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还在倾盆而下,南头山溪边属于南头溪的中游,连日大雨溪水暴涨,李小宁父母早上过溪去橘树园的时候,溪水上连接村里和南头山三米宽的石桥还能通过。
就在他们过了个把小时,返回的时候,南头溪上游引发山洪,洪水咆哮,溪水暴涨,已经淹了石桥,李小宁父母怕时间耽搁越长洪水越大,于是扶着石桥的栏杆准备过桥。
但是,当他们刚刚走到石桥中间,上游的山洪越来越猛,肆虐的洪水夹杂着折断的树枝和石块从山谷奔泻而下,把他们冲出了石桥,冲进了急流的洪水之中。
刚好被要来溪边趁溪水暴涨捕鱼的王大爷看见,那个跑到李小宁家门口大声呼喊给李小宁报信的人,就是王大爷。
这时,急急忙忙跑来的刘荷花到了南头溪石桥边,石桥边上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十多个人,他们看着李小宁父母在洪水里呼救,已经被浑浊的洪水淹没只剩下头冒出水面,因为洪水湍急,他们没有一个敢下溪救人,只是在摇头叹气。
“李老哥和张嫂子,真是一对苦命的人,小宁那么有出息,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想不到却被洪水.”
“是啊!真是想不到,那么好的两个人,怎么会被洪水冲走。”
“我要去救他们。”
“不准去,上游已经引发了山洪,洪水还会越大越来越猛,谁去救不仅救不了,搞不好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都是一个村的人,难道我们就眼巴巴看着小宁的爸妈,被洪水淹死吗?”
“不”
还没等阻止救人的说完理由,只听到扑通一声,刘荷花已经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湍急的洪水之中,一边抵御着洪水的冲击,一边朝李小宁父母靠近。
“大家快看,有人下水了。”
“是的,我也看到了,是刘荷花。”
“对!就是刘荷花。”
“想不到这个刘荷花,这么不怕死,敢冲下去救人。”
“是啊!前几天我还听张家妹子说,刘荷花怎么不好,怎么不好,现在却为了救他们,不顾性命。”
在岸上的村里人对刘荷花议论纷纷的时候,落水的刘荷花不惧洪水的冰凉,不顾洪水的冲击,拼着命游向李小宁父母旁边。
也就在刘荷花快要游到李山河旁边时,一直用手紧紧抓着张春霞的李山河上方,一根木头正被湍流的洪水朝李山河头上冲来。
李山河也看到了朝他冲来的木头,此时此刻唯一能避开木头的办法只有放开张春霞,但是,一旦放开张春霞,已经被洪水冲来的杂物打伤的张春霞,在红水里挣扎了几十分钟,已经累的精疲力尽,没有丝毫力气往往上游。
在李山河和张春霞的身后,是一个高坎,一旦被洪水冲落,必死无疑。
“山河,快松手,放了我,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没命的。”张春霞也看到了木头在湍流洪水的冲击下,直朝李山河而来。
李山河连连摇头连连摇头:“不,就是死,我也绝不会放开,春霞,要死我陪你一起,什么都别说,快,试着游上来,我们还有最后的机会。”
张春霞试着在湍急的洪水里往上游,连续吃了几口洪水,也游不动半分,眼里含满了泪水:“山河,没用的,我游不动,游不动,你马上放开我的手,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告诉小宁,妈妈爱他,妈妈希望他幸福,一辈子无灾无难。”
听到张春霞说出这番话,生死离别,李山河连连摇头,这个历经了大半辈子风雨的男人,当初摔断腿的时候,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这一刻却是满脸悲伤泪如泉涌:“不,春霞,我不能放开你的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我要救你。”
“山河,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又何尝不是舍不得你,舍不得小宁,但是,没有办法,这是命,山河,我求求你放开,命令你放开我的手,小宁还那么小,还没有成家立业,要是我们都离他而去了,你叫他怎么办。”
就在张春霞和李山河说出的话,令人听了无不为之动容的时候,被洪水冲来的木头,转眼间冲到了李山河眼前。
也就在这一刻,刘荷花已经游到了李山河旁边,只看到李荷花拼命的一手推开了李山河,就在拼命推开李山河,刘荷花肩膀被木头冲击砰一声的同时,刘荷花又游到了张春霞面前,忍着肩膀上被木头的冲击痛楚,拼命推着水里的张春霞往岸边靠。
“是你!”
张春霞一眼认出了刚刚推开李山河,救了李山河的人,现在又不顾一切救她的人是刘荷花时,想起几天前跑到刘荷花家兴师问罪的事情,心里一阵难安。
“张嫂嫂,快,快用力往上游,洪水又要来了。”刘荷花一心只想着救人,声声焦急的催促着。
这时,刚刚被刘荷花推开的李山河,抽筋的双脚终于恢复,拼着力气游到张春霞身边,刚刚扶着张春霞游到岸边的时候,一股湍急的洪水冲上方冲来,准备游回岸边的刘荷花,因为肩膀痛楚,刚刚推着张春霞力气耗尽,只看到被湍急的洪流一个激浪冲击,冲进了洪水之中,冲下了高坎,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刘荷花!”张春霞看到了洪水把刘荷花冲下高坎的一幕,神情沉重一声悲呼之后,急忙催促李山河:“山河,我们快去下游,救她。”
李山河也看到了刘荷花被卷进洪水的一幕,连连点头,满脸充满了内疚和着急,和上岸的张春霞急急忙忙奔向高坎下的下游。
在岸上看到刘荷花舍命救人被洪水冲走的所有人,也一个个神情紧张悲伤的往下游跑。
“刘荷花,刘荷花”
“刘荷花,你在哪儿。”
已经跑到下游的李山河和张春霞,还有其他的村里人,对着洪水大声呼喊。
这时,李小宁急急忙忙跑到了现场,看到了父母和所有人声声焦急悲伤呼喊刘荷花的时候,满脸惊愕:“爸,妈,你们怎么都在呼喊刘大姐,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