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这姊妹之间的感情是极好的,也便只有柳浩然才知道,这三人向来不合。
柳浩然方要说话,只听见顾如安轻笑着说道:“贵妃娘娘的好意,本王代云裳心领了。只怕过些日子,云裳也不变走动,只能呆在府中静养了。”
柳云衣没有炫耀成功,反而还被反了一计,心中甚是郁闷。只是这怒气却在脸上一瞬即逝了,柳云衣举起酒樽,道:“既然如是,那姐姐我只好在这里先敬妹妹一杯酒了。等往后产下皇子,妹妹再来叙旧不迟。”
柳云衣说着,把矮桌上柳云裳面前的酒杯递给了她,唇边勾起一丝微笑。
“云儿不能喝酒。我来替她。”顾如安挡住了柳云裳欲要接过的手,将那酒杯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柳云衣只好干笑,“保定王可真是爱妻如命啊。”
“让贵妃娘娘笑话了。”顾如安倒转就樽,示意自己已经喝完了。任何食物,除非是经过自己之手,否则顾如安绝不会让柳云裳吃下。
顾如远听了这句话,也是放松的笑了起来:“在沙场上的铮铮男儿,在家中便是只柔顺的猫儿了。正可谓一山还有一山高啊,以朕看来啊,这天底下能镇得住咱们保定王的,只怕是只有云裳了。”
柳云裳听完,不觉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侧过头,却发现顾如安正看着她温柔的微笑,心里顿时跳的厉害。
顾如安没有说话,只是藏在桌案之下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柳云裳有些发颤的小手。
顾如远见柳云衣的脸色似是有些难堪,便转移了话题:“哦对了,这位是大秦来的使者,铎海。”
大秦与大和交好已经有数年,太后生前虽然还忌讳着大秦,但也亲自接见过大秦的使者数次。
一时之间,众人都向那使者望去。
大秦人多生的五官艳丽,这个年轻的使者亦然。那使者起身,向席间的众人行了一个大秦的最高礼仪,随后道:“铎海此番特奉狼王的旨意来到贵国,表示大秦对大和皇帝最衷心的祝福。同时也恭贺保定王与保定王妃。”
“铎海大人,也替朕回去向狼王表达谢意。”顾如远笑吟吟的,双眼闪烁着熠熠光
彩。
大秦当年连连刺杀了大和数个优秀将领,这些惨痛的历史顾如远可是记忆犹新。当年若不是大秦主动愿意停战,只怕大和要花上更多的人力和财力。那支神秘的精悍队的传奇故事至今还在各国之间流传。
“铎海定替皇上传达。”那使者彬彬有礼的施了一个礼,“来人,将大王的礼物呈上来。”
话毕,之间站在铎海旁侧的小厮恭恭敬敬的呈上来一个精致的盒子。铎海又双手奉给了顾如远:“这是大王的一点心意,请皇上笑纳。”
顾如远小心的打开,一时之间,整个厅堂内被照的恍如白昼。
“夜明珠!”顾如远赞叹道。
铎海点头,脸上洋溢出一种自豪的神采:“没错,此乃举世最大的东海夜明珠,大王出海时偶然所得,今日献与皇上,以表我大秦愿与大和永世交好。”
“好,好!”顾如远高兴得拊掌而笑。
那铎海说罢,又自袖内取出一份镀金的邀请函,埋下脑袋,将之举过头顶,说:“这里还有大王的邀请函一封。下月十三,大王将宴请八方,望皇上能大驾光临。”
顾如远看着谦卑的铎海,接过书函:“哦?”仔细一看,便又道,“原来贵国的七皇子终于失而复得了,真乃可喜可贺,朕到时候必定亲自前往大秦。”
“是。”铎海抬头,忽然又道,“说起来,这七皇子,还与大和颇有些渊源呢。大王还让小人捎话给皇上,承蒙皇上过去过七皇子的照料。”
“哦?”顾如远思来想去,却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他笑了笑,“敢问贵国的七皇子姓甚名谁?”
“说起来皇上您可能已经想不起来了。就是随着您一起长大的,那位顾昭熙。”铎海道。
“顾昭熙?”说这句话的人,是顾如安,他瞪大了眼睛,恍如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不可能!昭熙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顾如安亲眼看到他倒在自己的面前,后来,也是他向将军求情,才留下了昭熙的全尸。
顾如安十分确定顾昭熙不可能活着,因为当年,正是他亲手将尸体送向乱葬岗的。
顾如远对这个名字也不陌生,听到之时
也是惊了一惊,沉吟道:“竟然是他……当初都说他死在边关了,朕心中甚是惋惜,没想到……”
“七皇子福大命大。”铎海嘿嘿了几声。
“你说的顾昭熙,确定是在皇室中长大的那位顾昭熙?”顾如安有些激动的问道。
铎海回过头,看着他的神色微微一变,深深的笑道:“正是。七皇子曾跟小人提过,他跟您乃是故交,对了,他还有几句话让小人带给您。宴席过后,还请保定王给小人一些时间。”
昭熙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
天知道顾如安此刻有多么高兴!自从那边疆回来之后,不幸的事一桩接一桩的降临到他的身上。他在乎的人也一个一个的离他而去。
先是昭熙,昭熙被射死之后,顾如安曾一度痛恨他的父皇,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定是父皇安排的,故此顾如安与他怄气了很久,连父皇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先皇含恨而终之后,顾如安的母妃也患上了重病。
一时之间,天空好像塌了一块角。
顾如安渡过了最艰难的日子,然后,认识了柳云裳。
现下听到顾昭熙还活着,他激动的心情真的难以言表。在这世上,除了柳云裳之外,他顾如安最在乎的人,便是顾昭熙了。
酒宴很快便结束了,顾如安虽然很担心柳云裳,此刻却更想先了解清楚昭熙一事是怎么回事,于是嘱咐了宫女一定要将柳云裳带到宫门前,让顾三带回府中去。
坐了许久,腿脚早就发麻了,柳云裳站起来,正准备离开,便看见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靠近她。
柳云浣扭着腰肢走到了她跟前,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姐姐,这么快就走了?我与大姐的婚礼你都没来参加,怎么?连姐妹之间的旧情也不念了吗?”
柳云裳只举得耳边嗡嗡嗡嗡的,就像是有只苍蝇在飞来飞去,她头疼的扶着额头,福身道:“娘娘多虑了,臣妾恰逢身子不适,便没有去。”
“是吗?”柳云浣微笑,“姐姐,妹妹也不是那种记仇的人,听说姐姐怀了保定王的孩子,本宫和舒妃娘娘都很高兴呢。本宫看着姐姐在席上也没吃什么东西,不如再到本宫的宫中去坐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