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法门来人

“何谓太极?太有至的意思,极有极限之义,合在一起,就是至于极限,无有相匹之意。既包括了至极之理,也包括了至大至小的时空极限,放之则弥六合,卷之退藏于心。从数的意义上讲,可以大于任意量而不能超越圆周和空间,也可以小于任意量而不等于零或无。”

隐蔽的一处山谷崖顶,戏无涯再度讲道,他知道这四名弟子的实力最近疯狂提升,正需要大量的知识弥补,填充空缺的部分。

人的个子长高了,眼光就要看得更远,不能再局限以前。

师傅教徒弟,经常会说“这些东西对你而言太过深奥,接触过早有害无益,知道还不如不知道”诸如此类的话,当然这么说并没有错,只是这么做经常会发生,弟子在相应的实力境界提升,这些原本深奥的东西也就变得可以接触,却偏偏师傅不在身边,不能及时受到教导,导致弟子自行成长,吸取了一些低劣的东西填充空白,成长扭曲,却是适得其反。

若是没遇上倒也罢了,现在既然就在身边,戏无涯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教导的机会,他平时作风虽然邋遢,可真正的‘性’格却是一板一眼,该认真的绝不随意,该严谨的绝不将就。

这点上布施和尚截然不同,他是典型的兴致来了,将你点化一番,兴致走了,任凭你自生自灭。因此也‘激’发了戏无涯的护犊之心,远远将他挡开,生怕带坏弟子。

此时,戏无涯又拿出先天太极图,展示给四名弟子关凯,作为解说的对象。

“太极图由于‘阴’阳两面方位的移动和变换,出现不同的图像。先天八卦图,坤震离兑居左,坤为母,离再索而得‘女’,兑三索而得‘女’,三卦皆‘阴’,只震一索而得男为阳。故太极图左面用黑‘色’表示属‘阴’,黑中白点表示‘阴’中有阳。乾巽坎艮居右,乾为父,坎再索而得男,艮三索而得男,三卦皆阳,只巽一索而得‘女’为‘阴’,故太极图右而用白‘色’表示属阳,白中黑点表示阳中有‘阴’。”

“自然界也是如此,‘阴’阳寒暑,四时的生长化万藏,即万物的生长规律,无不包含‘阴’阳五行。就人的‘阴’阳而言,乾道成男,坤道成‘女’,‘阴’阳‘交’合,则化生万物,万物按此规律生生不已,故变化无穷。据此,乃有立天之道,立地之道,立人之道三大纲领,也就是三才之道,所谓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

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通后,发现下面端坐的四人中,白庸跟俞子期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洛红尘是睡得津津有味,哈喇子都垂到‘裤’子上了,冼凡心是形在神不在,看上去全神贯注的听课,认真庄重的模样,其实注意力早飞到爪哇国去了。

叹了一口气,戏无涯也知道因材施教的道理,个人兴趣不同不能勉强,于是收起先天太极图,不再讲这些玄之又玄的妙理,而是改成更为基础的,更浅显易懂的,不过在那之前,他弹出两颗小石子,击在洛红尘与冼凡心的脑‘门’上。

“你看这初生的太阳,朝气蓬勃,霞光万道,人也要跟它一样,‘精’气神随着太阳的升起,生机勃勃,神采奕奕;等到中午,太阳悬挂在天空中一动不动,但散发的光华却是最为刚烈,以此学之,人的‘精’气神紧守在心脏部位,不动则以,一动便如雷霆狂暴,静如止水,动如脱兔;到了傍晚,金乌落山,余光辉洒漫天,人的‘精’气神还是要学它,将心血散遍全身慢慢下沉,归于寂静。这便是太极之阳的变化。”

戏无涯手摆太极姿势,全身气血随着口中的言语变化,一会动,一会静。

“等到晚上,人要学月亮一样,幽冥寂静,‘精’气神归于黑暗空虚之中,沉稳不动,等待第二天太阳升腾,‘精’气神又自然勃发。这便是太极之‘阴’。总结起来,早晨朝气蓬勃,中午意气紧守,傍晚由蓬勃转为沉寂,晚上则清幽宁静,最后忘我而眠。”

“‘精’气神融合日月运行的规律,随日月循环,这才是真正的采集日月之‘精’华,吸纳天地之灵气,吸取元气不过是小术,领悟法则才是大道。阳为日,‘阴’为月,合为太极,明白了这个道理,‘精’气神随着日月循环的规律去做,最后达到自然而为,不用刻意而求的地步,那么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符合太极真义,吃饭、走路、打坐、睡觉都会暗合太极的道理,不用刻意去做,无形中就摆出了太极姿势。”

戏无涯站起身,来到悬崖边上,面对着众人,背后就是万丈深渊,他的前脚踏在悬崖边缘,后脚却是悬空,脚下就是无尽的山涧。双脚一前一后分开,而不是并排,照理说这样的姿势会因为支力点的偏斜,导致人无法稳定身体,然而他却是像单脚扎根一样,衣襟飞扬,上身可见明显晃动,下身却是不移半寸。

白庸等人自然看得出,现在的戏无涯身上没有使用半分真元,他也没有运用任何力气,整个人就像杨柳一样,当山上劲风吹来,他的身体便会随之摇摆,看上去似乎下一刻就要坠落山崖,却偏偏不掉下去,后脚明明悬空,却好像脚踏实地一样,仿佛空气也成了实体。这个境界比“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还要高出一个层次。

白庸也来到悬崖边上,看着前方的万丈深渊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他的脸‘色’原本无比严肃,过了一会儿也就松弛下来,化作风轻云淡的表情。

他就这么闭着眼睛,向前稳稳踏出一步,后脚站在悬崖边缘,前脚悬空,同样也是没有动用任何真气,就这么踩在崖边。不过相比戏无涯的随风摆动,他的身形却是一动不动,两人面朝的方向恰好相反。当山头劲风吹来的时间,他身上的袖子都不会飘起半分,整个人如同跟山崖融为一体,劲风虽大,我自岿然不动。

这样的境界,是对“壁立千仞,无‘玉’则刚”的超越,并非出淤泥而不染,而是任污泥沾身,我心不动摇,这并不亚于戏无涯随‘波’逐流的境界。

太极动静而言,戏无涯的是静中求动,白庸的是动中求静,境界并不高低,不过戏无涯掌握得更加熟练,随时随地都能进入这一状态,而白庸需要静气凝神才可以。

见到这一幕,戏无涯笑了,知道白小子是悟了,不由感慨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果真超凡拔群,这大概也是跟他的为人处世有关,外柔内刚。处事风格,待人手段都是如‘春’风拂面的柔和,看似巧变,其实心中的原则从来不会改变。

相比之下,俞子期虽然处世柔和,本身心‘性’却缺乏那股“千锤百炼的刚‘性’”,外柔内也柔,虽有坚持,可只会坚持自我,不会去影响他人。至于洛红尘跟冼凡心,压根没期待过,这两小子就是牛脾气,一条路走到底,撞破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性’格本身倒没有优劣之分,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缺点,只是对于他的太极道,白庸的‘性’格最适合学习。

这数日来,他的进步真正是一日千里,如果此时刑无‘私’再见到,恐怕又要惊叹:怎么修为又进步了!

冼凡心等人虽然羡慕,倒也明白其中缘由,只能感慨自家师傅怎么不出来走走。不过大道虽步符合心‘性’,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总有借鉴的地方,俞子期也已经‘摸’到了边缘,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只是要更进一步就非常困难。

过了一会,似乎感应到什么,白庸心神一分,从“淤泥沾身而不染”的境界中退了出来,连忙将前脚缩回。

“师伯,先天太极图可否借我研究几天?”

“现在的话你还是以战局为重,修炼方面听我讲课应该比自行学习来得快,学习之道有张有弛,一味狼吞虎咽未必能消化干净。”

“放心,并非是学习,另有其他用途,另外,我还想向玄宗寄一封信鹤。”

戏无涯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接着问,便将法宝借出。

众人回归挪移了位置的水月居,在‘门’口,见到布施和尚正跟一名‘女’子谈话。

那名‘女’子身上穿着与裙子连为一体的红‘色’半袖服,手臂上套着长手套,‘腿’上则是到膝盖之上的长靴,腰间挂着一柄与本身气质不符的刀。

她的个子比布施和尚还要高,跟白庸差不多,黑亮的长发笔直垂到腰间,丰‘胸’纤腰翘‘臀’,四肢给人一种类似羚羊的感观,散发着如剑锋般的锐芒。

似乎注意到来人,她转过身来,一双凝视起来深不见底的冰冷双眸,比起充满质感的美貌,更能给人留下缺乏感情和亲切的印象。

布施和尚道:“我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来自法‘门’的卓鸢姑娘,是刑无‘私’的师妹。”

然后又依次介绍了戏无涯等人,并传音白庸道:“看来是为了刑无‘私’的事情而来,似乎是要大义灭亲,可要小心。”

众人辈分高的是戏无涯,不过论主事还是白庸,他没有直接招呼,而是笑着问:“卓鸢,巧为輗,拙为鸢?”

卓鸢弯刀般的眉‘毛’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光芒,淡淡道:“正是。”

“巧为輗,拙为鸢”出自法家韩非子。輗,古代大车车辕和横木衔接的活销;鸢,即木头做的飞鸟,能三日三夜飞翔不下。

整句话的意思是,做车輗是聪明的,做木鸢是愚蠢的,缘由其一,做木鸢‘花’费的时间多于做车輗;其二,木鸢的实际效应远不如车輗。意喻做任何事情是需要考虑成本和实际功效的,一味的、埋头的做木鸢只是事倍功半的。

“敢问姑娘来意?”

卓鸢道:“法‘门’出现徇‘私’枉法之辈,滥杀无辜,助纣为虐,为护法‘门’威严,自要清理‘门’户。”

她言语凛然正气,不带半分留情,这点上倒是跟刑无‘私’是一个模子里出来,令人感慨果真是同‘门’师兄妹,若非姓氏不同,说是亲兄妹都不会怀疑。

刑无‘私’的妹妹要大义灭亲,那太正常了!正常到洛红尘等人都不会有一丝质疑,假如刑无‘私’此刻在眼前,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

倒不如说,如果她要偏袒亲人,那才真正出乎意料。刑无‘私’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这么一回事——只求公道人心,不留半分情面。

说刑无‘私’滥杀无辜,倒也不是子虚乌有,为了给万邪晶炉的重塑准备足够的祭品,红世双巫就曾派手下屠杀附近的百姓,取‘精’血魂魄来炼合材料。

正道这边得知情况的时候,已然是屠杀完毕,想阻止都来不及,事后只能是驱散附近的百姓,以免再遭毒手。

不过白庸可不想发生这种事情,他唤醒刑无‘私’的计划已经到关键时刻,再过两天就能功成,甚至以此为节点,还能引发后续无数变化,怎么能在此半途而废,于是道:“刑前辈也是身不由己,受人控制,虽然占据着同样的身体,可心智却是并非原来的,这种事情,相信原来的刑前辈也是不愿去做的。”

“究竟怎么一回事?”卓鸢语带急切的问。

她虽然听闻了刑无‘私’投靠红世双巫,从而滥杀无辜的事情,但事情真相如何并不清楚,于是白庸就将数日来的发生解释了一遍。

听完后,卓鸢‘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严肃的神‘色’也有所缓和,想来她对刑无‘私’也并非全然无情,只是不愿表‘露’在外。

“但就算如此,师兄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派刑律,不问曾经谁,只罚谁曾经。”

虽然听上去好似“情有可原,罪无可恕”,但白庸心中了然,对方既然开口称师兄,也便有了妥协的意思,其暗藏的正是“罪无可恕,情有可原”,于是连忙趁热打铁。

“刑前辈为天下苍生付出那么多,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总不能就此罔顾,那岂非将天下苍生置于忘恩负义的位置。”

这一个大帽子盖下来,谁也吃不消,想罚都不行。

“法‘门’一向赏罚分明,功归功,过归过。不过师兄的情况特殊,的确可以向刑法长老申请法外开恩,将来戴罪立功也不无不可。”卓鸢先是不依不挠,最终却又松口,看向白庸的目光满是感‘激’。

角落中,洛红尘跟俞子期嘀咕道:“我怎么琢磨着,这‘女’的跟白君龙一唱一和,听上去像是一定要给刑前辈定罪,实际上却是在找脱罪的借口。”

俞子期苦笑道:“这种事你情我愿,皆大欢喜,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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