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阮绵绵准备了一些必要物品后,就直接出发去灵隐,想在灵隐寺周边的山上转转。
虽说自从杭州府成为都城之后,皇帝就明令禁止在辖区任何山林之中砍伐树木,平时所需的建筑和各类需要的木材都是从别处运来,可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普通老百姓哪里付得起那么高的运费,自然少不了会偷偷地砍伐了。既然有砍伐,就自然会留下树根树桩,她去试试运气也好。
而之所以选择灵隐,原因无法是一个,那就是安全问题。
尽管这个时空的灵隐寺和前世不同,并没有那位济公活佛的传说,可香火却是十分鼎盛,加上本朝又有四处雕刻石像的风俗,除了寺庙,周边的山林之中也有许多特地前去寻找石佛,或敬拜或纯粹只是见识猎奇的人。加之古人出行不便,很多人为了充分地欣赏风景渐少旅途劳累什么的,都会选择住在寺中,因此那些山林之中基本上整天都是有游人的,对独自一人的阮绵绵来说,自然是相对比较安全。
当然,如果她害怕而想找向巧依作陪,向巧依肯定不会拒绝的,但如今寄居在别人家里已经够麻烦别人了,又怎能什么事都拖着人家呢,毕竟向家母女自己生活也不容易的,哪来那么多时间陪自己玩耍?再说了,两个女人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来到灵隐,已经是辰时正光景。
阮绵绵也不急着钻到林子里去寻找,而是先进寺烧了三炷香。
她曾经是无神论者,可是自从发生了匪夷所思的穿越事件之后,她已不敢确定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无神。既然不能确定,信不信另说,对某些存在恭敬一点总是没错的,反正也不过是拜一拜而已,又少不了半两肉。
烧完香,象征性地捐了一点香火钱,阮绵绵这才钻进了西面的山林中。
一路上,她时不时地遇到三三两两的人群,大家似乎都对她一个少女居然独自行走有些好奇,基本上都会投以诧异和好奇的目光,看的阮绵绵既烦躁又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也来个什么女扮男装呢?像不像是另一回事,至少大略一眼过去,人们的眼光是不大会在她身上停留的。但现在就是后悔也已迟了,总不能去寺庙里买件僧袍吧?囧个!
无奈之下,阮绵绵之后尽量地往人少的地方去,可是她和其他游人不同,视线基本上都是盯着山林的地面,有时候看到一个树根还要跑过去看看能不能用,实在不愿被人老当成怪物看待,不由地就走的越来越偏。
好在搜寻了多时后,她总算遇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有点样子的树根。
这树根宽不过一尺半,根须连树干的长度却有一米左右,粗不过手腕。材料应该一般,难得的是其弯曲的幅度比较大,虽说两端没有突起的双角,无法形成龙状,可用来雕刻成蛇却还是比较可行的。
想了想,阮绵绵还是将这个树根带上,毕竟属蛇的人可是多的很,指不定将来有人会因为生肖一致而愿意买呢。
不过,虽找到了一个,可接下来却毫无所获,阮绵绵怕越走越远,就爬上旁边一座山坡远眺了一下,果然已经离的相当远了,赶紧下坡往寺庙的方向走。
沿着山谷走了一段路后,忽然听到前方似乎有喧闹声,中间还夹杂着愤怒的清叱声。
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阮绵绵第一个反应就是最好还是绕路。可问题是,现在她是在山谷中,如果想避开前面的争执,就不得不翻山,绝对会多很多冤枉路。犹豫了一下,阮绵绵打算借着树林的掩护,悄悄凑上去先瞧瞧情况再说。
这一看,嘴角不由抽了抽,这世间,狗血果然无处不在,居然遇上了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妇女。
咦,不对!阮绵绵仔细地审视了一下那个被四个哥带着四个家丁一起围在中间的少年,确定他不仅胸口平平,而且颈部明显有突起。
原来是个男的呀,眉目长得这样清秀,就算他穿着男装也真的很容易让人误认是个女子呢,这个美少年要是放在前世,那绝对是腐女们眼中最最标准的小受啊。
不过,眼前这个小受可不好惹,只见他居然佩戴着一把华丽的长剑,此刻正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握在剑柄上,仿佛随时一怒即将冲冠。
“让开,不然可别怪本公子剑下无情。”花样小受冷冷地斥道,看起来像是冷漠无比,无情若石,可惜的是,他那正自微微颤抖着的双手却背叛了他的镇定,泄露了他内心真正的惶恐。
这是个雏儿!阮绵绵一眼就下了定义,就算他手里的剑是真剑,能杀人的那种,可这个小受也绝对没有杀过人,甚至很可能都还没伤过人,染过血。
“哈哈哈,美人,这剑可不是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美人玩的,不如,还是让哥哥来好好地疼爱疼爱你吧?”为首的绯衣哥显然也看出了他的色厉内荏,不但没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反而还凑的更近,眼里发着邪气的淫光,嘴里更是不住地吐着污人耳朵的秽语。
其他三个哥看来都是跟班的,闻言自然是跟着起哄,只是词句就陈腔滥调了点,说来说去,无非是劝花样小受赶紧从了高公子,一辈子可以荣华富贵什么的。
看着这群男人调戏小受,阮绵绵的嘴角扯了又扯,杭州府的特别服务行业的兴旺发达,她是已经有所见闻了,没想到除了女色之外,还盛行男风。
那么,要不要帮忙呢?貌似就是她想帮也帮不上吧?
阮绵绵揉了揉小鼻子,决定还是留在原地先看看再说。毕竟虽说前世的时候由于经常很晚才回家,为了保护自己也学过一点拳脚和防狼术什么的,可说白了,那只不过是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出人不意的小招数而已,要是以为那就是真功夫保准等会死的能有多惨就会有多惨。
前方,因花样小受迟迟地不敢拔剑,哥们越发以为他只是个银样蜡枪头,那剑也纯粹只是装饰品而已,不单嘴上说的更是难听,脚下也向花样美男步步进逼,那高公子更是还伸出手想要去摸他的脸蛋。
这一举动顿时终于彻底地激怒了花样小受,叮地一声,他已忍无可忍地拔出了寒光闪闪的长剑,大叫着发疯似地挥动起来。
见他真拔出了剑,哥们这才微微变色有些顾忌地往后退。可花样小受先前虽隐忍着迟迟没出手,但一出手动作却是极快,即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招数,只是发狂乱舞,那离的最近高公子仍是躲避不及,只听一声惨叫,他的腰部已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另一个靠的近的,也被掠过的剑尖划破了手臂。
鲜血,立时很快地从两人的伤处渗了出来,将锦衣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