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斐本就因为腿伤感觉身体有些不稳,现在承着顾繁的体重,直接跟个软脚虾似的往下滑。顾繁强势的用单手把他捞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沿着衬衣下摆顺着腰线往上,鼻尖在脖颈处流连,最后回到吴斐耳边轻声说着话。
“我们已经三十二天没见面了…我在美国的每一天都想飞回来,一个人的床太冷了。”
说着又在吴斐后腰处摸索着,“在这里可以吗?”
吴斐现在脑袋糊糊的根本没听明白对方说了些什么,但他知道这是顾繁,反射性的点了头,微微张开的嘴小口的吐着气维持着基础供氧,腋拐早就脱手倒地,他紧紧的抓着顾繁上衣的衣角,只听耳边一阵短促的悦耳笑声,他的唇就被吻住,两舌嬉戏着,将整个口腔都游遍。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羞耻的变化,双手有些局促的乱甩想摆脱对方的桎梏。
顾繁既不生气也不恼,轻易就抓住了那双不听话的手,与自己的手十指交缠。吴斐的心像是被电了一下,全身麻麻的,开始忘却脑中的计划和周边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热吻之中。
一吻终了,顾繁慢慢转移着阵地,从下巴一路吸/吮到喉结,留下了一长串鲜艳的小草莓,齿尖狠狠的摩/擦着颈部。吴斐吃痛的呻/吟一声,迷茫的睁开眼,前方深色的巨大落地窗如同镜子一般将他的狼狈展示的一干二净。
像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慌乱感掌控着,吴斐猛地甩开紧紧牵着的手,颤抖着捧住埋首于他脖颈处的顾繁,使两人鼻尖相抵,眼神交汇间,吴斐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顾繁的眼神太平静了,专注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说不出自己是失望还是寒心更多一点。顾繁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用嘴唇在额头,鼻尖,两边嘴角处都像蜻蜓点水般轻轻触碰了一下,舌尖还描绘着唇线,笑着,像是撒娇说道,“你搬回来吧,也别解约了。以后每个月零花钱我再加20%,还有AGA明年的开年大戏我让他们给你安排上,好不好?”
这段话让吴斐彻底清醒过来,顾繁这个嘴果不其然是个破坏滤镜的神器,一开口什么暧昧,什么荷尔蒙全都散了。他一把挣脱开顾繁的怀抱,扶着门框小声喘着气,衣服下一层薄汗,这一刻他演员的业务能力瞬间爆发,用寒气将自己包裹起来。见顾繁还想靠近,右手匆忙捡起地上的腋拐装腔作势指着顾繁的脸,“…滚!”
顾繁被他推得踉踉跄跄差点摔倒脸黑的不行,近在咫尺的腋拐直戳鼻尖,底部细小灰尘和泥土在眼前无线放大,对于顾繁这种洁癖来说更是致命,零星的不满瞬间升级成山林大火,顾繁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带着怒气大声吼道,“吴斐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是找到了更好的高枝还是为了和旧情人死灰复燃想不顾一切了?!”
说完一脚踹向身旁的茶几,纸杯里的茶水和之前招待来客用的点心倒了一地。吴斐也被吓了一跳,这是他第一次瞧见顾繁这么发火,连刚才顾繁话中高枝旧情人一类的都忘了反驳,只是心里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顾繁果然有问题。
守在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敲门来询问也被顾繁一句“滚——”给拦在外头,小张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被烧的心急火燎的,不停的在门口踱着步,要不是被林悠野拉着估计就直接冲进去了。
顾繁吼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过身背对着吴斐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手忍不住攥成拳,紧了又放,放了又紧,最后小声的说了句“sorry…”
随后房内就成了冰窖,静谧的吓人,两人都下意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微不可闻。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吴斐终结了这场僵局。
“顾先生,对于合约的事情我很抱歉,你的钱和东西我会还给你,我希望我们可以好聚好散。我因为感情影响了理智,没有在搬家和解约的时候提起通知也是我的错。如果需要我的赔偿的话,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套路我知道了,有什么破要求赶紧提,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可惜顾繁只敏锐的察觉到“感情影响理智”这几个字,并无限放大。庄语芊的话和得意洋洋的笑容又开始在脑海中不停重播,他仍背对着吴斐,背挺得直直的,低声说着,像是喃喃自语。
“It's all for her, isn't it ?I thought I won the battle, however, in the end, she was the one who won the war.”
这是顾繁的小毛病,他自小在国外长大,英语对于他来说更像是母语,每次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他总会不自觉说起英文,也不管周围是哪国人,对方听不听得懂。当然顾繁失控的情况是很少的,吴斐就像是上天专门派来对付他的,总能戳中他的爆炸点。
而吴斐这边,虽然他上的是戏剧学院,但好歹也是正经大学本科学位,四级证书还是有的。只是加上前世认真算算他大概已经六年没怎么接触过英文了,现在几乎等于将90%还给了老师,顾繁这个海龟ABC的英文讲得又快又轻,他就听了个一知半解,反正大致就是女字她,还有打了胜仗一类的。
他想了想回道:“你既然都赢了还有什么不满足?我们可以认真谈解约的事情了吗?”
顾繁:“……”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顾繁明显就是前者,在吴斐说完之后就直接摔门离开,像是赌气似的,连句话都没留下。
吴斐看着他走远,才无力的跌坐在墙边,眩晕感席卷全身,落地窗倒映着的他蹙着眉,眼瞳中飘着水雾,双颊是未褪的红晕。
顾繁可真是大麻烦。
小张站在外面不敢进,敲了敲门,小声唤着“吴哥,你没事吧?”。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将领子拉高,扣子扣紧,等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了才把小张喊进来。
门外只有经纪人还等候着,林悠野估计还是老样子去追暴走的顾繁。吴斐被小张扶着坐回椅子上,他用自己标志性的阳光笑容看向经纪人问道,“解约的事儿现在还要继续谈下去还是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