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一改往日的冰冷,三分戏谑,三分玩味,又带着四分认真,综合在一起,别有一番诡异。
“你……”陈斯思大惊,她出身富家,母亲早逝,父亲又给她找了一个后妈,家里看似平和,实则波涛暗涌,她也是一个通透的女子,对于后妈那些暗地里的小把戏,心里其实也清楚。
什么都不说,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被所谓的未婚夫还有好姐妹背叛,虽然心伤,却从未有过这么疯狂地想法。
的确,她也曾想过,要报复她们两个,要亲眼笑着看他们哭,要让他们后悔如此对自己,却从没想过,要用自己当赌注报复一个人。
这样子的报复,太可怕了。
“被吓着了?胆子还真是小……”冷绝惋惜地摇了摇头,冰蓝色的眸子里是陈斯思永远都不懂的深邃,她正欲开口说话,冷绝已经起身走出了门外。
莫名其妙地陈斯思转头,看着他倨傲的背影里却难掩的落寞,心”咯噔“一颤。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莫名的,她竟然开始怜惜那个男人,有种想上去拥抱他给他温暖的冲动。
陈斯思为自己可笑的想法摇了摇头,她虽不是一个保守的女人,可对一个陌生的男人又这种情愫,实在太怪异了!
环顾四周,第一次开始真正打量这间房间,简单却又不失大气,想必主人肯定也有一个有品位之人。
比起那些粉色的公主房,不得不承认,她比较偏爱这种风格的。
咂了咂嘴,刚才被冷绝这么一说,这些天心里的积郁竟然一下子扫空了,凭什么在这里流眼泪的人要是她?
那个男人,虽然说是未婚夫,可总共也才见过几次面,彼此根本没有感情基础,因为对方家里有钱,后妈边劝说父亲,把自己连推代销地送了出去。
她是一个小叛逆的人,却极其听父亲的话,生在这种家庭,她早就料到这样子的结局,也没有反抗,订婚,结婚,一切也是情理之中。
如果是结婚,唯恐也只是和对方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
至于自己最好的朋友,如果连好姐妹的男人都要下手,还算什么朋友?
所以,她根本没有必要为那两个人伤心,这便是她得出的结论,她心里调节能力是极好的,想通了,更是觉得没什么了。
她反倒该感谢自己那个所谓的”好姐妹“,让她难得有勇气离家出走,比起和那个男人不冷不热的结婚生子,现在的她,不受家里束缚,说不定还有机会寻求一段美好的感情。
越是往下想,陈斯思越是觉得这点小事根本算不上什么打击,因祸得福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跑出国的时候太匆忙,拿了护照随便买了一张机票就飞来了,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带……
拿手托着下巴,定定看着落地窗,这个房间虽然简单,但很多小东西却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极品,刚才那个男人霸气冷情,定是这里的主人,既然他大发善心把她从街上带回来了,那多收留她几日总不是问题吧。
陈斯思如是想着,可想起冷绝刚才那说话的语气,她就禁不住打个冷颤。
收回视线,寄人篱下,有些东西还是少探究为妙,身后往后仰,放松地躺在大床上,这些天一直以泪洗面,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现在打开心结了,才发现自己的倦怠。
呆看着天花板,明明疲的很,可偏偏安不下心睡觉,冷绝的几句话,总是如鬼魅般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着。
“凭什么被抛弃的人要躲在这里伤心,你应该让伤害你的人痛苦才对,哪怕……是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呵,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一个人在这里流眼泪,就算死,我也要拉着那个人一起死!”
在不久后的将来,陈斯思才会明白,这两句话的真实意义。
被这样疯狂地男人看上,不知道是一个女人的幸,还是不幸?
……
……
深秋的天已经有了些许冷意,温暖趴在窗台上,冷风拂面,才会吹去她心底那难掩的紧张感。
冷绝身在法国,温暖在中国又没有亲人,就省去了迎亲这些琐碎的环节,按照习俗,新婚男女结婚前一晚是不能见面了,在安逸辰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夏青儿强硬地把安逸辰赶回了他的私人别墅。
都说很多女人容易患婚前焦虑症,之前她一直笑笑不以为然,可现在,才真正体会到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
几分期待,几分兴奋,却又几分害怕。
毕竟,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
想起她和安逸辰从相遇走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两人也算是经过了大风大浪,恩恩怨怨,吵吵闹闹,最终还是能在一起,真好!
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五年前的今天,他把她从天堂狠狠地打入地狱,毫不留情,五年后的今天,她却依旧选择为他披上那一件白纱。
温暖相信,明天,他一定会牵着她,走向幸福的彼岸……
肩头突然一暖,温暖惊喜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夏青儿这张恬静的脸。
“怎么?看到我很失望?”夏青儿眉头一挑,看穿了温暖的小心思,戏谑地说道。
“妈……”温暖娇嗔地叫着,脸蓦然一红。
夏青儿难得看见温暖害羞的小家碧玉模样,哈哈大笑几声,也不逗温暖了,知道她可能会紧张,特地过来看看,说了一些开导嘱咐的话,温暖明天还要起早化妆,让她好好休息,就悻悻离开了。
温暖抬头看着夜色,经过夏青儿的开导,心里紧张之感总算消除了一些,正准备走回房间睡觉养精神,手机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唇角晕开莫名的笑意,她和安逸辰似乎还没煲过电话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