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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刁民,县令又将惊木堂一拍,满脸怒气的说道。
“你如此说,就是说官府欺骗于你。”
“这张押单,如果你不同意,怎么会有你的手印,难道我们还会强迫你不成?”
“我一向做官清廉公正,这张押单就在此处,可以让旁观的百姓,一起看看。”
县令将手一挥,一名衙役上前,将他手中的押单拿起,走到围观的百姓面前,让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如此。”
普通的百姓看不出这张押单有什么问题,王力一看签字画押地方的手印,并不象第一次正常按上去的深度,而是有一层浅浅的痕迹。
王力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大老爷。”老汉大声哭道。
“我们签字画押的那一张压单的确是三百两银子,并不是这一张。”
“大胆刁民,证据确凿,你还如此冥顽不灵,你昨日里想要去京城告御状,毁坏本县的声誉,幸好将你阻拦,这大胆刁民,竟然以告御状处处勒索本县,三百两银子,鉴于数额庞大,本官现在就判你寻衅滋扰罪,你即刻画押,如若不然,我便大行伺候。”
“且慢。”
在县令刚刚将令牌举起,想扔下的时候,从人群当中站出一位身穿青袍的三十岁模样的男子。
男子走上大堂,在大堂上向县令拱手道。
“我听说,朝廷设了巡案处,鼓励告御状,就是为了查看地方上的不平事件,怎么到了大老爷这里,告御状就成了罪过。”
“你哪里来的,意然敢在大堂上胡言乱语。”
站在县令身后的师爷,立刻开口阻止。
“慢着。”
县令将手一举,拦住了师爷,仔细的打量了站在堂前的男子,瞅了他两眼道。
“这位先生,可是本县的才子,哪一年过的府试。”
“在下李念,绍兴人士,乃是一名状师,并无功名,途经贵县,看到大老爷的判案,有些不妥,怕大老爷丢了朝廷的脸面,这才出来提醒一声。”
男子站在大堂之上,态度十分谦和的说话。
“绍兴的,难怪,绍兴自古以来,都是文峰兴盛之地,出的人才也多,朝廷里做官的人也多,得到的消息也多,难怪敢出来说话…。”
话音刚落,县令忽然脸色一变,手里抓起令牌往堂下狠狠的丢向李念。
李念躲闪不及,被这令牌狠狠的打在脸上,顿时眼冒金星。
“狗杀的奴才,外地来的南蛮,仗着自己是一名状师,竟敢在大堂上与我叫板,来人给我重打三十大板,压入监牢。”
堂下的衙役,听见县令如此吩咐,如狼似虎一般上前就将李念按倒。
衙役将李念的四肢死死的按在地面之上,另外几个衙役拿着巴掌宽大小的水火棍狠狠的打在了李念的背上。
这些衙役经常在衙门口,以打板子为生,当然知道如何一板子下去将人能够打成重伤。
此刻大老爷已经生气,他们这一棍下去,打到李念的脊柱骨上,立刻将李念打得瘫软无力,四五板下去,李念已经开始连连吐血,惨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别以为是个状师,就能在大堂上跟我指手画脚,这县衙还是我说了算,这大清,是我们满人的天下。”
这位县令不是考取了功名之后,走正规渠道走马上任,而是以旗人的身份找了关系空降而来。
他在京城里,靠山雄厚,教训一个外来的状师,再给他安上一个寻衅滋扰的罪名,一切就齐活了。
见到县令如此的暴怒,围观的数百百姓一个个低着头,都不敢说话。
王力摇了摇头,这些围观的百姓大多都是汉人,已经被满清百年以来当成了猪狗奴才,个个都不敢反抗。
“大哥哥,这大老爷,怎么不公正,都不让别人说话。”
二丫就在王力的身旁,看到大堂里这一幕,十分不解的询问王力。
“怎么说话?这大老爷拿出官府这一套的威风,谁说真话,谁就要挨板子,进牢房,牢房的饭可是不好吃,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在里边。”
“你不知道,这死法可多了,有什么呼吸死,睡觉死,床上摔死,吃死噎死…”
王力叹了一口气,如果是他一人在此,他一怒之下将这一位糊涂的县令杀死,转身而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惜他带着二丫,不能鲁莽行事。
在乾隆年间,交通并不发达,山高皇帝远,一个县令在当地就是一方豪强,掌管着数万人甚至几十万人的生死,随便一句话便能够让人灭门破家。
一个县令身后必然有着大大小小的势力,甚至关系都能通道,朝中,县令掌管着全县的生死大权,对冶下的百姓还不是任意拿捏。
“走吧!”王力带着二丫出了围观的人群,骑着马,出来县城向北行去。
催马慢慢的前行,到了夜里,到了一个叫清湖的小镇当中,王力找了一家客栈,用过晚饭之后,便在客房中休息。
等到二丫熟睡之后,王力这悄悄的从窗户中溜出。
牵了马匹,骑上马,往三江县而来,三江县距离清湖小镇只不过四十里的距离,不到一半个时辰,便到了三江县,王力将马匹拴在城外的树林当中。
运用壁虎游墙功,翻过城墙,一路急行,来到县衙之外。
翻身过墙,王力朝着灯火辉煌的房间行去,根据正常判断那里一定是县令所住之地。
果不其然,王力到了县衙后堂最南边的一处房子,点开窗户纸,便发现白日里的县令与师爷,还有三班总捕头都在。
此刻这位县令穿了一个月白色的中衣,坐在太师椅上,摇着一把纸扇,正在听对面的师爷给他汇报
“东家,我们已经打探清楚,县城里再也没有风言风语。”
“这一些贱民,就得用大型伺候,才会老实。”
你们记得八部巡按马上快要到了本县,你们一定要注意界街面上的消息,不能让人拦住八部巡按的轿子,告御状。”
县令摇了几下纸扇。
“虽然告了御状,这八部巡按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我三年之内不能升迁,你们还得在这破地方跟我待上三年,这对大家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