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送走曲尘后,忽然兴奋激动了起来。他匆匆走进了后院的一间屋子里,快步地进了里间,来到了*前,弯腰对*上睡着的人笑道:“有眉目了!有眉目了,王爷!您交托我的事儿终于有眉目了!刚刚阮曲尘说他知道那男孩子在哪儿,只要找到那个男孩子,就能把那本传世之谱交还回去了!这样一来,也能了了王爷您的心愿了!王爷,您听见我说话了吗?您倒是醒醒啊!您都睡了快十五年了,醒醒吧!”
*上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合眼躺着,犹如活死人一般。其实他就是个活死人,或者说是个植物人,已经昏睡了整整十五年了。
李栋仍处在兴奋中,继续说道:“王爷,您快醒醒吧!您亲自跟那孩子说会更好啊!那孩子会原谅您的,您就快醒醒吧!”
“栋哥,”丁老板娘走进里间,表情诧异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儿让您这样地兴奋?”
“那孩子已经找到了!王爷要找的那个孩子已经找到了!”李栋激动道。
“真的?那可是太好了!”丁老板娘笑道,“之前您还一直担心那谱子的事情,走也走得不安心。如今您可算安心了吧?王爷昏睡之前交托您的事情,您终于替他办成了!”
李栋连连点头,感触道:“何止是我安心?王爷也会安心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找到了,终于能了却王爷的一桩心事了!”
“可惜……”丁老板娘往*上看了一眼,叹息道,“王爷这十几年一直都昏睡着,不知道何年何月能醒啊!就算了却了那个心愿,他往后也还要靠栋哥您悉心照料。但愿王爷能早日醒来,这样您也好少些负担。”
李栋听完这话,兴奋的表情去了大半儿,转头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跟我离开临安城?”
丁老板娘摇摇头道:“不了,我没打算跟你离开临安城,我还是想继续留在这儿开我的小铺子。t”
“为什么?”李栋不解地看着丁老板娘问道,“不是说好了吗?你跟我们一块儿走!你是担心存香的娘吗?你放心,我会跟她说的。再说了,眼下存香回来了,她心里眼里就只有存香,压根儿不会管我是否纳妾。你跟了我十年,我总得给你一个名分不是?”
丁老板娘还是摇头拒绝了:“您的好意我领了,但如今你们一家四口难得团圆,又何必为了我一个外人起争执呢?您夫人还有您的小女儿是不会接纳我的。有这十年我已经足够了。只是这十年一直是我在帮您照看王爷,我不在的时候,您得找个靠得住的人照料才是。”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把你一人扔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好了,先不说这事儿了,”丁老板娘打断了李栋的话道,“还是想想该怎么跟人家那孩子说吧!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孩子未必知道自己的身世吧?既便知道,他能原谅王爷吗?万一不原谅,他会不会对王爷不利?”
李栋转头看了一眼*上的人,无奈道:“不原谅又能如何?王爷都成这样了,宛如活死人一般,该受的都受了,还能怎么样?听天由命吧!”
且说曲尘回去将李栋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乐乐,乐乐听完后决定见见那个李栋再说,虽然他从来没听父亲或者族里人说过有什么传世的铸剑之谱。但倘若真有的话,那么或许可以解开当年全村被灭的真相。
曲尘和李栋再次约定了时间,准备八月十四那晚照旧在丁老板娘的后院见面。十四那日早晨,恰巧柳寒原回来了。
话说柳寒原不在临安城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儿?其实他是扶灵回了乞叔老家江西。在将乞叔好好安葬后,他才快马加鞭地回到临安,准备找杨晋报仇。关于他的身世,在乞叔过世之后,曲尘已经告诉过他了。听说乐乐要去见那个李栋,他也很好奇,打算跟乐乐和曲尘一块儿去。
无独有偶,寒原上午回来,曲中下午也到了。曲中一到,宝梳和海樱几个就从绣庄那边赶过来了。许久没见,曲中人都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初真心疼道:“这趟去北边没少吃苦吧?瞧瞧这脸色,要叫三婶瞧见了,非得心疼死!”
曲中一边吃着初真做的面条一边笑道:“还行!能捡回条命已经算不错的了!运气不好的,连命都捞不着呢!我有两回差点就给金兵抓起当劳力了,好在会些功夫躲得快,不然你们也见不着我了!”
“不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慢慢吃,锅里还给你留着呢!”
“对了,阮初心呢?”海樱问道。
“别提了,”曲中捧起碗喝了一大口汤,沮丧道,“人找着又跑了!我这趟算是白去了!”
“又跑了?跑去哪儿了?北边兵荒马乱的,她一个人能跑去哪儿?”初凝担心道。
“跑了就跑了呗!”海樱摊开手道,“她长着两条腿要跑,谁还拦得住?人家曲中已经冒死冒活地跑北边去赎她了,她还要跑那有什么法子?你们说是不是?”
曲中无奈道:“找是没法找的,压根儿不知道她往哪边去的。北边现下乱得很,我只能先回来了。可就这么打着空手回来,都不知道怎么跟我爹娘交代!”
话音刚落,夏夜提着两包东西走进了宝梳的院子,旁边还跟着个伙计,正一脸严肃地在交待着什么。曲中抬手朝他挥了两下,他忙打住了话,朝曲中走来笑道:“是中儿啊!刚到的?怎么也不让哥哥们去城门口接你啊?”
曲中笑道:“你都顾着伺候媳妇去了,还会跑来接我?刚才怎么了?我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媳妇没给好脸色看?”
夏夜把手里的东西丢在了桌上坐下道:“媳妇没给好脸色看有什么可气的?你猜怎么着?刚刚遇着个登徒浪子,一见詹媛就喊姐,还扑上来抱,你说他不是找死是干什么?”
“有这种事儿?”曲中把筷子一拍,乐道,“这种人就该好好揍一顿!在哪儿?兄弟帮你去揍!”
“罢了,”夏夜挥挥手道,“已经叫我给揍了两拳跑了!你说 是什么世道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良家妇女,还是我女人,真是欠揍欠慌了!对了,宝梳,你该跟绣庄那边打声招呼,仔细那个登徒浪子跑绣庄去捣乱。”
“他敢去,我保准叫他有去无回!”宝梳啃着西瓜道,“说说,那登徒浪子长什么模样?回头我叫乐乐画出来贴在外头,看他还敢不敢来!不过,他喊詹媛姐姐,会不会真是詹媛的弟弟?”
“你忘了,”夏夜拿起一扇西瓜啃道,“詹媛就没兄弟姐妹,她是独女。”
“哦,是呢!詹媛是独女,哪儿来的弟弟?会不会是表弟?”
“詹媛说压根儿就不认识。一看他那副嘴脸就不是正经货色!准是哪儿跑来行骗的,懒得理他,赏他两拳算好了的!”
“行,你在这儿陪着曲中吧!我绣庄那边还有事儿!走了,元宵海樱!”
“海樱姐早走了。”元宵冲宝梳使了个眼色。宝梳忽然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指着夏夜道:“我跟你说,夏夜,早点把詹媛追到手知道不?省得海樱心里还挂记着!闹不清楚你到底哪里有魅力了,弄得我们海樱那么难受!”
“是是是,”夏夜吐着西瓜子儿笑道,“这世上除了你们家阮曲尘,别的男人都没有魅力,就他最厉害是吧?”
“那是自然!”宝梳起身道,“我先过去了,你们慢慢聊!”
宝梳和元宵一边说着绣庄的事儿一边出了后院门。一出去就看见海樱拿了个笤帚叉腰站在绣庄的后门上,好像在赶什么人。宝梳喊了她一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人吗?”
“一个混账呗!”海樱转身气呼呼地说道,“今儿真是晦气!刚刚遇着个油嘴滑舌的,一出门儿又遇着一个,喊着姑娘美女就靠过来了,真是个浪荡玩意儿!”
“哇,该不会是夏夜揍的那个吧?”宝梳往巷子深处看了一眼道。
“不是他还有谁?我瞧他右脸颊还肿着,多半是夏夜给揍了的!”
“他找这儿来干什么?找詹媛的?”
“可不是?问我们绣庄里是不是有个叫詹媛的。我才懒得跟他废话,拿了笤帚就收拾了他几下,打得他跑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行了,先回绣庄吧!一会儿让护院逛一转,要那人还在,直接拿了去衙门就好了。”
三人说着就从后门进去了。她们不知道,其实那个被海樱赶走的“登徒浪子”就藏在不远处的拐角处,正捂着脸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儿。他揉了揉浮肿发红的脸,嗤嗤地痛叫了两声,皱眉抱怨道:“哇,这什么朝代啊?不都说古代女人个个温柔如水吗?怎么话还没说上两句就动起手来?我的天……我英俊潇洒如都教授的脸啊!要是毁了容,我非得要让那混小子出钱给我去韩国整容!不过话说回来,姐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应该没看错啊!为什么她好像一副不认识我的表情?不行,非得找到她问个清楚,难不成失忆了?嗷嗷……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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