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页子目色沉沉的看向郝灵珠,眸中满是不舍。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郝灵珠实在是太包子了,是要她稍微的在郝老爷的面前撒个娇,告个小状,沈姨娘岂敢这般对她?早不知道将她的生活水准提升到什么程度了。而且根据她以前看过的账本来看,从账本上的数字来看,郝灵珠跟郝灵薇的生活用度是差不多的,那么郝灵珠这边省下来的银子都去了哪里?
不用问,用脚趾头猜也知道定是沈姨娘省下来送给郝灵薇了。
郝灵珠摇头,略有些可怜兮兮的说道:“还是与以往一样。”
丁页子闻言,气的眼前一黑,纳闷的说道:“灵珠,以前沈姨娘当家的时候,你不愿意讲是不想让你哥担心,那后来我当家了,你为何不说?这般瞒着又是为什么?”
郝灵珠怔愣的眨着眼睛,好似从来没有想过丁页子问的话。顿了许久,方才呐呐的说道:“我……我习惯了,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好。”
丁页子无语,这个脑子简单的孩子呀,明明有了翻身的机会,偏生她居然习惯了苦日子。虽然好日子过的多了,过过苦日子能让人知道该好好的珍惜生活,但是也没必要一直过苦日子吧?
郝灵珠这次总算是聪明的懂了丁页子的意思,讪讪的扯着丁页子的手,讨好的笑道:“大嫂,其实我也还好啦,没那么难过,而且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哦,虽说我的绣技是请的名师来教的,但若是不勤加练习的话,怎能有出众的绣技?这么多年练下来,我的针线活可不是一般的好。”
郝灵珠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丁页子拿她没办法,真是个孩子气的人,这样都能往好的一面去想,怪不得不知道为自己争取,原来都已经乐在其中了。
“灵珠,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你是府里的大小姐,也是嫡出,没理由你的日子没灵薇过的好,不然你大哥的辛苦又有什么意义?从明儿个开始,我就与你一同用饭,我就不信还有人敢苛待你!以后我会让人注意着灵薇那边,不管灵薇有什么好东西,你也必须要有一份,不然我这个做嫂子的是不会答应的!以前这府里可以说是沈姨娘只手遮天,爹也不管是,但是老夫人现在既然回来了,咱们就不应该放过这个机会。”
丁页子慢慢的跟郝灵珠分析其中的利害,也终于将郝灵珠给点醒,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该是我的就必须是我的,谁也不准拿走!
丁页子握着郝灵珠的手,苦口婆心的说道:“灵珠,我晓得你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但是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明白,你这么多年的退让下来,可让沈姨娘和灵薇对你高看一眼的?她们只会觉得你是个傻子,不敢跟她们争,然后就对你越来越不好。要我说呀,要不是你是郝府的大小姐,你以为你还能在北院里住着呢?说不得就被撵到后罩房去了。”
郝灵珠尴尬的咧了咧嘴,有些不相信的颦眉道:“应该不会那么严重吧?”
丁页子耸肩,“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说会不会有那么严重?”
郝灵珠顿时无言,她虽然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也不能否认丁页子说的话是事实。
虽说已经大略的明白为何郝灵珠那般的讨厌沈姨娘,但鉴于郝灵珠有这样的例子在,丁页子还是继续追问道:“灵珠,你告诉我实话,我见你似乎对沈姨娘很不满,是不是不单单是因为她薄待你?可有其他缘故?”
郝灵珠未曾想到丁页子这般的敏感,不过那件事始终是她心里的秘密,而且她又没根没据的,那种话可不能随便的乱说。不然若是丁页子将话给传到了郝凌的耳朵眼里,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摇摇头,坚持的说道:“也就这件事,还能有旁的什么事情?”
丁页子怀疑的挑眉,“真的?”
郝灵珠重重的点头,“真的!”
丁页子舒了口气,“要真是如此,那也还好。”
至少如今的郝府不是沈姨娘一手遮天的地方,她们也有自己的优势,只要有了与沈姨娘作对的心思,沈姨娘也不能拿她们如何。
却说这厢丁页子还在纠结郝灵珠的包子,那厢沈姨娘却已经气的差点儿断了气。
老夫人脸色沉沉的看着沈姨娘,慢声道:“秀娘,怎么?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婉娘这么多年一直侍奉在我的身边,她如今终于回来,这样的安排难道你觉得过分?”
就在丁页子跟郝灵珠走了以后,老夫人就将昨儿个晚上对郝老爷说的话再次对沈姨娘说了一遍,也是让沈姨娘心里有个数,以后她与婉娘轮流服侍郝老爷休息,再不是她一个人专房,也是让她晓得婉娘是有她帮着撑腰的,不许她再去找婉娘的麻烦。
沈姨娘如何能接受这件事?立时就没控制住情绪,张口就是一句反对的话。
老夫人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眸色沉沉的质问她是个什么意思。
沈姨娘回过神来,焦急万分,忙道:“老夫人,婉娘多年没有在老爷的身边,也不知道老爷如今是个什么习惯,怕是侍奉不好老爷呢。”
老夫人淡定的靠在椅背上躺着,淡淡的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就是因为不习惯,以后才要多多的习惯。秀娘,我知道你侍奉忠义多年,一时间怕是不能接受,不过凡事也要有个度,若是越了那个界,我可是不高兴看见,到时候就别怪我老婆子多管闲事了。”
沈姨娘紧咬下唇,恨恨的看着婉娘。
在她看来,老夫人才不会这么多管闲事呢,一定是婉娘在老夫人的耳边吹了风,才会让老夫人有这样的想法。
婉娘对她怨毒的眼神视而不见,干脆的在老夫人的身边蹲下,熟练的帮她捶着腿。
至于老夫人,什么样的情况没有遇见过?沈姨娘心中的愤懑她也能理解,便也就不与她计较那般多,反正她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