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丞相府那道围墙,夜铃迩终于回到属于她的小偏院,里面空无一人,一片漆黑。
月影西斜,转眼又要天亮了,夜铃迩伸了个懒腰道:“师父快去休息吧,一想到睡醒还要扎马步,我真想一睡不醒算了。”
虽然嘴上各种不愿意,但在心里,比起当一个永远只能在梦里的睡美人,夜铃迩还是更乐意做努力练功的丑姑娘。
第二天一早,夜铃迩拖着一对巨大的黑眼圈,揉着眼睛被王靖玦从睡梦中叫起来的时候,安沉香已经端着热乎乎刚出炉的药在院子里等着了。
“熬药不是要很久吗,你怎么这么早?”夜铃迩很是惊奇。
安沉香看她一脸憔悴样,反观王靖玦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而且好像精神更好了点,心里打起了小鼓,一边把药递过去一边道:“先把药喝了,然后告诉我你昨晚去干什么了。”
夜铃迩接过药碗毫不犹豫,仰头一饮而尽,似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夜铃迩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安沉香的肩:“才十几岁的人,不要用这种老妈子的语气跟我说话。”
“喂。”听到夜铃迩的前半句话,安沉香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才十几岁就医术超群”之类夸奖他的话,谁知道后半句这么不中听。
“不开玩笑了,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出去了?”夜铃迩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她脸上写了“我昨天晚上偷溜出去了”这几个字?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黑眼圈,而且我只是问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没有说你出去了,这可是你自己招认的。”
夜铃迩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果然睡眠不足会引起智商下降。
其实如果她昨天一回屋就马上睡觉,也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形,说到底都怪那个突然出现的赤练,在她耳边说什么她知道她不是夜铃迩,害得她昨天晚上辗转反侧地失眠,等到好不容易睡着,又不停地做她的父亲被人杀掉的梦,真是睡了比不睡还累。
“我只是做噩梦了。”
按了按太阳穴,夜铃迩抖擞精神,今天还有八个时辰的马步等着她扎呢,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垂头丧气。
“来吧师父,让你看看我这两天扎马步的成果。”夜铃迩上屋子里到了一杯茶,把装满水的小茶杯顶在头上,双腿微微分开与肩同宽,下蹲。
与第一天双腿颤抖的情形完全不同,夜铃迩没有丝毫的发抖,她头上的小茶杯稳如磐石,茶杯里的水更没有泛起丝毫的波纹,连最最轻微的一丝抖动都没有:“怎么样,合格了没有?可以教我功夫了吗?”
王靖玦赞赏地点点头,这种下盘功夫普通人要练很久才能练到这种豪不抖动,稳如磐石的境界。而夜铃迩仅仅才几天,就已经可以使头顶杯子中的水没有波纹,这不仅说明她的努力,更说明她的天赋。
安沉香在一旁瘪嘴,明明是他偷偷帮夜铃迩扎针疏导她双腿堵塞的经络,加强她腰间的力量,并且在每天的药里加重了温养下半身的药材剂量,夜铃迩才能在几天之内突飞猛进,变成下盘稳固、马步基本功扎实的情况,现在居然提也不提一句他的功劳,真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夜铃迩当然也想靠自己的努力慢慢练上去,可是时间不允许她这么做。
要知道,婚期就定在她十五岁成年及笄之日,距离现在不到一个月了,她虽然学不到绝世武功,好歹夜得学一点基本的招式防身吧。
扎马步的基本功要说练可以练好几年,她现在根本没这个闲工夫只练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