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扎西介绍,这是一支并没有向当地政府报备的登山队,遇到雪崩登山队被困后,有人艰难地爬到山顶报了警,后来政府才组织人员上山去参与救援,而据那个报警的人说,他们因为躲避雪崩失足跌落到了一条深沟里,所以这一次的救援难度非常大,而且据那个报警人介绍,这次业余登山队伍里面,有两位是国家非常知名的地理学家,据那人所说,这两个专家是在网上寻找了户外团队,并让这个户外团队作为向导带他们去找一个叫百花沟的地方,然而在路途中遇到了雪崩,全员被困,并且还有人受伤,但现在也不知道伤势如何,我们这个营地离事发地还比较远,如果明天早上一早出发的话,至少要下午三四点钟才能走到雪崩的地方。
而根据报警人的描述,他们所处的深沟是雪崩发生之地的底下,垂直落差至少在五百米左右,扎西推测,现在那些救援人员还没有下来的原因就是,在雪山上开辟道路十分困难,所以他们现在也只能在这里继续等待,如果明天下午还没有人出来,他们才考虑要不要继续从县城里面调集人手上来,这种事情在米林县鲜有发生,当地也没有专业的救援人员,参与救援的也是一些当地牧民,他们缺乏专业的知识,这对救援来说也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而现在扎西看到了我们,完全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特别是看到杨教官他们几个更是兴奋不已。
我们睡在自己的帐篷里面,按照程学兵的要求,少和其他人交流,打探情况就由程学兵自己去做,不过其实这里没有什么情况可以打探,作为负责人的扎西,知道的也不多,还不说那些被临时征召来的牧民,他们知道的情况就更加少了,虽然生活在这里,但是这些牧民也很少到这些雪山上来,从他们的眼神我就能看出,他们对于这座雪山的陌生,和对我们的感觉是一样的。
忐忑不安的睡去,不过我一直在心理安慰自己,这只是一次救援行动,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开始我们自己的行动,现在这一切,也权当是训练了,为即将到来的真正磨砺做准备也是很好的。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的时候,杨教官就把我们几个叫了起来,出去一看,程学兵他们早已收拾好了,我和书记连忙把帐篷收起来,匆匆吃过早饭后,程学兵和扎西打过招呼,便由扎西派了两个牧民带着我们继续朝前进发。
这一路十分难走,我们时而深入幽谷之中,时而又爬到雪山之上,虽然这一次我们的装备十分齐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这是一支非常专业的户外探险团队,但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这里除了我和书记而外,其他人倒是真正能娴熟运用我们身上的装备,包括小白都对这些登山器材器具也是如数家珍,感觉她从小就在雪山里长大一样。
而我和书记就显得笨拙了许多,虽然我们一直生活在螺髻山下,但就如这里的藏民一样,我们也很少深入群山之中,特别是螺髻山上那些海拔高达四千米以上的雪山,我们可是从来都没有去过。
看看程学兵这次专门为我们配发的海拔表,现在的海拔已经是4200米了,不过我现在终于感觉要好了一些,没有才进入西藏反应那么大了,看来这一个星期的魔鬼训练还是非常有必要的,特别是得到了杨教官关于雪山方面的知识补充,这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而且有人用亲身经历来教我,比我在电脑上看那些理论知识好了100倍。
这两个藏民出乎意料的健谈了许多,书记立即逮住机会向他们打听这支进山团队的情况,其中一个藏民说他之前在山下看到过这些人,程学兵立即接话问他们有没有在这支队伍里面看到老人。
那个藏民挠头想了半天,说他们这支队伍的人太多,不怎么记得起来了,而且这些人穿的衣服都差不多,也分不清谁是谁。
书记有针对性的和这些藏民聊了半天,结果除了能证实这支队伍确实进入这座雪山而外,我们也还是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而我们要找的那个向导,他是在接到救援报警后第一批进入这里的人,然而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还是有其它的原因。
因为程学兵在路上一直催促,所以我们全队人员都是高负荷的在行进,书记和那些藏民聊天没有发现后,大家便一直沉默,在中午12点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第二个营地,这个营地搭建在山坳里面,位置还比较避风,这里的海拔已经有4700米了,这一下我确实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不仅仅是喘气那么简单,我觉得我必须每一口都要大大的吸一口才能保证自己足够的吸氧量,这时小白一边用雪搓着手一边嘲笑道:“坚持不住,可以说,我们带了氧气瓶,实在不行你也可以选择先下山去,在下面那个营地等我们。”
我不想理小白,想用言语还击,但想想还是算了。
杨教官对小白一路上都在用雪洗手很好奇,不过他还是坚持住了他们自己的原则,并没有说出口,而只是小声的问过我一次,我直接告诉她小白有洁癖,杨教官立即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2号营地里只有两个人,负责留守营地,这两个人的汉语不是说的不是太流利,不过幸好还是不影响交流,从他们那里得知,营地里的所有人已经组织过两次搜寻了,但是更换了两次方向,都没有找到那些人的所在的地方。
我看着不远处的道路已经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看起来这次雪崩的规模不算很大,不过杨教官给我讲了一下后,我才知道不管这个雪崩的规模是大是小,只要人在其中,就别想活着出来。
不过从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雪崩并没有造成人员的死亡,据那个报警人说,只是有人员受伤,而他们现在所被困的那个深沟,就在我们的脚下,我探身看去,脚下白雾缭绕,银白的雪正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完全看不见深沟下面是什么情况。而我在朝下的山坡上看到了许多凌乱的脚印,这应该就是救援队下山的方向,然而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肯定还没有找到那些被困的人员。
我们从这两个留守的藏民介绍的情况了解到,救援队是一大早就下到深沟里面展开搜救,他们基本带了两天的干粮,按照他们事先的约定,如果天黑之前还没有找到人,他们就会返回营地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去。
见到此种情况,程学兵只好与那两个带我们上来的藏民道谢后,我们七个人便留在了这个营地,程学兵本来还想打听一些更多的消息,然而才发现这两个藏民一直都是留守在营地里面负责救援队的伙食,并没有参加救援,所以他们并不清楚救援队的计划和行程,只知道如果下午太阳落山之前不管有没有找到人救援队就会回来。
书记在营地里面,来回踱步,看他样子十分着急,我懒得去劝他,现在这样的情况由不得我们冲动,而程学兵还没有拟定出详细的计划,我们也不能贸然行动。现在我们必须要参考救援队所搜救过的路线,才能制定出我们自己的搜救路线,但一切的一切都得等到救援队回来了再说。
然而,救援队始终没有回来的样子,山上寒风呼啸,远处太阳西斜,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没入山下之后,负责警戒的杨教官指着山下一声惊呼,那里人头攒动,我们终于等来了救援队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