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再见

“你这么气愤的要杀我难道不是因为妒忌吗?父亲从来没有把你当女儿过,他当年留你在府不过是为了心中那个义。你莫不是还真认为他在意你吧?他给你的那些小玩意都是我选完不要的。这些年我在府中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你,难道他真的就是一无所知?还是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住嘴”父亲是凝眸心里仅剩的情感残留了,她一直依赖,而如今凝妆却要将这一切都毁掉。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一直靠自欺欺人活着。”

凝眸猛然提剑,要朝凝妆刺过去。“即是这样,那你就亲自去给父亲谢罪吧!”

凝妆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剑在落下之前,邹凤兰哭着赶了过来,她挡在凝妆前面向凝眸恳求。“这可是你父亲唯一的血脉,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将你养大,你真的要这么狠心负恩吗?”

凝眸的那把剑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朝凝妆落下。“你们走吧,如父亲所愿留你一命,但北甲山庄你必须退出,父亲已经没了,他的心血不能再被你所毁。”

凝妆不甘,不想答应,但眼下这状况也由不得她。邹凤兰扶着她,气馁又失落的无奈走过凝眸身旁,她们准备离开了。

“等等……”凝眸转身上前拦住凝妆,手起剑落,她伤了凝妆的关键穴位,凝妆这一身武功算是废了,此生再也提不了剑。“我说过可以饶你性命,但没说过你不用付代价。”

“景凝眸”凝妆一声惨叫,她第一次叫这个名字,心中的恨意可以烧掉整个江川。

南宫宏见凝眸没事,也该离开了。他留剑北下来,反复叮嘱剑北要好好暗中助力凝眸,不能让凝眸有任何意外。他没和凝眸告别,因为他会很快回来。

景府内邹凤兰哭哭啼啼给凝妆收拾行李,凝妆要跟南宫傲去帝京。邹凤兰有些不舍,毕竟景北山刚没,凝妆这再一走整个景府就只剩她一人了。但她又不敢开口挽留,凝妆是她女儿,脾气秉性她再熟悉不过。

“你哭什么,我又没死。”凝妆很是心烦,一直平顺的她哪遇到过这种境遇,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她会狠狠记住今天。

“你真的要跟他去吗?他会对你好吗?万一今后他……”邹凤兰对凝妆的未来很是担忧。

“他一定会对我好,所以没有万一。”凝妆的这句话更像是在对自己说,虽然南宫傲今日的种种行为说明他并没有多在乎她。但她确信她能在今后拿下南宫傲,让南宫傲一直对她好。

“能不能留下来别去了?你可以在这里成家,你父亲留下的这些钱足够我们母女富裕生活一辈子了。”邹凤兰实在憋不住了,小声恳求。

“让我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你是想看我死吗?我已经没了武功,没了北甲山庄,你让我留在这里是等别人来看笑话吗?”

“你要实在要走,最起码也得等你父亲的忌日过了,你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你看我现在还有心情给他过祭日吗?那个丑篱不也是他女儿吗?你找她去办吧!”凝妆一把推开邹凤兰请求的手,催促道:“家里还有什么都一并给我吧!我必须得用这些在王府立足,等我成了厉王妃自会接你过去享福。”

邹凤兰拿出了景府所有的家底,能带走的都给了凝妆傍身,除了景府这个宅院。

“泪满,把泪满那贱婢的卖身契给我吧!” 凝妆在出发前忽然想到什么,问母亲要走了泪满的契约。她绝不会就这样输了,她要报复凝眸,那就从凝眸最在意的身边人下手。

南宫傲回帝京的马车里,凝妆依偎在南宫傲怀里。而南宫傲出神的眼睛里想的却是那天凝眸掉落面纱的画面,还真是绝世的美人,他久久不能忘怀。

凝眸给景北山送葬,守孝期,所有女儿该尽的义务,她一个都不落下。不管凝妆对她说过什么,她对父亲依然感恩,因为那是给过她温暖和希望的人。

凝眸来和三井告别,她要去帝京了。北甲山庄交给三井她放心,三井会按着父亲的遗志把北甲山庄经营好。景府她是回不去了,她也不想回去,这里已没有她留下的理由。

泪满不见了,听府里的人说是被凝妆卖去了帝京。她要去那里找她,她身边可在乎的人本来就不多,她必须要找回泪满。

在景府一直小心翼翼压抑生活了这么久,处处受限制被束缚。现在她无牵无挂,想要畅快的做自己,去外面看不一样的天下。

“真的要走吗?”三井说话永远是这么一个冷冷的态度,你永远不知道他说话时的心情是悲还是喜。

“嗯,我必须找回泪满。”

“既然想去就去吧,外面是好是坏总得自己见识。”

“北甲就交给你了,师兄。”凝眸笑着和三井做告别,她的人生里很少有笑。前面这些年她几乎把一半的笑都分给了三井,因为他总会让她觉得暖。

“路上小心,还有………我在这里。”三井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好像这是他的告别。他每次都是这么潇洒,每次都是他先走。

凝眸去帝京除了要找回泪满,她也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和过去,想弄清自己和那些蛇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可以招致驱动它们?是不是自己真的是妖会巫法。

听说上次从龙泉山跑出的巫族余孽去了帝京,她也想去一探究竟。以前在景府没机会,现在她想去找寻她的过去。父亲说过他是在帝京附近的死亡林捡到她的,那里应该有线索。

凝眸在路上纵马飞驰的时候,脑中突然出现了金樽的样子。她不自觉的笑了,对帝京似乎又多了些期待。

上次在龙泉山金樽上药疼痛的时候,她也莫名其妙的跟着疼了一下,她当时以为是巧合自然没在意。可如今要是再重逢,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些巧合?

金樽紧赶慢赶的回程,想要追上瑢依坐的马车,有个与其相处的机会。谁知追上的时候,瑢依已经进城了。他眼睁睁看着瑢依的那辆马车入了城门,他下马一路狂奔追着而去。

在明相大府的门外,马车停下,等候的仆人过来迎接瑢依回府。

金樽也追到了这里,他想上前叫瑢依,却被赶来的士兵拦住了。他只能望着瑢依的背影,大声的喊道:“喂,明小姐,你还记不记得我?我们在富阳景府见过的。”

金樽在心中不停的祈祷,希望瑢依快回头快回头,哪怕看他一眼也好,他这一路追来不想全是失望。可惜瑢依没回头,金樽心中有一种无力感,一种求而不得的无力感。

就在金樽失望到要瘫地上时,奇迹发生了。瑢依好像听到了他的内心呼唤,在临入府门的最后一刻回头了,她回头了。

金樽简直是兴奋到要昏厥,这大起大落的心情比过山车还陡。幸好他心脏好,不然容易发痴发癫喜极生悲。

瑢依不仅回头,还朝金樽的方向给了他惊世的莞尔一笑。“我记得你,当时谢谢了。”瑢依施礼回府,金樽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整个人傻了。

瑢依的一句记得他,他要乐爆炸了。自己果然是出众的,就在景府选人进山时露了一面就被心上人记住了。他当时该是多么的卓尔不凡,鹤立鸡群呀,金樽的自信心爆棚了。

瑢依对他回头说话前,他感觉自己是毫无希望的。现在他信心满满,确信自己可以抱得心上人归。

金樽回府这段时间哪儿都没去,整日呆在府上发呆,一个人在那儿又愁又又笑,情绪极不稳定。下人们还以为他出去转了一圈中邪了,谁都不敢上前轻易打扰,深怕传染。

金樽不停的在眼前回放瑢依的那个笑,他也跟着傻笑。然后又想怎么才能再见面呢?有什么机会可以再见面,不能就这样结束了吧?

跟班福来进来通报,“少爷,前院的守门人传话说,外面有个人等着说要见你。”

“不见不见,没看我正忙着想事情呢,赶快给我打发了。”金樽连连对福来摆手,一脸的不耐烦,想瑢依可是大事。除非瑢依本人来,否则天王老子都不见。

“可那人说她是从富阳来的,您让她来了帝京就找你。”

“什么?”金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本能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