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车,毅哥拿点纸给我啊,呜……”
就在朱能死死的盯着小张的那个手机,可正担心的要命时,一个手机的震动声响了起来。
情急之下,朱能神色慌张的喊着,不停的捂着嘴,眼睛可没闲着,不忍心又不甘心的看着那个手机。
“嗯,手机响了?探长,帮我拿一下,是局长吧。”
小张语速不快,可多少能看出来很在乎这个电话,必须快点接听。
这种情况下,朱能能不紧张吗,两个小警察把局长的车带走了,还忽悠司机说是局长同意的。
就在他紧张的快要呕吐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郑毅靠在靠背上,摇着手机,淡淡的说了声:
“烦谁,谁特么的总来电话,猪猪,你说政府那个马处长来电话,肯定找了吃饭了,当面道歉啊,这个面子你说我能给吗?”
我去,不是雷局长给小张打的电话啊。
朱能心情又像过山车似得上下起伏,终于算是平静下来了,满脸涨红的附和着说:
“不接,不接!”
郑毅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就把电话拒接了。
到了现在,朱能似乎多少有点明白了:
郑毅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弄错了,已经和小张司机偷着换了手机。
反正他的手机很少有人给他打,起码这段时间弄大案子,就连朋友也轻易不会给他打。
到了南华苑,一个什么厅跟前,已经被忽悠的晕头转向的小张秘书,麻溜的取出后备箱里信封里的5000块钱慰问金。
看他放心的把钱交给自己了,郑毅大大方方的接过来,说了声“雷局长对下属太好,亲民呢”,正好看到了还有一个更大的信封,就顺口说:
“嘛东西啊?”
小张一愣,然后说:
“今天去财务,局长的工资,攒了半年多了,我帮他领出来了。还有封悼词,昨晚他写的,放在办公桌上,我就拿来了。”
“给我吧,没准一会他坐政府的中巴车来了,现场找不到就麻烦了,这个事,市长要是给英雄现场捐钱了,局长不得……”
郑毅只是点了题,没说太多。
张司机一听这话,唯恐耽误了郑毅的事,弯腰拿起那个大信封,拜托郑毅拿着,千万别耽误了雷局长的事。
拿着钱和信奉,俩人向着高高的台阶上走去。
此刻的郑毅心情有些凝重,表情甚是严肃,一边走一边说:
“猪猪,一会找个美工社,这地方有的是,把雷局长的悼词抬头那改成苏珊珊,再以他的名义弄个花圈……”
朱能虽然感到有些惊奇,可也没敢吱声。
反正这些事,有郑毅顶着呢,再说现在知道了苏珊珊的死因,一想起来就同情她和沙波这对痴情男女。
到了停尸房里,郑毅顿时感觉一阵压抑。
苏珊珊静静的躺在临时租用的水晶棺里,脸上血污都擦洗过了,可喉管上的刀口还是那么明显。
她,俊俏的脸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那个刀口太扎眼了。
还有,衣服只是那种灰色的,庄重倒是庄重,可看着不是她这个如花似玉的年龄的女人穿的。
棺材前面围着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哭的像个泪人。
孟达带着张秘书站在靠窗口的地方,提着公文包,一脸的无奈。
女人是苏珊珊刚从乡下赶来的妈妈,一看女儿已经躺在棺材里,一下子哭的死去活来的。
孟达他们劝了半天,总算劝的好点了。
听说了女儿被害经过,还有沙波因为情绪暴躁要给女儿报仇也出了事,苏母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到还算通情理。
知道孟达他们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都自掏腰包,过来帮助料理后事。
苏母自己把珊珊抚养长大成人,自己一边在工厂打工,一边盼着儿女在城里安家,自己好跟着过来享清福呢。
没想到一下子阴阳两隔,漂亮的女儿不光死了,现在连个美容都做不起。
一开始她还含蓄的说,后来眼看着要弄告别仪式,然后就要火化了,哭声更加凄凉了:
“珊珊,珊珊啊,你不是告诉我马上就要穿上婚纱结婚了吗……”
郑毅站在门口,神情凝重,泪水在眼窝里不停的打转,暗自感叹沙波珊珊这对苦命鸳鸯,到了最后竟然落了这种下场。
老沙的未婚妻的婚礼,竟然落的凄凉。
人已经死了,老人只想让她走的体体面面,这个心情谁能不理解。
可苏珊珊不是警局的人,孟达他们几个只是过来帮把手,再说某些殡仪馆现在都是天价收费。
“毅哥,我就带了一千,下个月……”
朱能已经抽抽的小声哭了半天了,看着苏母脑袋痛苦的磕在棺材上,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掏出了叠放整齐的钞票,放在了郑毅手里。
“这件事如果就这么样了,沙波一辈子都内疚,那么漂亮的小嫂子,我郑毅心里就能安生吗,绝对,绝对,绝对不!”
郑毅心里想着,一只手拳头慢慢的攥了起来。
他进门时就注意到了,这地方最大的如意厅,还没有人用。
据说那个厅里条件好,地方大,有脸面的人家老人去世什么的都在那里举行仪式。
当他走向孟达时,这个老头平时就是个事妈,现在因为面对死者亲属的悲痛无能为力,只能保持沉默。
“郑探长,公私分明啊,我和小张都掏钱了,其他的……”
孟达坦诚的说着,一脸的无奈。
他说很在理,作为一个警察,经常面对生死场景的,谁都帮的话,那点工资花光了只能喝西北风了。
郑毅从咯吱窝里拿出厚厚的大信封,递给张秘书说:
“马上联系最好的美容师、如意厅也定下来,再找个兄弟去订一套最美的婚纱,不是租,听到了吗?老孟,你这么办……”
郑毅告诉他雷局长正在开重要会议,但是苏珊珊身份特殊,必须特殊办理,再去叫些人过来,让人家家属看着体面些。
“这事郑探长既然安排了,我们就去办了。”
孟达轻松的点了点头说。
其实,他看着那厚厚的信封,和悼词上的修改的称呼时,怎么能不知道郑毅做了手脚。
可这种事有郑毅顶着呢,他只能装糊涂了。
快到中午时分时,大约也就十一点多种。
郑毅听着如意厅里开始有司仪庄重的说葬礼预告了,看着远处的城市,万幸的说了声:
“行了,雷局终于没暴跳如雷的打电话找我。”
租了豪华告别厅,给珊珊买了婚纱,再做了遗体美容,那些钱已经花光了。
当然,孟达办这种事更有经验,直接从李小双的单位抽来了几十个着装整齐的人,站在大厅里参加葬礼,起码让外人看着很隆重。
“哥啊,人家就这一个女儿,要嫁给老沙了,结果出事了,阿姨这日子怎么过啊。”
沙波如果有优点的话,虽然少的可怜,但肯定包括现在这种难得的同情心。
郑毅知道沙波那点可怜的工资已经交了首付买公寓,哪有多余的钱啊,只能痛苦的摇摇头说:
“别说了,阿姨那人手上都是老茧,长年体力活啊,一说我心里就难受。”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郑毅带着朱能往告别厅走去。
大厅里显得庄重肃穆,同时弥漫着淡淡的离别的哀伤。
苏珊珊停放在鲜花丛中,旁边摆放着雷天明孟达还有局里敬赠的花圈,几队警察站在前面,以特殊的方式为战友的未婚妻送别。
陪着苏母站在亲属位置上,郑毅自言自语的说:
“珊珊小嫂子,咱们认识一场,做兄弟的代表老沙最后送你一程,但愿天堂里没有罪恶,没有犯罪分子。”
他正说着呢,沙波捅了捅他咯吱窝说:
“探长,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