干的继承人。”
庞朔天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毒是你派人下的吧?”
贵姨娘一怔,眼神有些惊慌,急忙下跪道:“老爷,妾身没……”
“知道在我面前撒谎的后果吗?”
“老爷……”贵姨娘立刻一副楚楚可怜的娇美人的模样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老爷那双眼睛……妾身知罪了!求老爷看在乾印的份儿上饶了妾身吧!”
庞朔天把杯盏往旁边一扔,冷冷道:“你对付曲尘做什么?就因为他替了你那兄长做管家?简直是妇人之见!”
“老爷恕罪!”贵姨娘攀着庞朔天的膝盖,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妾身心里的确是不服的!我哥哥是有错,可他为庞府,为老爷办了那么多年的差,怎么说辞就辞了呢?不单单是他,妾身手里的掌家之权也不得不交给缕梅,妾身一时气不过所以才……”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了曲尘这么一个外人在身边吗?”
“想必老爷是有自己的深谋远虑的!”贵姨娘见庞朔天并没有发怒,忙贴近了他怀里撒娇讨好道。
“你要知道这点,就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对付他了!我能猜得到,你以为他猜不到?”
贵姨娘泪光莹莹地问道:“他既然知道了,那为什么不告发我?还找了他媳妇和那两个乡下丫头来给您问?”
“这就是他聪明,知进退的地方。他知道是你,又清楚你是我最心疼的小妾,即便告发了你,我也会替你遮掩,所以才会用辞工这种方式告诉我,我会保护我的女人,他也会护住他自己的媳妇。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在想利用他媳妇去坏乾朗的满月酒。”
“老爷,您不怪妾身下毒去坏大少爷的满月酒吗?妾身下回不敢了,妾身真是一时气过了头所以才干出这样的蠢事儿的,老爷,您不怪我,好不好?”贵姨娘依偎在庞朔天的怀里问道。
庞朔天轻轻地拢着她道:“横竖你记住了,你对付谁都好,但不许去对付我需要的人。更何况,你是我庞朔天的女人,这种有*份的事情还是少做。唉!乾朗连你一个妇人的心机都没有,我真是对他太失望了!”
“那阮曲尘呢?您真就那么信他?”
“曲尘这孩子打从我第一回在洛阳城*着他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眼缘。除了老二,我没再见过比他更聪明的人了。我需要他留在我身边帮我管这一堆事情,等老二在北方的根基稳扎了,我们的乾印也能接管一部分府里的事情后,我再打发他也不迟。眼下,我身边暂时找不出比他更适合的人了。”
“所以,您还是要把他留在府里?”
“留是要留,只是暂时我会放他先离开,我也好趁机瞧瞧他究竟是真的为了那个靳宝梳,还是另有打算。”
“老爷……”贵姨娘勾着庞朔天的脖子撒娇道,“您真不生妾身的气吧?妾身保准往后乖乖的,不会再干那种有*份的事儿了!”庞朔天用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邪笑道:“真是个小狐狸精儿,想赎罪?”
“任凭老爷处置……”贵姨娘贴着他的耳朵吐了几个勾魂的字道。庞朔天什么也没再多说,抱起贵姨娘,摁在旁边榻上便芸雨了起来……不多时,书房里传来了贵姨娘的娇喘声,令走到门边的庞夫人立刻收住了脚,厌恶地瞪了门上几眼,甩袖而去。
出了那院子后,庞夫人问身后的陪嫁莲姑道:“阮曲尘带着他媳妇和那两个乡下姑娘去哪儿了?”莲姑道:“好像是带着去了西边院子,夫人要找他?”
“我只是有些不信,他真的会离开庞府。”
“可他刚才已经跟老爷请辞了。”
“他那人跟老爷一样狡猾,猜不出他想干什么。你去跟思璋带个话,就说阮曲尘请辞了,让思璋最近多来府里走动走动,特别是亭玉跟前。眼下亭玉真被阮曲尘伤得够重,思璋去安慰安慰,那是最好的。至于阮曲尘,哼,”庞夫人不屑道,“他要走就让他走吧,我还省了一份心呢!”
“可惜啊,老爷一直对贵姨娘上心,夫人眼下最大麻烦就是贵姨娘了。也不知道老爷喜欢她什么,从前夫人寻了好些美貌的女子,老爷都瞧不上,偏偏就喜欢*着她,还让她生了四少爷那么个儿子!”
庞夫人眉角挑起一股不屑道:“不必担心,好在笙儿给我留下老二,就算她有乾印我也不怕。我虽不是老二和亭玉的生母,但他们自出生就是由我在照料。庞家往后迟早是老二的,我何必担那么多心呢?倒是贵敏,她该多上上心了!没准这回下毒就是她干的呢!且让她和老大媳妇斗去吧,我坐山观虎斗就行了!”
再说曲尘带着宝梳三人在府里各处逛了一圈后,回到了谢花阁。进门时,侯安媳妇迎着笑禀道:“你们人还没回来,老爷的礼儿就先到了!”
“什么礼儿?”宝梳好奇地问道。
“夫人刚才派莲姑送来了些东西过来,说是老爷赏给管家娘和两位姑娘的,就在厅里,你们去瞧瞧吧!”
一听说有东西收,海樱跑得兔子还快,一溜烟跑进了偏厅里,只见红红蓝蓝好些锦盒木盒垒在桌上,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些是我的啊?”
侯安媳妇快步地跟进来,热情地跟海樱说起了哪些东西是她的,哪些是海樱的,哪些是宝梳的。她们说话时,曲尘拉了宝梳回房。进房后,宝梳挣开他的手问道:“你说真的啊?要辞工?你舍得吗?”
曲尘一边坐下一边倒茶道:“你瞧我刚才像说笑吗?我要说笑也犯不着找老爷吧?”
“为什么啊?”宝梳坐过去好奇地问曲尘,“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工呢?庞府管家这个位置不好爬上来的吧?”
“怎么了?替我心疼了?”
“什么心疼,”宝梳抢过他手里的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这位置是你自己挣下的,你不想要了,别人还能拦得住?”
“奇怪什么?奇怪我为什么放着这好好的管家不做,要辞工跟你回乡下是吧?我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吗?没听明白?”曲尘抿着茶,看着她浅笑道。
“听是听明白了,可就是觉着有点假!哎,阮曲尘,”宝梳放下茶杯,把凳子往他身边挪了挪,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账面亏空了不好补,所以才着急地想从庞府离开啊?横竖我们俩也算熟人了,说出来听听呗!看在娘的份上,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想哪儿去了?”曲尘习惯性地轻拍了一下她那弹滑的小脸蛋笑道,“你以为我是贵姨娘的哥哥,管账还能管出亏空?就算我真挪了,账面儿也会做得漂漂亮亮的,更何况,我从来不会动庞府账面儿上的钱。”
“那你会动什么钱?”宝梳一副想挖新闻的笑容问道。
“想查我的帐?”曲尘把脸凑过去一点笑问道。
宝梳立刻把头往后收了一点,再迅速将凳子搬离了曲尘跟前,绕到桌子的另一边放下道:“谁想查你的帐啊?我又不是庞老爷,就是好奇想问问,像你这样的管家,一年到头准挪了不少在自己腰包里吧?我刚才听那抽风大少爷说,你还有分红,庞府管家的分红是多少啊?”
曲尘晃了晃手里的茶杯道:“还说不是想查我的帐?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少家底?很简单,我晚上说梦话的时候告诉你?”
“想得美!”宝梳像金鱼似的鼓了鼓她那双大眼睛道,“我说了,我要跟你保持有效距离!”
曲尘仰头发出几声浅笑道:“你说我们俩往后还能保持你说的那什么有效距离吗?刚才我不是跟老爷说了,我们俩是不会再分开的,你怎么跟我保持你那距离?”
“你还真要回乡下去?你舍得城里这日子吗?”
“我媳妇到了庞府都要反天了,我再不管着,怕是真要闹到天上去了。再不舍得,也要先把你收拾妥帖了,不是吗?”
“我不用你收拾!”
“第一条,”曲尘指着宝梳道,“不许跟自己丈夫说话这么大声,记着了?”宝梳咬了咬下嘴唇,双手拍在桌面上,鼓起双眼瞪着他道:“我偏要!凭什么听你的?姑奶奶可不是初真那种乖乖丫头,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第二条,丈夫说的话你必须听从,不得顶嘴。”
“呵!还……还真给我摆起谱儿来了?”宝梳嗖地一下站起来,单脚踩在凳子上,像个江湖女豪杰似的拍了一下桌面道,“我不听就不听,你还能把我怎么着?想管我?门儿都没有!姑奶奶就是野性难驯,你怎么着?”
“第三条,坐要有坐相,站也要有站相,腿放下去。”
“不——放!”
“我再说一遍,放下去。”
“不放!就不放!”宝梳一边叫嚣着一边踩着凳子爬上了桌子,高高地站在上面低头盯着曲尘,带着挑衅的口吻说道,“怎么样啊,阮管家?哦,不对,不应该叫你阮管家了,你都已经不是庞府的管家了!该叫你什么呢?阮狐狸?阮货?阮……阮……阮什么呢?叫哪儿都软,好不好?这名儿很有创意的,请不要客气,收下吧!”
曲尘仰头看着宝梳那一脸嚣张,照旧一副成竹在胸的浅笑。她却还在孜孜不倦地给曲尘取各种花里胡哨的绰号,什么软不拉叽,千年老狐妖,阮货中的战斗机等等等等。就在她取名取得眉飞色舞时,曲尘忽然出脚踹开了桌子!
那桌子往后一挪,上面的宝梳自然而然地尖叫了一声,身子立刻往前扑去。曲尘一起身,就轻松地接住了扑面而来的宝梳,抱了个满怀!
“小点声儿,”曲尘紧紧地箍着宝梳的身子,贴耳笑道,“初真她们还在旁边,别让她们误会我们夫妻俩在房里干什么,大白天的,我还没到那么克制不住的地步。”
“阮……”宝梳又窘又气地仰头盯着他道,“你就是身手比我好而已嘛!要不要每回都显摆你那破身手啊?”
曲尘微微垂头看着她,笑得诡异道:“身手比你好就行了,要是其他地方也比你好,你这辈子怎么活?”
“我……”宝梳憋红了脸,在他怀里挣扎道,“我不活了行不行?放开!”
“第四条,丈夫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要安安静静地听着。”
“听你个头……”
“第五条,不许说脏话,出门在家都不许。”
“阮曲尘你就是个乌龟!”
“第六条,”曲尘忽然收紧了一下双臂,贴着宝梳发热的额头,吐着滚滚热气道,“也是最紧要的一条,丈夫想跟你亲近的时候,你得乖乖的,不许这么张牙舞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