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无忧咒

无忧咒是凝妆从白无相那里听来的,历代的巫族圣女都可通过自己的眼泪,启用黑月珠对别人施无忧咒,让别人完全忘记和自己有关的一切,也称忘情咒。

凝妆想让阿篱对金樽施无忧咒,阿篱不是喜欢金樽吗?那就让金樽忘了她,忘记和她有关的一切,这或许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凝妆讨厌阿篱,阿篱越痛苦她就越开心。她认为像阿篱这样的人就该无声无息孤单一辈子,不可以有人喜欢,也不可以有人在意。她就要阿篱陷在被人忘了的痛苦里,这样活着比死了还要受折磨。

阿篱不同意,金樽可是她最爱的人,他们好不容易才融合了彼此的心意在一起。她又怎么能让金樽忘了她呢,还有他们的过去。

“你若不同意,你就继续在这里囚禁,但那个金樽我会让他很快消失。”

“你敢”阿篱起身,与凝妆眼神对峙,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金樽。

“我已经给过他两刀了,不是吗?”凝妆继续威胁,阿篱的弱点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别忘了这可是在厉王府,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他的生死可都掌握在我手里。”

“我想见他,你让我见他。”

“现在不行,要等到晚上侍卫们换班,我才能给到你们安排。”

“那让我见另一个人吧!”阿篱复杂的情感里有一个大疑惑,她想现在就解开。

金樽的母亲端画屏被人从金府带了出来,她被凝妆的人送进了阿篱现在关押的房中。

金樽一夜没回府,端画屏急的不行。收到一封信件,说有金樽的消息,让她赶去厉王府。她虽然并不清楚这一切是个什么状况,但事关金樽,她自是听话赶去厉王府。

被人领去房间后,才发现里面的人并非金樽而是阿篱。

端画屏焦急的开口问询,“你怎么在这里?金樽呢?他在哪儿?”

“他受伤了,在这府里,我还没见到。”

“他怎么会受伤?伤在哪里?严不严重?”端画屏看着阿篱 ,连声质问。

“他们说没事,晚上就可以见到。”

端画屏松一口气,“你怎么能让他受伤呢,你……”

“他就是那个孩子,对吗?”阿篱问出了那个疑问,她怕听到这个答案,但她又必须面对这个答案。

端画屏愣了一下,脸色忽然就变了。“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他是那个和我一同被施咒的孩子,前朝太子南宫邺,对吗?”阿篱又问了一句,其实端画屏的态度已经给出了答案。

端画屏为之一震,慢慢靠近阿篱,小声的确认道:“你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白妖?”

阿篱点头,没有任何惊喜,反而是忧愁占据了双眼。金樽是南宫邺,而她只是要辅佐他的一个人,那他们今后还能在一起吗?阿篱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担忧。

相比阿篱的反应,端画屏倒显得挺高兴,等了这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也就是说复国的时机来了。这么多年的辛苦隐忍终于有了看得见的希望,她自是欣喜的。

“你放心,我会把他带出府的。”阿篱的心思在另一处,她还在做抉择。纠结着要不要听从凝妆安排,让金樽忘了自己。

在端画屏快要离开的时候,阿篱忍不住问了句。“他是南宫邺,那我和他还有没有可能?在一起的可能?”

端画屏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而坚定地给出答案。“绝无,你是圣女,你的职责是守护他助他复位。而皇族和巫族是永不可能在一起,这是规矩。”

端画屏走后,阿篱接受凝妆的提议,被其带去见金樽。

金樽还没有醒来,他躺在床上满头大汗,嘴里时不时会叫出阿篱的名字。好像是在做一个恐怖的梦,这梦还和阿篱有关系。

“金樽”阿篱轻声唤着上前,来到金樽身边,一只手握在金樽手里,一只手心疼的抚摩金樽的脸颊。阿篱有些难过又有些开心,想念的人就在眼前,她又轻声唤了句。“金樽”

“你到底还想不想救他出去?快些施咒,不然就让他死在这儿。”

凝妆将黑月珠递到阿篱手中,并开始催促。

阿篱拿着黑月珠却迟迟不肯动手,她看着金樽,和金樽的那些过往一点点被回放,她是真的不舍得,眼泪就这样从右眼中落下。

她此刻拿着的就是黑月珠,黑月珠在她手里发着光。她此刻就可以招来神蛇和走兽围攻厉王府,帮自己和金樽逃脱,但那样就会暴露自己和金樽的身份,说不定会让金樽陷在更危险的境地。

怎么办?现在若不带他出去,他可能随时都会被凝妆所害。

“你不要忘了他可是看到过你的那个怪模样,你迟迟不肯施咒,难不成是要等他醒来后把你当怪物一样看?”

凝妆一句命中阿篱的脆弱神经,这时阿篱的脑中回响起端画屏的那句话,你们是不可能,不可能在一起的,永无可能。阿篱崩溃,跌坐下来。

凝妆夺过阿篱手中的黑月珠,“机会我只给一次,要做便做,不做便回。”

“我做”阿篱绝望的低吼,叫住做势假装要离开的凝妆。

阿篱将黑月珠放在金樽的额头处,念着凝妆从白无相那里得来的咒语。眼泪从阿篱的眼睛里一颗颗滴下,落在黑月珠上面,黑月珠缓缓升起,发出宝蓝色的光,要封却了结一段记忆。

阿篱在念咒语,撕心裂肺。爱无忧,情无忧,你无忧,天地两悠悠。山无情,水无意,何处惹留意,天地都散去,无怨无痴无悔,世间皆白色。

凝妆在一旁看着,泪流满面又痛彻心扉的阿篱,让她看的畅快,脸上兜不住的笑意灿烂。

凝妆履约,阿篱和金樽被偷偷送了出来。一路上阿篱的眼泪就没停过,马车内阿篱抱着金樽,一遍遍的问。“你会记得我吗?”阿篱的泪都洒在了金樽胸前。

金樽被等在后院门口的福来接回了金府,而阿篱却被端画屏挡在了金府外。因为玉玺和诏书还在厉王府内,所以阿篱必须还得回去。她是圣女,就必须要拿回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