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纪臣宇负责收拾,他照例又把那淡黄色的围裙挂在身上,在厨房里忙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多多瘫在椅子上,喝着他刚泡的菊花茶,现在天干气燥加上一和纪臣宇呆久了,她就要上火,所以眼下喝这种清凉润肺的是最适合不过的了。菊花里还加了一小把枸杞又放了点冰糖,她喝了一口,就解了一嘴的油腻,清爽的不得了。
“那个,时间差不多了,你洗完我们就可以去上班了。”也许是应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句老话,又也许是吃饱后犯了昏症,多多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温婉多了。
纪臣宇正在擦盘子,听到她这么说,顿愣了一下,接着就转过头朝她一笑。她现在是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要是再往前翻的话,早上也是有爽到,虽然开头不怎么合拍,但通过磨合总算是和谐美好作为结尾,总之现在的情景怎么看怎么平和,若要再摆出一副晚娘脸就显的太过矫情了,多多看他笑得这样灿烂,也就从嘴角扯了个微笑送给他算是回应。
“下午别去了!”纪臣宇扭过头,继续擦盘子,“看你都累坏了,好好休息一下。”
“哪里哪里,倒是你忙上忙下的。”多多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客套,用得是中国人标准的说话方式。话一出口,多多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他的动作又停了下来,肩膀还很可疑的抖了几下,看来是忍笑,且忍的很辛苦。
对着他的背影,多多的脸肆无忌惮的红了,“那个,我说的是……说的是你做饭很辛苦……还有洗碗……”多多结结巴巴的补充,试图把话题往正道上拐。
“嗯……”纪臣宇还微有点喘,“你不用多说了,我都懂,谢谢关心。”
他说话的时候肩膀越抖越激烈,把多多羞得一张脸更是红的彻底,从脖子开始,猴屁股见了她都要甘拜下风。
“那下午我就不去上班了。”多多突然开口,她觉得自己被他从语言上吃了豆腐,可又找不到适合的话来反驳,只好从不用上班这里找点平衡了,反正公司是他的,既然老板都开了金口让她好好休息,她怎能不牢牢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多给自己放一天假,“我现在就打电话跟古大说一下。”多多生怕他刚才只是随口说说,赶紧拿了手机就要打电话到公司,也正好转移一下尴尬的局面。
“不用打了!”纪臣宇擦完盘子,走到餐桌,随手就把多多刚才喝的杯子拿起来,将里面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又接着倒了一杯递给她,“你刚才洗澡的时候,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公司打来的就顺手帮你接了,行政部问你病好了没,我说还没,还帮多请了一天假。”
噗……
刚入口的菊花茶被她喷了出来,全贡献到纪臣宇身上,幸好有围裙挡着,没有喷到他的衣服,但还是有粒枸杞很不合群的飞到他脸上,粘在他的嘴角,猛的一看,就像一颗媒婆痣。
多多又气又恼,看到他这副样了又觉得好笑,几种情绪掺杂,想要说话,却率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拼命的咳嗽,都快把器官给震出来了。
纪臣宇赶紧轻拍她的肩,好一会,见她终于停了下来,这才又倒了一杯递给她。
多多赶紧接过来,她需要先润润嗓子然后再开始战斗。
“喷的我一身水……”纪臣宇抽了张擦围裙上的水渍,然后把那张已经呈半透明状的纸巾随手扔在桌上,看着她眯着眼睛挂着那颗媒婆痣笑的很妩媚。
斗志瞬间熄灭。
多多被他的双关语搞的很是无语,脸又很不争气的红了,那口茶本来差点又要喷出去,被她硬生生的吞下,多多喘着粗气欲哭无泪。
纪臣宇感觉到嘴角的不对劲,用手一摸就摸到那颗枸杞,不甚在意的直接放进嘴里,嚼嚼咽下,动作一气呵成,自然无比。
“好了,我该去上班了!”纪臣宇拍拍她的脸。
“你,你别走!”不把话说清楚就想走?多多看着他的背影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刚才是谁打电话过来的,你都说什么了。”
“不知道!”纪臣宇解下围裙,走到衣帽间。
“男的女的!”多多也赶紧跟了过去。
纪臣宇脱下T恤短裤。
多多赶紧把头扭到一边,想想又觉得自己这个自然的反应实在太逊了。男人的身子又不值钱,看看又有何妨,反正她又不是没看过,多多自我安慰一番,就大着胆子回过头,继续瞪他,这样质问才显的比较有气势。
“女的!”纪臣宇正在扣衫衬钮扣,一粒一粒,慢慢由下往上。
多多好像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不争气啊,这点男色就把持不住了?多多暗自BS自己,把注意力从他隐约透出来的肌肤上挪开,尽力放在正经事上。
女的?那十有八九就是阿喜?多多一想到明天去公司很有可能被严刑逼供到想死的地步,就觉得很痛苦,“你有没有跟她说什么?”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纪臣宇了,希望他没有乱讲话。
“她问什么,我就答什么罗!”纪臣宇扣好扣子,看着多多,“你紧张什么!”
要你,你不紧张吗?多多瞪他。
她的五官要来个‘最吸引人排行榜的话’首位其冲的就是那双大眼睛了,多多的眼睛会说话的,而纪臣宇也读懂了她的意思。
纪臣宇挑了挑眉,表情很是坦然的。
多多居然也懂了,他的意思是说,他不紧张!
也对,他有什么好紧张的。就算是被大伙知道了,人家自然是不敢冲到大老板面前乱嚼舌根的,而她就不一样了,作为公司的最低层,她就像一粒小尘埃,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她推到火坑,可以想像,事情被发现的后果将是多么严重,简直都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了。
要真是那样,唯一的办法就是辞职了,多多内心无比纠结,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好了,我该去上班了!”纪臣宇捏捏她脸蛋,脸部表情看着很是古怪。
多多敢用颈上人头保证,这个表情如果放进黄金八点档,传达出来的情绪绝对是宠溺,但现在挂在纪臣宇脸上,特别是面对的又是自己,这样的表情就显的特恐怖诡异,完全颠覆了她这么多年来看狗血剧所累积的经验,也许是他大脑皮层出了问题,脸部表情不能正常的传达心里想要表达的情绪,多多最后做了这个总结。
看来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个屁来了,她只好明天到了公司随机应便了,多多见他又往外走,赶紧又跟了出去,“你把我载到XX路就行了!”从上次的经验得出,到了那她就有公车可以回家了。
“你穿什么回去?”纪臣宇边往门那边走,边说道,“你衣服都脏了,我洗自己衣服的时候就顺便把你的一起扔进去了。”他打开门,换上鞋走了出去,“哦,现在也差不多也该洗好了,等下你晒一下。”
讲完,他朝她脸上亲了一口,就关门走人了,留下多多站在门里,呆若木鸡。
虽然这样做很幼稚,但多多还是很小人的干了。她把洗衣机里已经甩干的衣服拿了出来,然后把自己的挑出来晒在阳台上,把纪臣宇的扔在脸盆里,倒了一堆的洗衣液继续泡着。
她是疯了,才会在这等到晚上。多多自己的那身套装没那么容易干,倒是纪臣宇昨晚给她买的那件小洋装是真丝质品,在外面飘了一会就差不多了。
多多打到114查了出租车公司的电话。
也许是因为就连这个社区的保安最次都能开部七八万的小车,所以多多刚报出地址,对方的第一反应就是恶作剧,多多捧着话筒只差没有对天发誓了,对方这才相信她是真的迫切需要一辆出租车。
从纪臣宇这打到她家实在是太贵,多多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都觉得心里承受能力坐不到那么远,只好叫师傅开到最近的公车站点。
算是最近的点,但因为要加算一段来时的路费,还是花了她将近五十块大洋。
站点没有直达她家线路,多多还多转一趟。
多多在公交车上着扶手,晃晃悠悠中感受着周围无数个异样的眼光。
能把一线品牌穿得如此的平民化和具有山寨气息,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情,不过也不能怪她啊,这么贵的衣服被纪臣宇放进洗衣机里一通乱滚,皱的皱,抽丝的抽丝,没想到一线大品的质量就这样,上面的一粒装饰扣居然还脱线了,挂在上面,要掉不掉。
听到前面不远处两个女生正在小声的议论——就算要买假货也坚决不能买这种走版走得如此荒唐至极的,简直就是对山寨大国的侮辱。
多多握着公车拉手,郁闷的想——刚才走的实在太赶了,出门前把衣服烫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