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聃此行是为南方本命血气而来。

当日南方本命血气一分为八,赵千瞳、简大聋、管虢公、西陵主、鬼牙将、莫澜、契染、陈聃各得一份,分头炼化,然而局势波诡云谲,山涛忽然强行收回血气,看在昊天的面上,他放了陈聃一马,但陈聃而言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双手空空,连血奴都丢了。

血战到了后期,深渊已成为“镇将”厮杀角逐的修罗场,奇气主宰了鏖战,陈聃纵然神通广大,却也轻易插不进手,他不甘就此退缩,游走于血战,留心打听消息,寻找鬼牙将等人的下落。漫无目的大海捞针,陈聃偶然来到北地,截住一帮溃逃的鬼物,得知契染击杀“镇将”,解除风屏谷之围,怦然心动,猜测他莫不是从本命血气得了好处,故此约他一见。

陈聃乃是深渊千年难得一见的修道种子,天生深渊之躯,不死不灭,不损不坏,昊天以为奇货可居,悉心指点,更不惜拔苗助长,以血气法则凝成一枚“血气神核”,种于其体内,助他跳过四方之主,直接执拿血气法则,跻身深渊诸王之列。陈聃在深渊之地修持,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另有奇遇,竟将“血气神核”炼化为胸腔内第二颗心脏,得以操纵“昊天神域”,令昊天啧啧称奇,对更是他寄予厚望。

陈聃自视为深渊主宰之下第一人,他心高气傲,何曾将契染放在眼里,即便他炼化了一份本命血气,“昊天神域”笼罩之下,亦须束手就擒。然而在见到契染的第一眼起,胸腔中两颗心脏齐齐跳动,密如羯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警惕,隐隐察觉自己身处险地,如飞虫陷落蛛网。

契染上下打量着陈聃,毫不客气道:“多年未见,陈将军道行不进反退,令人失望。”

恶语伤人六月寒,陈聃心头如被血淋淋插了一刀,怒气勃然而作,却又无从反驳,他冷哼一声,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发白,心中终是疑惑,忍不住道:“契将军一飞冲天,可是得力于南方本命血气?”

契染随意道:“此事另有缘故,与本命血气无干。这么说,陈将军远道而来,欲谋夺契某手中的南方本命血气?”

陈聃信念数转,坦然道:“山涛强夺血气,陈某留之不住,只能撒手,终究心有不甘,此番北上,偶然听闻契将军回转风屏谷,本想打个商量,如今看来却是痴人说梦。”

契染哑然失笑道:“打什么商量?”

陈聃道:“如若南方本命血气仍在契将军手中,尚未彻底炼化,能否转让陈某。”

契染哑然失笑,道:“陈将军当真异想天开,你又能拿出何物,抵得上南方本命血气?”

见对方步步紧逼,陈聃沉默良久,咧嘴笑道:“契将军一条性命,再多本命血气也换不来,只是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居八九,想不到今日非但白跑一趟,更被契将军奚落几句!”

契染主动邀战,道:“相逢不可空回,既然来了,那就做上一场,陈将军要全身而退,总得留下点利物。”

陈聃看了他半晌,忽道:“深渊弱肉强食,相逢不可空回,是这个道理,不过……听闻深渊意志回归,转轮反戈一击,契将军可是站在那叛徒一边?”他手指微微颤抖,“昊天神域”蓄势待发,深渊之底的争斗关系重大,不容他轻易妥协。

契染明白他的意思,做上一场,是赌斗手段,还是作殊死之搏。他摆摆手道:“转轮是转轮,我是我,深渊之地诸皇诸王之争,你我插不上手,当置身事外,静观其变。”

陈聃暗暗松了口气,道:“好,那就是寻常赌斗……”话音未落,胸腔中响起一声有力心跳,如同闷雷滚过冰原,陈聃蓄势已久,“昊天神域”喷薄而出,瞬息笼罩方圆十丈之地,法则之力封禁天地,血气掀起惊涛骇浪,轰然拍落。

猝然发难,倾力施为,然而陈聃没有丝毫轻松,却见契染稳稳立于冰原之上,法则之力从四下里合拢碾压,尚未近身,便化作一派和风细雨,沾衣不湿,吹面不寒。陈聃心中猛一沉,顿时意识到对方执拿法则,造诣犹在自己之上,这怎么可能……难不成转轮……

契染目光落在他胸口,衣物肌肤血肉层层淡去,只见胸腔中跳动着两颗心脏,偏右一颗血气缠绕,一收一放,法则之力鼓荡而出。他心下了然,陈聃操纵“昊天神域”只是取巧,他并未真正执拿法则,正如同鬼灵域的庞结庵与龚定势。

契染随手分开“昊天神域”,举步踏上前,陈聃瞳仁骤然收缩,闷哼一声,血气尽数收入体内,两颗心脏此起彼落剧烈跳动,后背蓦地挣出一双炽天之翼,血气之火冲天而起,身形化为虚无,凭空消失。

契染哪容他脱逃,伸手一按,“涅槃佛国”若隐若现,菩提古树镇于东南,娑罗双树镇于西北,陈聃身躯骤然一沉,拼命扇动炽天双翼,掀起烈烈狂焰,却不能挪动分毫,如琥珀中的小虫,生生凝滞于空中。法则之下,一切神通手段俱不足恃,唯有法则才能对抗法则,陈聃陷于绝望中,兀自不肯放弃,咬牙切齿苦苦支撑下去。

契染留他一命,尚有用处,屈指轻弹,一声梵音悠悠响起,天花乱坠,地涌金莲,陈聃如遭雷击,血气之火黯然熄灭,炽天之翼无力垂落,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聃悠悠醒来,只觉骨软筋酥,连手指都抬不起来,顿时吃了一惊,起意内察,深渊之躯尚无大碍,只是胸腔中“血气神核”小了近半。他脸色极其难看,怔怔呆了半晌,一声长叹,北地之行原为南方血气而来,没想到一脚踢在铁板上,连老本都赔了进去,升起赤日,跻身深渊诸王之列遥遥无期。

他向来看不起安仞之流,如今当头挨了一棒,竟被契染蹂躏至此,陈聃苦笑一声,缓缓合上双眼,心潮起伏,无数往事浮到眼前,一时间意冷心灰,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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