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这些丹‘药’究竟有什么作用?”
安伯尘把玩着那十颗九转仙圣丹,问向司马槿,很显然,有关这样丹‘药’,司马槿也是从历史古籍中得知。
“我也不知道。”司马槿耸了耸肩,说出一个让安伯尘和岛上男人一样牙痒痒的回答。
“不过,我只知道它的成分中有万年龙目。”司马槿瞧向安伯尘,幽幽说道;“小安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制造能穿梭时空的飞天法驾,所有材料几乎都已准备齐全,就只差一样.......”
“万年龙目。”
“正是。”司马槿凝视着手中香气灵赟的丹‘药’,笑盈盈的说道。
见状,安伯尘暗道可惜,他知道司马槿是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是想从原本的丹‘药’中,再将万年龙目的材料提取出来,用作飞天法驾的车目。这样虽也可行,却有杀‘鸡’取卵之嫌。
“红拂,其实无需如此。”安伯尘想了想说道:“我们要去帮王子岳到西海寻百万年真龙遗骸,取百万年龙目,到时我们从中拿走一些充当己用便是。”
闻言,司马槿冷笑一声,目光放的悠远,片刻后才道:“他骗得过你,骗得过天下人,却骗不过我。”
“谁?王子岳?”安伯尘皱眉。
“是刚才那个人,却不是王子岳。”司马槿转头看向安伯尘,问道:“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当然有。”安伯尘想也没想就道:“他来寻我们本身就透着古怪。第一,他堂堂玄仙,天宫第一神将,位高权重,想要得到西海百万年真龙之目,何等简单?就算他不亲自出手,派遣手底下神将前去,也无不可啊。”
见到司马槿点头,安伯尘继续说道:“再者。倘若西海真有百万年真龙遗骸,那为何西海一直籍籍无名,从没听说那里有什么厉害的势力?幽冥教得幽冥海遗留下的真龙遗骸,凭之为屏障,方才有了如今权倾北洲的幽冥教。只这两个怀疑,倒也没什么,或许是他太关心幽冥教教主,尽派得力干将守护幽冥教。”
说完,安伯尘沉默少许,抬头看向司马槿:“而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王子岳,是别人假冒的?”
“是。”司马槿点头,微‘露’出倨傲之‘色’:“他的易容之术虽也高明,易容之法超出我所能理解范畴,可是,只要他易容了,便逃不出我的眼睛。”
“这是其一。其二是他的‘性’格。”司马槿看向安伯尘:“以你如今的修为,一招一式,皆含大道,大道之中,人情万千。你和他‘交’过手,‘交’手之间,想必你就已经能够判断出他的为人以及‘性’格。你觉得,他会是这么好说话,我折辱了他几次,他依旧赖着不走的人?”
“好了,好了,算你有道理。”安伯尘见到司马槿似要动真格,连忙打住:“反正不管如何,你也从他那诳了不少宝贝不是。”
说着,安伯尘伸出手臂想要搂住司马槿,却被司马槿轻盈的跳开:“哼,若没我,你早上当了。”
安伯尘讪讪一笑,闷头喝茶。
他被人算计也不是一次两次,就算开始发现不了,往往不久之后也能发现,因此安伯尘并没太过在意。
“只是可惜。我本来还以为,青儿和王子岳会和好。如今看来,他们正闹得不可开‘交’,否则也不会‘抽’不出时间派人来请我们回教,反而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捷足先登。”说着,司马槿黛眉稍蹙:“那人的用意,十有八九是想支开我们。他应当也来自天宫,否则不会有这些宝贝和九转仙圣丹,可同为天宫中人,王子岳更是天宫第一神将,那人为何要背着王子岳做这等事?难道......”
安伯尘和司马槿相视一眼,同时想到。
“天宫出‘乱’子了。”安伯尘笃定的说道,他看向司马槿,却见司马槿正低头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安伯尘问道。
“我在想......”司马槿抬起头,望向远天暮‘色’:“会不会,不久之后的天地崩溃,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人为。”
“本来就是。”安伯尘微微一笑:“你难道忘了。很久之前,早在大匡时,我们便通过各种途径得知了,上古天地崩塌是由于年复一年,如复一日的‘乱’战。”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马槿又低下头,似在想该怎么来说:“我的意思,这一切会不会是因为有人预谋如此,一个‘阴’谋?”
安伯尘一愣,随即哂笑:“你想多了。这天地是仙神妖魔们共有的天地,没有人会疯狂到,想要毁灭这方天地。就算有这样的人,他也不可能做到,人力只能‘操’控力量,却无法毁灭力量。”
力量的存在,是在然而然的,就和这天,这地,这万物一样。
人生于天地间,或许能掌握这一切,但他永远无法凭借自己,毁灭这一切。
“或许真是我想多了。”司马槿也是一笑,摇了摇头。
“接下来该怎么办,又得从长计议了。”
安伯尘说着,单手捏了个法印,按向海面。海面上‘波’澜起伏,水‘花’溅起却不落下,在半空凝结成了两个人身鱼尾的夜叉。两个夜叉回头向安伯尘和司马槿恭敬一拜,随后摆开长尾,向远处游去。
“自从你那日一招差点杀了王子岳,回来以后,你就开始喜欢整这些古里古怪的道法了。”司马槿嘴里似在数落安伯尘,目光却透‘露’着雀跃之‘色’:“整天要么用‘花’去做小厨娘美人儿,要么又用这海水变化夜叉。这些变化之术,和你之前所施展的变化之术,到底不同在哪里,你都一直没和我讲清楚呢。”
安伯尘心道司马槿又来了。
司马槿这么聪明,又岂会看不出此中奥妙,她只不过偶尔喜欢耍一耍这样的小‘性’子。
安伯尘倒也不会揭穿:“其实,我只是用这变化之术,来锻炼我的力量。我现在一天之中,已能借助十八次玄仙之力,且是那等最强的玄仙。除了不通时间玄奥外,我和玄仙战斗起来,相差并不算多。然而,这并不是我真正的力量,而是我代表周天之后,周天所赋予的力量。我能运用周天源力越多,越难以真正掌控它们,想要真正掌控它们,我就必须提高‘操’控力量的技巧。现如今对我而言,力量不在于多,而在于巧妙,我用周天力量施展变化之术,所变化出的生灵,他们自身拥有灵‘性’,就和我们人一样。只有两点,需要听从我的趋势,其二,他们存在时间太过短暂。倘若有那么一天,我能毫不费力、轻巧无比的‘操’控全部周天源力,并且如臂使指,不会反噬,到那时,我所变化出的生灵,他们应当能拥有人类的元寿,且能自己进行修行。”
这是安伯尘第一次,完整的将他新悟出的力量奥妙,告诉司马槿。
司马槿聚‘精’会神的听着,眼中不时流‘露’出惊喜之‘色’,却‘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和安伯尘开口说来。
远古之人修行,有一法名曰以力证道,又有一法名曰教化功德。
安伯尘如今既修炼力量,又创立武道玄奥,可谓两大道兼修。
可和远古圣贤不同的是,对于力量,安伯尘只修力量的巧妙,对于教化功德,安伯尘既建立武道玄奥,又亲身代言周天玄奥,这令司马槿有些不知道该和安伯尘说些什么。
司马槿不会更不想左右安伯尘,打她那年琉京传道之后,她便一直作为旁观者一样,仅仅是安安静静的见证安伯尘一步步的迈向大道巅峰。
彼时如此,今夕依旧。
只不过,司马槿有一句不吐不快。她熟读史书,更是曾从未来看遍过去,她清楚的知道,无论是以力证道之法,还是教化功德,都是天地间仙神妖魔们成圣的法‘门’。
自打那个时代圣人们接二连三被斩后,从此再无圣人问世。
圣人者,高居天外天,当那人上人,却让司马槿内心深处感到忧虑和不安。
“果然。那人和他满岛的神将都在那守着,并没离开。”
不多时,那两条夜叉回转安伯尘身前,对安伯尘附耳说着什么,安伯尘点头,一指点化了两条夜叉,随后转身对司马槿说道。
司马槿迫使头脑尽量清楚,将那些此时不该出现的忧虑烦恼抛空,‘露’出她一贯甜美的笑容:“这是自然,他们是看我们会不会有所异动。那个男人,也是天宫的玄仙,他玩出这一手,是不想惊扰王子岳和青儿教主。可倘若发现伎俩被我们识破,他被‘逼’无奈之下,定会什么也不再顾及,对我二人下杀手。”
司马槿头脑一下子就变回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也正是岛上男人的打算。
“他给了我们五只巨灵神兵,不过,想必他定有破解的方法。而他的那个四方旗,只会将我们带回他的天宫老巢,同样是死路一条......小安子,别告诉我说,你没有留下后手?”
司马槿哼了一声,看向安伯尘,就见安伯尘‘摸’了‘摸’脑袋,随后‘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