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 小曼和海川在一起已经有整整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的生活,要是叫小曼来概括总结的话,估计会是这样四个字吧——
万万没想到!
哈?这不是有五个字吗?
啊?……对吼!
你小学有没有毕业啦!
什么嘛!只是偶尔会犯错而已嘛!难道你向海川就从没犯过错?!……海川?海川!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啦?毕竟……你犯的错, 可是连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哦……
你笑什么笑啊米小曼同学!话说有你这么傻的姑娘吗?这样笑话自己的老公!
老公?……什么啦?谁说你是我的老公啊!
难道你不想做我老婆吗?你敢大声地回答我这句话吗?
天色已在不知不觉中暗下来了, 雾一样的夕阳在被晚风吹得缓缓飘动的窗帘后留下了一层淡淡的金影……
开饭了!
小曼布好餐桌后, 一抬头, 却发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海川不知何时已交抱双臂地睡着了……
小曼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蹲在海川面前,仰起头看着他——
啊,海川好帅啊!
海川的这张标致的睡脸, 真是让人看一辈子都看不够呢!
小曼忍不住花痴地伸出一根手指去轻抚海川的脸——
他那高高的眉骨、长长盖下来的眼睫毛、挺拔如刀削过的鼻梁,最后, 她的手指轻轻地落在海川那薄薄的嘴唇上——
忽然间, 下午在蛋糕店里发生的事, 又浮现在小曼的眼前——
今天海川照例又自己开车来接小曼下班了,小曼一坐进车里, 就问海川:“你又在这里等了一下午吗?为什么不回家呢!一个人在车里等,多无聊啊!”
海川满脸疲惫却笑眯眯地说:“不会啊!哪会无聊!只要能见到你,我就开心啦!”
看着海川的笑脸,小曼内心无奈——
她知道自己是怎么也拗不过海川的。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海川几乎是一刻也舍不得与她分开。除了每天开车接送她上下班(不让司机安叔开车海川说是不想让一个糟老头子来破坏他和小曼的二人世界), 还会在她上班时间乖乖坐车里等候, 午休和晚饭时间带她去不同的餐厅吃饭, 晚饭后, 两人要么去看电影, 要么就随处走走,直到天不早了, 海川再送她回家——
但海川一次也没有主动提过要留下来过夜,反倒是有几次小曼见他太累了、怕他一个人开车回家会有危险于是问他要不要留下来,那时候,海川总是面露惊喜地说:
“你要让我留宿?真的吗?难道你不怕我——”
海川故意露出色迷迷的表情想吓唬小曼,而如果小曼看穿他的把戏仍坚持要挽留他时,他马上又笑呵呵地拒绝了——
“算啦!打扰你一整天就已经够惹你心烦的了!我还是见好就收吧!”
看着海川执意离去的背影,小曼搞不明白海川究竟在担心什么——只是,她越是想到海川那故作轻松的笑脸,她就越是为此感到担忧——为海川的担忧而担忧……
话说回来这天下午关于买蛋糕的事——
那是小曼听同事说附近新开了一家蛋糕店、据说招牌的几样蛋糕都特别好吃——
因为最近都是海川请小曼吃饭,所以小曼也想要适当地回请一下——
但她不确定海川爱不爱吃蛋糕——
结果她一提起,海川就满口答应了——
“你要吃蛋糕啊?那就去买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走吧!!”
小曼一走进蛋糕店,一双脚就粘在了透明的橱柜前——
“哇,好漂亮啊!每一样看起来都好好吃哦……”
话刚说完,她就听见海川对服务员说:“把这里所有种类的蛋糕全部拿出来——”
小曼吓傻了,一把拦住海川说:“什么叫全部拿出来?你疯了吗?”
海川笑嘻嘻地说:“你不是说每一样都好好吃吗?那就都买来吃掉好啦!”
小曼气炸:
“你以为我是猪啊!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不完吗?”
“当然吃不完啊!”
“那就剩下好了嘛……”
小曼无语了,她一边向服务员道歉,一边赶紧把海川拽走,来到店门口,小曼才气乎乎地说:
“你不要那样显摆啦,会被人讨厌的!”
海川一脸的蛮不在乎——
“我干嘛要怕被人讨厌,只要你不……难道你讨厌我了吗?”海川说完,脸色煞白,眼里更是瞬间浮上泪水,像要哭出来了一般——
小曼吓得赶紧安慰他:“没有啦没有啦!我只是不想那么引人注目啦!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回家自己做饭吃吧?好吗?”
其实,不单单是买蛋糕这一件事,这一个月以来,类似的海川过度在意她和宠爱她的事,比比皆是,像是前一天中午,小曼在看书时,手指不小心被书页划了一道,当海川发现时,他也是紧张得不得了,一边手忙脚乱地想要帮小曼止血,一边四处找电话说要叫救护车和找家庭医生过来救命!小曼被他搞得哭笑不得。
还有就是——
如果小曼一不小心没接到他的电话、突然消失、失去了联系,海川就会跟发疯了一样,满世界地找她,或是在找不到她之后就失魂落魄地跑去跟海琳哭诉——有次,海琳像是不堪其扰般的对小曼苦笑地说,海川曾冲进她的办公室,大嚷着说小曼失踪了,她一定是被外星人劫走了,怎么办,小曼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曼听了这些话,汗如雨下,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但也正是从这一件件大大小小的事情中,让小曼看到了海川对她的爱——曾经她以为,海川从没爱过她、至少,也不像他爱叶美仑那样地爱她,可现在,她不再那样想了,海川对她的在意、对她的紧张、对她的关心、甚至是对她的依赖,都让她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自己被海川深深地爱着的感觉,她为此感到幸福,但是,就像阳光会留下阴影,月球也有另一面人类看不见的黑暗一样,在这些如波涛般汹涌的幸福背后,小曼内心的隐忧也越来越深了……
一阵风吹过,暮色更重了,小曼想起身帮海川拿件毛毯,结果,海川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明明还闭着眼睛在睡觉的海川,却紧紧地拉着她的手,那样子,像是生怕她会逃走似的……
小曼的心又渐渐地晕开了痛苦的涟漪……
“小曼,不要生我的气,小曼,对不起……”
海川在梦中发出的呓语,越发证实了小曼的担忧不是没有来由,小曼内心纠结,却又轻拍海川的手安抚他:
“放心吧,海川,我不会走的,不会离开你的,你安心地睡吧……”
海川在睡梦中弯起了嘴角、露出了孩子气又苍白的笑容。
海川有点发烧了,小曼坚持要送他回家。
到家后,小曼陪着海川让医生给他做检查,海川讨厌打针,小曼就抱住他叫他不要看,等针打好后,她才又一边哄着他一边放开他。
一直等到海川睡下后,小曼才又去找海琳说话。
走进海琳的房间,却发现海琳在躺椅上睡着了,小曼替她拿走了还放在胸口上的一堆文件夹。
小曼在这里发现了海川的摄影作品集。
海琳醒来后,看到小曼正在看摄影集,便坐到她身边陪他一起看——
在幽幽暗暗的台灯光下,小曼向海琳提起了她最近的隐忧——
她说她觉得海川有点太爱她了。
海琳笑道:难道这样不好吗?
小曼缓缓低下头道:
不是对我不好,而是,这样对海川不好。
海琳没说话,但眼里渐渐地浮上了泪花——
小曼……
小曼接着又说:
海川是想要弥补我,我知道,可是,我内心所需要的,是想看到海川重新振作起来,海琳姐,你觉得可以吗?如果,让海川重新回归摄影师的工作,你觉得可行吗?他的身体情况能允许吗?
海琳把摄影集拿过来放在腿上,同时用手指轻抚着那上面的一张张照片……
海琳姐!
海琳转过头来,一脸凄楚地说:
我不知道,小曼,这可能很冒险,虽然这段时间,海川的确因为有了你而好转了不少,但是……小曼,要不你再给海川一点点时间好不好?
海川第二天烧还是没退,但他仍坚持要送小曼上班,小曼苦劝了他几次都不听后只好装作生气道:
“海川你要是再胡闹我就不理你了!”
海川马上认怂了,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让人扶他回房间休息了。
到了中午,他又打电话来关心小曼午饭吃什么,小曼问他呢,他说没吃,小曼问他为什么不吃,他委屈地说没有小曼陪他一起吃他没胃口,小曼又问他烧退了吗?他也说没有,然后还呜呜咽咽地说只有小曼来陪他他的烧才会退。
小曼气炸了:
你一定是没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你的烧一天不退,我就一天不要见你了!就这样!!!
小曼骂归骂,回头又紧张兮兮地打电话到海川家,拜托佣人帮她好好看住海川,万一有什么事,请马上联系她,她会立马飞过去看海川的。
小曼心力交瘁,一方面为海川的身体担忧,一方面又为海川的心理担忧——
抱着海琳送给她的海川的摄影作品集,小曼一边看一边越发强烈地渴望海川能回归正常的工作与生活——
只有那样的海川,才能算是真正地康复了,而自己,也才算了了一桩心愿——
她不需要海川为她做什么,过去的伤害,她早就不计较了,只要海川能好起来,只要海川、仍又恢复到以前那种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样子——
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海川发来了体温计的照片,下面还配上了一句话:
烧退了,可以让我来见你了吗?
仅从这一串文字中,仿佛就能看到海川可怜巴巴的样子……
小曼心软地回过去:
待在家别动,我过去找你。
海川立刻发来一个狂喜的表情。
坐上出租车,小曼来到了海川的家,海川迫不及待跑出来迎接她,一见面,就拥抱她,还把她压进怀里亲个没完。
海川只穿了一件长睡衣,领口还敞开着,露着瘦瘦的锁骨,小曼细细地抚他额头,确定他没烧了,这才稍稍安下心来,之后又问他吃饭了没有,听佣人说没吃,她马上拉他到餐厅里坐下,好说歹说地哄着他吃下了一点东西——
海川很乖地完成了任务,小曼又给他倒水漱口了后才对他说:
海川,我们谈谈吧。
小曼一脸郑重的表情,让海川很是心慌,他默默地跟着小曼来到了书房。
小曼四处看了一圈,问海川他把照相机都摆在了哪里。
扔掉了。海川说。
哈?扔掉?你疯了吗!那一堆相机得多少钱呐!!
海川笑了——
怎么了?你想要吗?那我帮你买新的呗!你什么时候对摄影也有兴趣啦?
小曼一脸无语道:
是你有兴趣好不好?
我没有。
你有!
海川的表情僵了僵,但马上又嬉皮笑脸地说:“都说了没有了!我现在最大的兴趣啊,就是对你好!”说着,海川嘿嘿一笑,又跑过来抱住小曼想吻她——
小曼一把推开他同时大叫道:
海川,你认真点好不好!!!然后,她又郑重其事道:海川,我希望你能回归摄影师的工作,哪怕不是马上接单拍摄,至少,你也可以拿起相机,出去哪里走一走、拍一拍……
海川拉下脸嘟哝道:
干嘛突然跟我说这个啊,我不想听……
海川转身要走,小曼冲上去死命地拉住他——
海川,她苦口婆心道:请你不要逃避好不好,如果你——
但海川不等她说完、就用一种阴沉可怕的眼神盯着她道:
你又想威胁我、说不理我了是吗?
海川……
那就随你的便吧,反正脚长在你的身上,要走要留,都是你的自由。
海川夺门而出,小曼呆立原地……
怎么回事?
她搞砸了吗?
她要完蛋了吗?
难道……她又要失去海川了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