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重回比剑

阿篱站着仰望,头顶的月亮又大又亮,奈何还是遮不住心底的烦思,也照不亮灰暗的心情。

金樽不记得她了,这个问题在她脑中反反复复萦绕,始终不能出思绪。

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她了,还有她们的过去。他对她的态度那么冷,说话没有起伏也不带温度,没表情也没情感,连眼神都是那么陌生。

阿篱的心隐隐作痛,她当初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施法让他忘记她,他们真的还有以后吗?他还有机会记得过去吗?

低头难过的瞬间,阿篱又想到今日听到的谈话内容。

瘦丫鬟:“哎,你说太子这几日怎么不来了?不会是不喜欢这个篱姑娘了吧?”

胖丫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现在估计正忙着要招呼正宫呢,哪有时间来管我们这个什么篱姑娘。”

瘦丫鬟:“正宫,谁是正宫?没听说过太子有太子妃啊?”

胖丫鬟:“你没听说镇守西南的左将军回来了,他家的那个郡主可是人人都知道的未来国母,帝京都传开了。”

又来一个丫鬟加入讨论:“我可不这么认为,你们都不知道太子对那个篱姑娘有多好。听管家说她的衣食所用全部都是太子让人安排好了从宫中送过来的,好多饭菜还是太子亲手做的呢。”

瘦丫鬟:“那你说太子到时候会不会因为她而不娶那个什么郡主呀?”

胖丫鬟:“怎么可能,谁会那么傻?别人都说娶郡主可是皇上的命令。为了一个女人去忤逆皇上,不想活了,不想要太子之位了。”

阿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继续留在这,南宫宏是无辜的,她真的要让他因为自己而面临厄运吗?

同样的月亮照在皇宫里,太和殿上,南宫权威坐在龙座上,南宫宏在下面垂首而待。

南宫权听南宫宏的汇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开口,脸上全是担忧和不满。虽然已过去了那么多年,南宫权头发都有些变花白了,可残暴的戾气依然没有完全从他那张冷脸上消失。

“为什么没把兵权从你弟弟手里拿回来?”南宫权开口,声音厚重平稳,脸上没表情,怒从语气里来,一半埋怨一半指责。

“父皇,儿臣不懂武功又不会领兵,兵权在弟弟手里或许更适合。”南宫宏其实从来就没想过要和南宫傲主动争什么,他对权力本就淡薄。有时候出手也是逼不得已,自保而已。

“他虽然是你弟弟,可你也不能什么都让。”南宫权很是为南宫宏的性格担忧,毕竟掌权者是不能这么心软平和的。两个儿子中,南宫傲的性格最像他,可他不能让悲剧重演,所以南宫宏是他唯一能选的接班人。“你是太子,也是未来的一国之主,重要的东西还是要抓在自己手里。”

“儿臣明白了,儿臣日后一定会注意。”

“左川将军那里去过了吗?”

“回父皇,还未去。”

“她女儿你是熟识的,近日多些走动,毕竟以后要生活在一起。”

“父皇,我和云云虽相识,但我对她并没有过男女之情,所以…………”

“只是一个皇后而已,不用你多喜欢,能帮助朝政就行。”南宫权做任何事都是独断专行,他的威严不容许任何人侵犯,说出去的话都是圣旨,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可是我………”

南宫宏刚想再开口说拒绝,南宫权直接打断,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耐烦了,这是可怕的危险警示。“好了,不用说了,明天随李公公一起把对他们的赏赐带过去吧!”

“父皇……”

“让你不用说了,下去。”南宫权发怒了,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在给南宫宏。

南宫宏从殿内走出去,抬头看去,空中的月亮正圆。他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胸中的愁绪无处排解。该怎么和父皇说呢?是不是该带篱儿进宫来?如果阿篱愿意,他愿意向父皇坦白,不管什么代价他都愿为阿篱失去。

一路上南宫宏都忧心忡忡,心不在焉。到了左府该下马时,南宫宏却突然调转了马头,留下一句。“抱歉,李公公,下面的事就有劳你了。”

“太子,你不能就这样走了,皇上是有吩咐的。”

李公公追在后面想要劝阻,可此刻的南宫宏哪里肯听。他心里记挂着阿篱,怕阿篱听到这些有关他的议论会离开。他得让阿篱知道他内心的坚决,不能让阿篱离开,他得和她在一起。

果然阿篱还是听到了他要娶郡主的议论,他回无忧园时,阿篱已离开。没有多想,他立马追出去。

阿篱回金府时,金樽正在园中练剑。她不由的停了脚步,痴痴傻傻看的入迷,仿佛又回到了二人的从前。只不过那时金樽的剑术不怎么样,阿篱是师父,总会轻易的将他打得落花流水,他则连连耍赖就是不认输。

想不到才短短时间,他的剑术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阿篱都有些自叹不如了。阿篱回神苦笑,有种恍如隔世物是人非的感觉。

思绪正游离,金樽收剑回转间看到了,正看他看得出神的阿篱,金樽诧异。

四目相对中,阿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收神要离开。

金樽看着要逃离的阿篱扔剑发出邀请。“要比一下吗?”

阿篱来不及思考,本能用手接过剑,鬼使神差的走到金樽面前,拱手出剑。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金樽难以置信的发现,阿篱所用的剑法竟然和他一模一样。更为奇怪的是他对阿篱的进攻,根本就不用思考判断,完全出于本能应激,好像本人和她之前已经共练过很多次。

刚开始两人不分上下,打的难舍难分,因为招法都是一脉。最后还是金樽略占了上风,阿篱以败收场。

阿篱还剑离开,被金樽拦住了。“等等……我们之前就是认识的吗?”

金樽目光落在阿篱的脸上,他仔细的盯着阿篱的脸看,想要看出什么。记忆反复在脑中搜索,金樽想要找出和阿篱在母亲房内见面之前的一些东西。

阿篱愣住,内心紧张的不行,表情是大写的慌张。那一瞬间她矛盾极了,她好想金樽能回忆起过去记回她,但同时她又怕金樽记起。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阿篱整个人都是木的,只有心脏鼓着劲儿嘣嘣嘣,跳不停。神经很脆,是随时要断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