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就要召开了。”葛无常察言观色,自然知道张猛对这个散修大会起了兴趣,“葛某这也是急急赶回门派复命,顺便也想去参加这个大会呢,看看能否从那些前辈手上换些东西。”
张猛还没说话,倒是玲雅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小妮子这段时间想方设法地拖延两人的行程,为的就是要跟张猛相处的时间久一些。现在一听说有这么个去处,自然想张猛一口答应下来,这样,她也可以跟张猛两人再待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刘兄既然是散修,何不跟葛某一起回门派?到时的大会,怕会有几百人参加,届时,刘兄也可以给令徒寻觅一些趁手的法器法宝。就算找不到合适的东西,这种和别人交流的机会也难得的很。”葛无常一力怂恿着。
张猛不可置否地恩了一声,也没答应,也没否决。
“不瞒刘兄,敝门决定召开这次大会之时,就放出消息了,到时候参加此次盛会的散修,无论修为如何,都可以得到敝门赠与的三品灵石两块。”葛无常又抛出了一个诱饵。
“哦?贵门好大的手笔啊。”张猛着实有些差异。两块三品灵石虽然不多,可这毕竟是白送的。
“呵呵,刘兄过奖了。”葛无常笑了两声,“这也是无奈之举啊,那些散修前辈们眼高于顶,现在就缺少灵石,若不出此招,很难找到人来敝门参加大会,毕竟,敝门也没什么名气。”
葛无常一副掏了心窝的模样,说完之后又眼巴巴地看着张猛,脸上挂着“你还好意思不去?”的表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猛也只得开口询问道:“不知道贵门位置在什么地方?”
“不远,从此地御器朝东飞行的话,短则五天,长则七天就能到,敝门位处大孤山中。”
大孤山啊,离这里确实不是很远,张猛也知道。
“刘兄你若是想去的话,葛某可以为你领路。”葛无常很热情地说道,俨然就已经认定了张猛是那些散修前辈中的一员。
“多谢葛兄美意了,只不过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至少也得耽搁几天时间。”
“这样啊……”葛无常露出一点失望的神色,随即又面色如常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灵符递给张猛道:“若是刘兄到时候还想去参加大会的话,只需要在大孤山中释放出这道灵符,届时自有我门下弟子前来接引。”
“多谢了。”张猛接过,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发现,这道灵符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一道传音符,可是在传音符的基础上修改了许多。
看来葛无常刚才的海口倒也并不是完全吹牛,天符宗对制符一道还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叨扰两位了,葛某也得速速回门派复命。”说完之后,葛无常便站了起来,对张猛师徒两人拱手道,随即抛出自己的飞剑,朝东飞去。
等到剑光远去之后,张猛才微微一笑,将手上的灵符收进怀中,扭过头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玲雅无比期待的眼神,那春水一般灵光闪闪的眸子,就仿佛是在雪地中觅食的饿狼,直直地盯着张猛,俏脸上还挂着欲说还休的表情。
“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张猛哼哼两声,“这件事你别想了,乖乖跟我去南疆一趟。”
“师傅。”玲雅挪了过来,依靠着张猛,俏手挽着他的胳膊一阵摇晃,“也带玲雅去看看吧。”
“不行!”张猛一口回绝道,“你现在实力太低,理当以修炼为主,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少想点。”
“师傅……你就带人家去一次嘛。”玲雅微鼓着腮帮子,霓裳心经急速运转起来,眼中的妩媚劲不要命地朝张猛飞了过去,就连一脸雀斑的脸蛋,现在看起来也诱人无比,再配合着那嗲声嗲气的语气,简直能让任何男人骨头都酥软下来。
“说不行就不行。”张猛拿手指戳着玲雅的小脑袋,“还有啊,下次别拿霓裳心经来魅惑我的心神。”
玲雅噘了噘嘴,依旧细声软语地恳求道:“就这一次好不好,我知道师傅你也要去的,就当带徒弟去开开眼界嘛,你也不想以后你徒弟一点眼光都没有吧?”
张猛闭目凝神,低垂眼帘,犹如老僧入定。
“你死定了!”玲雅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伸出两只满是油水的芊芊玉手,在张猛身上使劲擦了几次,张猛睁开眼睛,只看到自己身上一片油光灿烂,小妮子还把稍有些油渍的食指,伸到了自己的嘴巴中,伸出香软的小舌头,轻轻地吮啊吮啊,一脸报复后的快意浮现在脸上,得意地看着张猛……
他奶奶的,自己怎么就想起了香软这个词呢?张猛打了个寒蝉,赶紧收敛了心神,脑海中却不断地回想起当初玲雅将舌头伸进自己嘴巴中的一幕。
对方现在可是自己的徒弟!越是这么想,越有一种耻辱和禁忌的快感涌上心头。造孽啊,罪过啊!
话又说回来了,自己又是什么时候从心底默认了这个徒弟的身份呢?
抓起小葫芦,狠狠地往嘴巴中灌了一口猴儿酒,一股炙热的感觉从丹田内顿时升起,张猛牵引着它,运转心法,安置进筋脉之内。
看到张猛已经开始打坐修炼,玲雅知道今晚肯定是没机会了,眼珠子一转,嘻嘻奸笑起来。
等到张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开始发亮了,扭头看了一圈,顿时愕然无比。
玲雅居然不见了。
自己在打坐的时候虽然沉浸心神,可也时刻关注了外面的情况,否则被人偷袭的时候可就一点还手之力都没了。可即便是这样,玲雅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小妮子的土息术居然有如此火候了啊。短短几天时间,就骗过了自己的神识感应。也只有玲雅运转土息术,才会从自己身边跑开,再加上自己只关注外面的情况,并没有刻意留意玲雅的动静,被她跑掉只能说是一时大意。
能往哪跑?张猛用脚趾头猜,都可以猜到玲雅肯定是往东边去了。
小丫头魄力倒是不小啊!不过不能御器飞行,玲雅也不会走出多远。
神识瞬间铺展开来,片刻之后,张猛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来,踩着飘零步,朝认定的地方追了过去。
十里之外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土墩旁,拥簇着一片盎然春意的草丛,玲雅静静地伏在这里,全力运转着土息术,为了保险起见,小妮子还从旁边找了许多青草覆盖在自己身上,脑袋上更是顶着几个碗口大的花朵。
小妮子现在委屈的很。
“哼,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玲雅得意地想到。
等到了大孤山,即便是他不想带上自己也不行了,到时候便又可以跟他多相处一段日子。正得意地想着的时候,玲雅突然感觉背后一声轻响,随即自己的衣领一紧,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提溜了起来。
扭过头来,玲雅正看到张猛一脸的无可奈何。
提溜着玲雅,就感觉象是提溜着一只无家可归迷路的猫咪。
抖落自己身上的青草,玲雅无辜地眨巴着眼睛问道:“师傅,你怎么找到我的?”
“雕虫小技,若是这都找不到,我还是你师傅么?”张猛翻了翻白眼。
“既然这都被你找到了,我也无话可说。”玲雅噘着嘴巴,一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表情。
看到她这个样子,张猛不禁感觉有点好笑,斜睨了她两眼,张猛淡淡地开口问道:“你想去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玲雅一蹦三尺高,紧紧地抓着张猛的大手,兴奋地问道。
“话我还没说完。”瞧小妮子这劲头,若真不让她去的话,她肯定不甘心。别到时候又偷偷摸摸地跑掉,也罢,反正也就是一场散修之间的交流大会而已,带她去见识一下也无妨。
“师傅您说。”玲雅赶紧严肃起脸色,恭敬地看着张猛。
“到了地方什么都得听我的,你不要离开我身边三步之外。”
玲雅点头。
“看到任何新奇的东西都不要大惊小怪,任何人跟你答话都不要理睬。”
玲雅猛点头。
“尤其是你不要用眼睛去注视任何一个人。”
玲雅使劲点头。
也就这样了,有易容丹改变两人的面貌,只要玲雅小心一点,不拿眼睛去看别人,估计别人也不会轻易地发现她的异瞳。
玲雅现在可是兴奋无比,等张猛说完之后就急急拉着他要继续赶路。
不过昨天碰到葛无常说散修大会要在半月之后才召开,张猛倒也不急,一路就带着玲雅慢慢地往前走去。
十天之后,两人才堪堪进入大孤山境内,远远望去,这片山脉虽然没有南疆的恢宏宽广,倒也别有一番风情。大孤山绵延几百里,也是人迹罕至的地带,在这里开宗立派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师傅,我怎么感觉这里的灵气……好浓郁啊。”玲雅不禁张开了双臂,深吸一口气,面上涌上一股贪婪的神色。
“这是自然。”张猛点头道,“但凡有宗派之处,肯定是灵气汇聚之地,或多或少会有灵脉的存在。”
比如南疆之中就有不少灵脉,只是南疆实在太大了,而且危机四伏,并不适合在那开宗立派,如果不是这样,张猛估计着南疆中现在也应该有不少门派存在了。
灵气就是修士修炼的根基,谁不想占据着灵脉啊?
“这里的灵气也不算什么,为师在南疆的那个仙府拥有的灵气比这里要强上几筹,等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张猛有些献宝似地说道。
玲雅微微笑着看着他,或许张猛自己都没注意,相处这么多天下来,他已经可以自然地自称为师了。
“走吧。”张猛抛出了纯钧,拉着玲雅站了上来,一掐法决,纯钧嗖地飞出老远。
一直飞了小半天时间,两人才真正地进入大孤山内部,朝下望去,一片峻山险岭,张猛找了个比较宽敞的地方落了下来。
“师傅,为什么不飞了?”玲雅疑惑地问道。
“在人家门派面前,若还御器飞行的话,那真的是在挑衅人家了。”张猛一边解释着一边跟玲雅讲解着修仙界的规矩。
但凡有门派之地,修士是不会御器从上空飞过的。一来怕触动人家的大阵,二来也是礼貌。刚才若不是看大孤山太过险峻,张猛也不会用纯钧飞到这里。
“我们现在怎么办?”玲雅看了一眼四周,什么也没看到。
“用这个。”张猛从怀中掏出了葛无常那天给自己的灵符,运出元气输入灵符中,一片金光骤然在灵符上闪烁起来,随后,灵符化成一道光芒,打了个转,急速消失在两人视线之中。
“等吧,过一会那个天符宗的人就会过来了。”张猛背负着双手。
“哦。”玲雅乖巧地立在张猛身边。
“徒弟啊,看为师的眼神。”张猛微微扭过头来,斜瞄着玲雅,“凌厉不凌厉?”
玲雅楞了一下,随即捂住了小嘴,笑的花枝招展。
“笑什么?”
“没……没什么。”玲雅捂住了肚子,小手直摆。
“那到底凌厉不凌厉?”张猛不依不饶地问道。
“要我说实话么?”玲雅强忍住笑意,抬头看着张猛。
“说。”
“凌厉倒是没看出来,就只觉得……那一幕的回首,师傅你好像在对谁抛媚眼。”
张猛顿时气结。
这一次去参加散修大会,估计着要碰到不少熟人,面容虽然改变了,张猛还想改变下自己的眼神呢,免得被人看出端倪来。被玲雅这么一说,张猛快郁闷死了。
“师傅你再摆个眼神吧,我再仔细看看。”玲雅收敛笑意,严肃着小脸说道。
“不摆了。”张猛撇了撇嘴。
拉倒,就这样过去了,大家千年没见,也不可能单凭眼神就认出自己来,更何况,跟张猛熟悉的修士,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师傅,您在生气么?”玲雅促狭地看着张猛,悄声问道。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