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雪花散去。
流光正打坐修炼,幕帆推开门进来,衣衫破烂,可见血痕,虽然伤口不深,但也触目惊心。
流光闻言,惊道:“怎么会这样?虽说长老们不能放水,但这下手也太重了。”
幕帆:“没事,都是些小伤,古阳长老下手算轻了,否则我哪还有命回来?”
“结果如何?”
幕帆低头,神情严肃,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失落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流光安慰道:“无妨,长老们可是修行了三百年,你不敌他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一次你不能下山了。”
幕帆突然抬起头,一改方才的愁容,笑道:“谁说的?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去找清儿她们。”
“等下,”流光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胜了古阳长老?”
无极殿。
三位长老静坐着,等待古阳归来。
“回来了。”
“哈哈哈,有意思。”
古阳大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三位长老连忙迎了上去。
“怎样,没伤着幕帆吧?”
古阳说道:“伤了,而且可是伤得不轻啊。”
青阳不解,道:“不是说了要注意分寸么,你打伤了他,为何还要发笑。”
古阳解释道:“非但是我要伤他,而是这小子要和我拼命啊,我若不是全力以赴,都不是他的对手。”
赤阳思索到:“你的意思是...”
“幕帆与我战成平手,我已经准许他即刻下山了。”
“什么?”
古阳之言,语气平淡,但却让众人惊讶不已。
“幕帆竟然能与你战成平手,这怎么可能?”
“那小子精得很,原本他海神剑在手,虽然威力不大,但却也让我耗费功力才能抵挡。而且他的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应该是这股力量在不断地壮大他的修为。最可气的是,这混小子故意以言语相激,我性子又燥,他便施展身法与我纠缠。待我明白过来,他又像不要命一般,跟我打斗。那力量爆发出来,就算你们见了也会惊讶无比的。”
听了古阳的叙述,三位长老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虽说身为长老,古阳不会要了幕帆的性命,这使得幕帆在出手时毫无顾忌。但毕竟古阳实力摆在那里,幕帆纵然有海神剑,也应该不敌才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战成了平手。
“这小子也太令人汗颜了,我等修行三百年,他这才多久,竟然已经足以与你战成平手,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古阳:“我总算是知道为何掌门当初说幕帆并非普通人,能与我们一战的日子不会太远了。这小子无论是实力,还是计谋、心性,都是我见过的弟子中最好的。”
赤阳:“罢了,既然他能与你战成平手,那么安全也不需要担心了,何况他的身边还有那两位神秘女子陪着,想必不会出事。掌门交代的事,我们也算是完成了,至于幕帆,以后的成就就靠他自己了。”
蜀山山脚的小村庄。
幕帆与流光脚踏飞剑,凭空落在了院落的雪地上。
“清儿,魅儿?”
幕帆刚挺稳脚步,便迫不及待地叫唤着。
清儿与魅儿听到声响,连忙出来,见到是幕帆与流光二人,脸上按捺不住的欣喜。继而,清儿又换了一副脸色。走向幕帆,说道:“你还知道下山来看我们?这可都过去快四个月了。”
流光插话道:“清儿姑娘,你可知道幕帆这次下山多么不易,那些个长老不愿让他下山,硬说等幕帆的实力能比得上任何一位长老才行,还说这是掌门说的。幕帆心切,与古阳长老一战,受了不轻的伤,终于打成平手,这才下山来。”
魅儿闻言,连忙上前问道:“你竟然与蜀山长老一战,还受了伤,怎么样,伤在哪里,重不重?”
幕帆笑道:“你别听流光瞎扯,他总是喜欢把事情夸大了说,只是一些小伤罢了。”
魅儿:“此番来这里,能停留多久?”
幕帆道:“放心,这次下山可不是看一眼你们就走,长老们说了,从今以后我进出蜀山不用通报,而且想在人间呆多久就呆多久。”
流光接过话道:“我跟幕帆商量好了,今年就去我家,反正我家地大,每年回去都空落落的。这次咱们一起也热闹些,而且父亲大人也会特别希望你们去的。”
“啊?这样做岂不是给流将军添麻烦了么?”
幕帆笑道:“流光又不是外人,我们这套客气的说辞就可以收起来了。对了,趁着现在雪停了,即刻动身吧。”
魅儿:“嗯,我去收拾一下东西。”说完就进屋去了。姑娘家家,出门总是想好一切,魅儿拿了几件衣裳,四人便动身前往蜀国。那衣裳还是当初在天运城,幕帆帮魅儿买的,当时只是觉得魅儿穿着会好看,不想如今被魅儿当成了宝贝,这次也要带着它。
有流光和幕帆御剑,清儿与魅儿正好落得轻松,站在他们后面,低头看脚下的风景,时不时还要评论一番。这一路上热热闹闹的,也不太寂寞,反倒是流光与幕帆插不上话,为了避免尴尬,只顾着全力飞行。
约莫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众人便到了城门口。幕帆抬头看着天运城那三个字,心头不由得感慨万千。
“都过去了。”
清儿知道,幕帆旧地重游,想必又勾起了伤心事,便走到幕帆身边,轻声说道。
幕帆心事被看穿,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走吧。”
相比蜀山的雪景,这天运城里又更有一番滋味儿。纵然天气寒冷,但那大街小巷仍旧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只是可惜了地上的皑皑白雪。
护国将军府。
当流方得知幕帆等人来的时候,竟然亲自出门迎接,一脸的微笑,令众人心情大好。
"伯父,多有打扰了。"
虽然跟流光很熟,不需要讲客气话,但流方是长辈,礼貌总是要有的。
“哪里的话,你都叫我一声伯父了,又怎能算得上是打扰。我这将军府可随时欢迎你们来呢。来来来,屋里请。”
众人随流方进了屋入座,流方让下人奉了茶,便开始聊了起来。
“伯父近来可好?”
流方道:“有劳九皇...”
幕帆打断道:“伯父还是直接称呼我姓名吧。”
流方尴尬一笑,接着说道:"有劳幕帆你挂念,我这身子骨硬朗得很,自从上次离国来犯,被我们打败之后,元气大伤,若是不可怜天下百姓,早就挥兵灭了它了。周边其它国家也不敢来骚扰,总之一切太平。这都多亏你大哥啊。"
言语中,流方又提起了轩辕颉。幕帆不知道的是,自从幕帆那日离开蜀国之后,轩辕颉亲自来了将军府,希望由流方做中间人,好修补这段兄弟情义。轩辕颉诚心诚意,流方看在眼里,哪能拒绝?因此才会在此刻将话题引到了轩辕颉的身上。
幕帆似乎也知道流方的用意,没有说话。一旁的魅儿冲着流光使眼色,流光心领神会,这才引开了这个尴尬地话题。
众人说起往事,又听幕帆与流光说起在蜀山的趣闻,很快夜幕便笼罩了大地,外边雪花再次飞舞了起来。晚饭过后,幕帆一个人在走廊上,看着外边飘落的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清儿走了过去。
“怎么,是不是流将军的话让你不好受了?”
幕帆摇了摇头,道:“不关伯父的事,是我的问题。当日在皇宫大殿之上,我虽然没有杀他,只是为天下人考虑。毕竟幼年的记忆像噩梦一样,不可能短时间内忘记得一干二净。”
“交给时间吧,时间会淡化仇恨的。”
“嗯,晚了,外边雪大,你进屋休息吧。”
清儿知道幕帆想一个人独处,便只好离开。回头望了一眼幕帆,他又开始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算重现当年荣光,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
清儿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