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客三秋至,层城四望开。
楚山横地出,汉水接天回。
冠盖非新里,章华即旧台。
习池风景异,归路满尘埃
——杜审言的《登襄阳城》
“襄阳......”
“便是如此模样吗?”
樊江红撩开窗帘,望着宽阔的大街上来往的车马,街边店铺的招牌,街口全副武装的士兵巡逻......这些她之前从来都感觉只是古装剧中的景象,从没想过这一切会在自己眼前变得如此真实。
“好热闹啊”
自己身后,乔幽也在扒着窗子往外看。
一路上,她们俩聊了很多。乔幽给她讲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父亲是均州一位富商家的管家,为富商辛辛苦苦操劳了一辈子,去年的时候去潭州出了趟远门,受了瘴气去世了。母亲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不就也忧郁而死。富商见自己可怜收留了自己,虽然也是做丫鬟仆人干杂活,不过从她的脸上却能看到那种太阳般的幸福。
樊江红也和她讲了自己的故事,讲自己的家庭,告诉她自己的家乡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尤其是一种叫奶茶的东西......
果然,小孩子都会被这种东西吸引,尤其是她这种从来没走出过家的女孩子。樊江红能从她眼中看出对自己所说的那些东西的向往,不过这些东西,也是自己现在向往的吧。
“吁......”
车夫的一喝,马车应声停下
“怎么了?”乔幽立刻探出头询问。
“前面出了点事,刘大人让我们停车。”车夫回道。
樊江红听着有些好奇,探出窗子往前看去,之前前方一群士兵打扮的人拦住了去路,和领头的车夫说着什么,一边围了一大群人都在围观。
突然,那个当兵的一把把车夫推倒在地,嘴里说着什么,伸手就要去拔刀,周围的人都被吓到了,赶紧做鸟兽逃散了。
“前面要杀人啊!”樊江红心中一惊,刚想把头收回来,便看到一个人冲着那个士兵冲了过去,一把把他的手腕抓住,一个铁山靠把他顶翻在地。
刘整......
“乔幽,咱们过去!”樊江红突然一语,随即带着乔幽下了车,车夫一个没拦住,赶忙跟了过去。
也就几十米远,跑几步很快就能听见他们的话了。跟着过来的车夫也看清楚发生什么了,赶忙把倒在地上的同僚扶起来,接着又把弟兄几个招呼了过来,人人手里都拿着兵器。
“狗杂种的,干他妈的跟老子刚,你妈妈的是谁啊!”士兵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看起来刚才那一下子下手不轻。
“要不是你身上这身皮,你已经见了阎王了。”刘整声音冷森森的道。
“诶呦,小杂种,人不大脾气不小啊”他想去摸自己的刀,却摸了个空,这才发现自己得刀已经被刘整抽了出来扔到了一边,不由得恼羞成怒道“娘的,狗杂种,哥几个剁了他!”
这一声令下,他身后几十个兵纷纷抽到,说话就要往刘整这边冲。刘整也毫不示弱,抽出长刀准备迎战。
“都给我住手!”
樊江红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这一声嗓子都有点喊劈了。
那些当兵的一愣,都在看向她。刘整也一愣,不知道她这是弄得哪一出。这时候,车夫们和刘整手下的士兵顶了上来一排手持长刀,一排肩顶劲弩,全部指向对面的士兵。
“哦?天雄军?真他娘的巧。”对面领头的一阵嘲讽的笑“不是冤家不对头啊,哥几个,咱无敌军上次是不是就让刘整狗杂种欺负了?正好,帮咱大哥出出气!”
“不许动!再不把武器收回去,小心箭矢无眼!”刘整的副官上前厉声道。
“咋地?想杀老子?老子他娘的告诉你,老子死,也得把你那个小娘们整死!一路上还有个......”
士兵用那种变态的眼神看着她,樊江红只觉得一阵,副官察觉迈步挡在了她面前。
“不用理他们小姐,这群人都是.....”
两个人的话都没说完,只见刘整一个箭步从阵型中冲了出去,手里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一柄手臂长短的环首大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一斩将那士兵的手臂砍下。
这还是他躲得快,要是慢一步,恐怕整个身子都得一分为二。
“狗杂种!兄弟们给我剁了他!”
就在两边要刀兵相见的时候,一支箭矢“噔”的一声打在了刘整的刀刃上,刘整手腕一震,大刀直直的插在地上。
“谁!谁他娘的!”
众人纷纷向箭矢射过来的地方看去,一瞬间都消停了。
只见一个男人身披将甲手持长刀,坐下一匹黑鬃战马,身后跟这的是上百名手持弓弩和长矛的士兵。
一杆大旗行书就卷——忠顺军
“这是何人?”樊江红偷偷问着副将。
“这是忠顺军三军总管孟拱将军,刘将军的上司。”
“孟拱.....”樊江红仔细端详着这个中年人,把这个名字记在心底。
只见孟拱看了一眼对面那群拿着刀的士兵,指了指自己的军旗,冷冷地说道“不认识这杆军旗吗?”
“认得,认得,孟大人,孟大人。”一群士兵赶忙拜倒。
“那还不快滚!”这句话是刘整说道,只见那断臂的头领恶狠狠地看了刘整一眼,带着人赶忙逃走了。
“走吧,还等什么。等回了司里我在好好收拾你小子。”孟拱指了指刘整道,接着一个手势,全军返回。
刘整躬身一礼,转身让自己的人散开,便朝着樊江红走过来。
“你很厉害嘛。”
“哪,哪里......”
她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道。
“去回车上吧,一会就到家了。”
“好”
再一次登上了马车,一回头看到刘整赶着马的背影,阳光照下来,仿佛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