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蒋灼崩溃的看着自己,湛暝只低头悠悠的问了句:“有这么好?”
蒋灼闻言立刻警钟大作,刷的一下向一旁挪出老远,嚷道:“喂!你别多心啊,我对人家可没那个意思嗷!”
就见湛暝闻言猛地转头瞪着他,脸上竟然带着惊讶。
见湛暝做这么大的表情,蒋灼吓得慌忙又往后挪了挪,双手挡在身前胡乱比划着,边嚷道:“打、打人不打脸,动手不动口……动——口不动手嗷!
我、我就随便夸了几句,你也不至于把我推下去吧,我可还是伤患啊!
再说,不是你问我的吗?吃哪门子稀奇古怪大飞醋啊?”
蒋灼自顾自的嚷着,忽然顿了顿,又惊异的看着湛暝压低了声音问:“难道你不想听我夸他,想听我骂他?”
见湛暝还是那副惊讶的神情瞪着他,像是还没缓过来,蒋灼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咽了咽口水冷静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尴尬的对看着,良久才见湛暝瞪着眼睛问道:“你,此话何意?”
蒋灼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傻子,无奈的嚷道:“靠,你到底几个意思?”
蒋灼不耐烦的往回坐了坐,皱眉道:“到底你想问甚?给个准话。”
湛暝看着他眨了眨眼,问道:“就,‘吃飞醋’,何意?”
蒋灼不解的歪眉看着他,没好气的道:“何什么意?‘吃醋’还能有何意?就嫉妒、妒忌呗。
我说的话很难懂吗?”
蒋灼看着湛暝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开始回忆自己刚刚何时说的这个词。
不对啊,他关注的点不对劲啊!蒋灼这样想着,玩味的上下打量着湛暝,摸着下巴‘嘶——’了一声。
就见湛暝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良久问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发现什么?你吃我的醋?”蒋灼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只见湛暝的脸色一沉,蒋灼意识到自己又想偏了。脑袋一转,想明白了什么,惊讶的嚷了句:“你不会是想问我何时发现你对人家久屹有那个意思吧?”
见湛暝低着头皱眉不做声,蒋灼吓的立刻捂着嘴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意识到,这是楼顶,哪里会有人在附近。
蒋灼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道:“不会吧老湛,你吞吞吐吐的就是为了问这事。”
就见湛暝仍低着头,动了动喉咙,低声又问了一遍:“何时?”
蒋灼闻言吊儿郎当的笑了起来,本想翘起二郎腿,看了看老高的下面,吓得还是规规矩矩的坐着。
“老湛啊老湛,我平日觉得你挺聪明的,不想对这种事情如此迟钝。”
蒋灼说着冷笑了一声接着道:“你问我何时发现的?还用发现吗……你不要太明显好不好。”
见湛暝歪头看着他,满脸不解,蒋灼只好无奈道:“我的大哥,你看看你平日怎么对我们的,再看看你是怎么待久屹的?”
蒋灼说的一脸无奈,掰着手指对湛暝埋怨道:“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可没见你对谁上心过。
你再看看久屹才来多久?你对他什么态度?你心里当真是一点数都没有?”
湛暝这人向来如此,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一向不觉亏心,蒋灼也知道。
但他这厚此薄彼的程度实在让人瞠目结舌,这家伙居然还好意思问‘何时发现的’。蒋灼实觉不可思议。
湛暝捏着手指,良久转眼看着蒋灼,半吞半吐的问道:“那……依你看,久屹……是否,已经……”
蒋灼立刻明白了,看着说不出口的湛暝,不禁摇头‘啧、啧、啧’。
想这湛暝支支吾吾、拐弯抹角的,就是为了问‘久屹对他那点不纯的心思是否已经察觉’。想想也是好笑。
“你说呢?”蒋灼手指敲着膝头鄙视的撇嘴道:“就你那眼睛见天儿的粘着人家不放,你当我们都瞎的不成。
哎,得,不瞎的也快给晃瞎了。”
听闻蒋灼如此肯定,湛暝面色相当不好,心事重重的看着蒋灼。
蒋灼说着环起手臂看向远处升起的月色,悠哉地道:“久屹是谁啊,心眼多的肚子都快装不下了,整个一人精。
哦不,是尸精。”
蒋灼说着顿了顿忙补充道:“他会不知道你这点子小心思?
就算不知道,也是装的……”
“为何要装?”不等蒋灼说完,湛暝立时警惕的盯着他问道。
蒋灼闻言意识到了话中的危机,立刻警惕的向后挪了挪,确保湛暝不会抬手将他推下去。
“这、这我怎会知道?”
看着不敢做声的蒋灼,湛暝的目光忽然暗淡了下去,转头看着已然完全暗下去的夜空出神。
在朏族结界中的小院里,湛暝以为是阎邵云要复生乜寒涯,一句‘莫被对他存留的好感所蒙蔽,纵使他以往对乜寒涯再好也无用,他对你可不会手下留情’,暴露了自己内心的醋意。
待久屹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肩头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而现下就蒋灼分析,久屹其实早已清楚湛暝的心思,只是一直在装傻。
湛暝想起了久屹多次向自己提到他时日无多之事,此时竟分不出他到底是怕拖累自己,还是已心生抵触之意,在找托词。
蒋灼见湛暝拧眉闭目,少见的苦恼着,忙无奈朝他摆手道:“哎哎哎,你、你也不必如此。
依我看,久屹装傻多半是因他还有顾虑,你大可同他讲开。
事在人为嘛,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你还是有机会的。”
见湛暝转头看他,似乎在问他因何如此断然。蒋灼撇嘴笑道:“因为我觉得,久屹对你并不排斥。”
他还记得,久屹第一次同湛暝同乘一匹马时不好意思的模样。别看蒋灼向来没正形,但他眼尖,看人很准的。
久屹对湛暝,绝无反感之意。
湛暝正愣愣的看着蒋灼,忽见蒋灼看着下面远处‘嘶’了一声,道:“那是……”
湛暝顺其目光望去,心中一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只见不远处高宏昇正背着一动不动的久屹朝通冥坊这边艰难走来。
湛暝心下一沉,抬步闪身从楼顶跳了下去。
“我去!”蒋灼被湛暝吓个半死,但也着急下去瞧瞧,矮身向屋檐边挪了几步。
可是看这高度,实是同普通的树木、矮屋没法比啊。
蒋灼抖着腿凑了过去,重重的吐了几口气。一咬牙,一跺脚,转身钻进了楼顶的明瓦窗中。
待蒋灼从阶梯下来时,湛暝已背着久屹将其送进他的客房中。
见两人七手八脚的将久屹放在榻上,蒋灼忙进屋问道:“怎么回事啊?”
高宏昇慌慌张张的道:“不、不知道啊,我们从酒楼出来,没走多远他就倒了。”
高宏昇说完慌张的盯着久屹的脸,战战兢兢地又道:“他……他好像……没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