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睿城恨极了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离开了安靖远,她就好比鱼儿离了水,那他廖睿城算什么,在她心底连一点点涟漪都没有吗?!
“随便你!不过,你若死了,安家母子、你妹妹那一家三口,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让他们体验什么叫猪狗不如的生活!”
“廖睿城,你混蛋!”她急红了眼。
即使安靖远负了她,虞家其他人和她不亲,她还是不希望他人因自己而遭罪。
廖睿城去客房洗了澡,换上一套家居服下了楼。
餐厅里,下人们垂首站立两旁,餐桌前却空无一人。
他立刻蹙紧了眉,隐着怒意冷声吩咐:“上去几个女佣,把她给我拽下来!”
“先生,这﹍﹍不好吧。”其他人个个战战兢兢的,于妈壮着胆子上前劝阻。
先生多在意那姑娘,她可心里明白着呢,万一推拉过程中有个闪失,他还不把这些下人给折腾死?
廖睿城正打算亲自上去,就听客厅传来下人的通报:“先生,萧医生来了。”
于妈连忙接着说:“不如我带萧医生先去给小姐检查?”
廖睿城沉着脸,算默认了。
萧亚光跟在于妈身后上楼。这里他来的次数并不多,只是听京怀南有次喝酒时顺口提起,棕榈湾是五年前廖睿城拼着性命,赢过廖氏那对父子后,老太爷送他的礼物。
“萧医生,你帮着劝劝虞小姐,她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会和先生又置上了气,你是知道我们先生脾气的,闹得不好,最后吃亏的还是虞小姐。”
“我知道了。”
萧亚光敲了敲门,推开进去。
“都说了不吃了,听不懂吗?”虞嫣然回过头来,一下子愣住了,“对不起,萧医生,我不知道是你。”
萧亚光从初见她的惊艳中回过神,笑着打趣:“真没想到,你的脾气不小,以前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很淑女的。”
她起身,倒了杯水给他,“我现在是被人关在笼里的金丝雀,顶多扑腾两下翅膀,没什么用的。”
“你是说,睿城限制了你的自由?”萧亚光皱了眉。
“是啊,我迈不出这幢别墅一步,醒来时,连手机都被收走了。这里的固定电话有人守着,也不许我用。”她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毕竟一日未曾进食,身体有些虚脱。
萧亚光急忙上前给她检查,“你有轻微的低血糖,别空腹。”
“我吃不下,”她摇头,“一想到是廖睿城在背后做了这些手脚,才害得我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哪里还有胃口。”
“可是,你若不吃,便更没力气出去了。”
她一怔,“你是说﹍﹍。”
他趁机循循善诱,“睿城这般做,无非是怕你与外界接触,再度产生轻生的念头。你就好吃好睡,打消他的顾虑,他自然不会拘着你了。只是,你如果还有自杀的念头,别说是睿城,我也不放心你出门。”
虞嫣然看着他,心底起了一丝感动。她与萧亚光接触几次,发现他待人诚恳,处事磊落,和廖睿城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同萧亚光一起聊天,那种放松的状态,是廖睿城所不能带给她的。
“当时的我,脑子里浑沌一片,只觉得天昏地暗,没有一丝阳光,还不如就此长睡不醒,”想到安靖远在浴室里和虞灿然不堪入目的一幕,她的心仍在滴血,“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举动很傻,也会让爱自己的人难过。”
安母是真心待自己好的人,知道了肯定很伤心。包括安靖远,她亦不希望他因此愧疚一辈子。
“你难道都不恨他吗?”
她轻轻摇着头,“说起恨,应该是他恨我吧,因为我连为什么背叛他的理由都不曾透露。”
“为什么不告诉他?”
“起先担心他自责,后来发现他和我妹妹有染,就觉得说了也没必要。我要的是他的真心,不是他的愧疚。”
萧亚光怔忪地望着她,渐渐明白,为什么自己相亲过那么多次都不成功,是因为从那些女人身上,他感受不到一颗纯善的心。
萧亚光离开后,虞嫣然姗姗下了楼。
廖睿城坐在餐桌后,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她。
她低垂下长睫,默不出声在桌前坐下,于妈连忙为她布置着菜肴,这令她很不过意,“于妈妈,还是我自己来吧。”
“刚才萧医生都说了,小姐有低血糖不能挨饿,可这年轻的姑娘总想着少吃好保持身材,所以啊,还是我来为小姐准备吧。”于妈说时,话里有话给对面的廖睿城使了个眼色。
“你们都下去吧。”廖睿城终于开了金口,压抑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虞嫣然安静地吃着,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见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廖睿城不禁气结。她倒是听阿光的话,两人的关系看来比他知道的还要好。
“不过是回去住了几天,怎么又低血糖了?你这身子真该好好补补。”他想了想,说道:“于妈的手艺不错,以后你的饮食调理就由她负责。”
虞嫣然本不想搭理他,可转念想到萧亚光先前劝解她的话,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廖睿城的脸色立刻阴转多云,亲自拿了汤勺,为她盛了一碗汤,“特地为你炖了两个小时的汤,这次别再泼了。”
“我刚才又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不小心。”谁叫他都不听人把话说出口,想到他之前的疾言厉色,还恶劣地拿他人的安危来威胁自己,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她这般解释,廖睿城的脸色更好了一些,“当时我会那么说,也是气急了,你别放在心上。”
虞嫣然握着勺子的手一顿,有些意外他会主动道歉,紧接着听他继续说:“嫣嫣,你是我喜欢上的第一个女人,我不知道怎样讨女人的欢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得到你的心,一切都是凭着本能去做。我的生长环境决定了,想要的一切必须靠自己争取才可能得到。”
她不禁想起了东霖所说的,有关廖睿城的血泪成长史,坚固的心墙有了一丝裂缝,“那你也不该在﹍﹍那个时候把靖远喊到办公室来。”
“我只是向安靖远阐述一个事实。”
“可这个事实却让我在他面前无地自容!”她红了眼圈,“或许他迟早会知道,但不该是在那种境况下。”
廖睿城见她坐在那儿难受地落泪,便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轻哄:“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除了耍手段和逼迫我,还会什么?!”
“自然还会很多,在床上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算不算?”
她越加气愤了,“廖睿城,你怎么那么厚颜无耻?现在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和地点吗?”
“那,我们回卧室的大床上讨论。”
“呜﹍﹍你又开始欺负我了!”她哭得昏天黑地,廖睿城不顾她的反抗,把她搂得紧紧的,睡袍的前襟湿了好大一片。
“我的嫣嫣真是水做的女人,这么一小会,我的衣服都被哭湿了。”他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脸,看着那双被泪水浸润过,红肿的眸子,不由心疼地轻斥:“不许再哭了,看看这双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
“要你管!”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
廖睿城哭笑不得。其他人见到自己,就像老鼠见到猫,偏偏这个小女人,胆儿养得越来越肥,让他又爱又恨。
“我不管谁管?”他双臂轻轻一揽,就将轻盈的她抱到自己大腿上。
虞嫣然这下顾不得生气和难过了,“快把我放下来,要人看见了!”
这人的胸膛像铜墙铁壁般牢固,她推搡了半天,自己倒累得气喘吁吁。
廖睿城趁着她喘气之际,干脆双臂箍紧,将她压倒在自己怀中,吻了下去。
她的手被束缚住,动弹不得,小嘴被他强势地撬开,只得任他予取予求。一通深吻,原先她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染上了惹人爱怜的红晕。
“这张小嘴再说我不喜欢听的,我就吻到你说不了话为止。若是再做出那种糊涂事,我非做到你没空瞎想为止。”
“﹍﹍。”
她抿了抿嘴角。比较先前拿他人的安危相要挟,还是这番没底线的威胁能让她接受些。
“听进去了没有?”廖睿城捏了捏她的脸颊,声线一厉。
她依从地点头,被满心愉悦的男人抱着狠狠亲上了一大口。
“哇塞,想不到我们家先生这么生猛啊。”几个年龄小的佣人缩在餐厅转角偷偷看着,捂嘴轻笑,随后而至的于妈急忙一一驱散。
“哎呦,终于是雨过天晴了。”于妈探头看了一眼餐厅里黏糊成连体婴的两人,双手合十,做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
﹍﹍﹍﹍﹍﹍﹍﹍﹍﹍﹍﹍
咖啡厅。
安靖远听完对方的讲述,沉默了少顷,不无讥诮地反问:“萧医生不是喜欢她吗?怎么,你还能大度到来做情敌的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