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君自然是能够听得出来娄明奚话中的意思,但是,也听得出来她还是在生玉贺的气的。不过少阳君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只当娄明奚不过是生生气而已,肯定很快就会好的。
于是第二天,少阳君带着娄明奚再一次下凡来了。而这次倒是来到了娄明奚一直都蛮喜欢的地方来听戏。因着在天上实在是太过无聊了,而且也没有人会唱戏什么的,所以这人间的戏曲在天上倒是十分地流行,娄明奚也很爱看。
戏台上,那些花旦小生们奋力地表演着,情节此起彼伏,而底下的观众也不时地叫好。娄明奚和少阳君包了一个小小的包厢,两个人都坐在包厢里面,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戏。
少阳君的眼神时不时地落在娄明奚的身上,只见娄明奚十分专注地看着戏台上面所演的戏,少阳君心中也算是安心了许多。
一场戏看下来,在人间也算是天黑了。但是,热闹却没有因为天黑而有所消散,反而是比天亮的时候,,更加地热闹。
少阳君和娄明奚并排走在路上,娄明奚一反常态,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对着人间的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但是,一出戏开完之后,反倒是安静了不少。而令少阳君心中微微地有些不安,经过了一个小摊的时候,,看见摊主正在卖一些古怪的面具。一向对此都很热衷的娄明奚竟然直直地走过,没有看见。这倒是令少阳君心中更加确定娄明奚依然还是不开心。
他随手拿了两个面具,丢了一点碎银子给摊主。而后手脚麻利地将面具带在脸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娄明奚的肩膀。
还在发呆的娄明奚回过头来,却见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娄明奚不假思索,无意识地咧嘴一笑,嗔怪道:“够了,玉贺不许这么和本君玩。”
话才刚刚出口,娄明奚就愣了一下,而面前带着面具的少阳君也愣了一下。娄明奚急忙伸手将面具给摘下,在看见面具后面是少阳君的时候,,她的眼眸有一瞬间黯淡而后又再度清亮了起来。
这样一个小小的眼神自然是逃不过少阳君的眼睛的,他双眼之中的错愕与落寞稍纵即逝。嘴角还是如往常一般微微扬起,带
着适度的笑意,眼中的宠溺和温柔一点都没有减少。
声音如同是春风拂面,说道:“这面具好玩吧?”
娄明奚这才回过神来,微微地点着头,说道:“没想到少阳你也喜欢这种小孩子的玩意。”
少阳君将另外的一个面具拿出来,递给娄明奚,说道:“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娄明奚接过面具,低垂的眼眸之中满是回忆,说道:“我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刚刚怎么没有看见啊!……”
“你刚刚低着头走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然是没有看见的!……”少阳君低声说着,这话中带着一丝丝小小的苦涩,但是,此刻,的娄明奚脑海之中满满的是玉贺以前带着面具的样子,自然没有注意到少阳君的这一丝短暂的苦涩。
娄明奚似乎是没有听见少阳君刚刚说的话,将少阳君给的面具戴在脸上,大眼睛眨巴了两下,露出纯真的眼神朝着少阳君俏皮地说道:“少阳,你这面具还挺适合我的!……”言罢,硬是将少阳君手中拿着的另一个面具戴在了少阳君的脸上,朝着少阳君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在面具之下,少阳君完全没有看见那一个纯真的笑容。但是,从娄明奚的眼中,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娄明奚那一刻的欢愉。
娄明奚拉着少阳君,一边走着,一边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附近的人以及难得的热闹起来的夜晚。每一个女子都似乎是浓妆艳抹,刻意打扮了一番,而每一个男子也都是风姿飒爽,或儒雅或风流的样子。路上都是三三两两的人。
瞧着这么热闹的人间,娄明奚微微有些疑惑地问向身边的少阳君:“少阳,这人间今日是不是有什么大喜之事啊,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开心的样子。”
少阳君自然也感觉到了这人间的喜悦,他细细地打量着身边一个个路过的开心的凡人,嘴角依然挂着笑意,虽然是在面具之下,但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总是带着一个笑脸。
“看这个样子,似乎是七夕啊!……”
“七夕?”娄明奚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少阳君。
少阳君低头,灯火照耀在他的眼中,显得熠熠生辉,温柔异常,声音似乎是暗夜当
中的一抹剩余的光线那般柔和。
“难道娄明奚不知道七夕的故事?”
娄明奚眼中带着迷茫摇了摇头,少阳君抬头看着那天上的明亮的月亮,声音轻缓温和,细细地为娄明奚讲述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遥远的关于传说的故事,讲述的自然是一对有情人相恋却不得相守的故事。那一段的缠绵悱恻,那一段的痛彻心扉,被少阳君用那温润的声音一一地讲述而来。娄明奚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一对无限遗憾却无限眷念的恋人。
娄明奚在听完了少阳君所说的故事传说之后,心中却也悲喜交掺。喜的是,这一对恋人至今都还恋着彼此,而悲的是这一对恋人在遥远的时光之中却长守着寂寞,两地相思。
“这是真的吗?”娄明奚低着头,眼眸之中有着动容。
少阳君温和的语气还在耳畔,说道:“这自然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是凡人们的一种寄托。”
娄明奚抬起头,天上自然没有少阳君所说的所谓的鹊桥,自然也没有牛郎织女,但是,娄明奚却也如同这芸芸众生的青年男女一般怀着无限的希冀。
“我到是很喜欢这个故事,就是结局,令人无限唏嘘。”娄明奚低声说道。
正说话之间,娄明奚忽然抬起头来,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侧脸。娄明奚微微一愣,这人山人海的,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侧脸。
只是当一个人从娄明奚的面前走过的时候,,那个熟悉的侧脸不见了。娄明奚低垂着头,苦笑着,心中想着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娄明奚?”少阳君眼神担忧地看着低着头的娄明奚。
娄明奚抬起头,却从少阳君的侧身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忽然推开少阳君冲了过去。
少阳君毫无准备,自然是因为娄明奚的大力推开而微微地往一边侧身。
“玉贺!”娄明奚大喊一声,冲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面如释重负地一拍。
那个身影回过头来,却是戴着面具,娄明奚看着那个人的眼神,却看不见那一双总是笑得弯弯的桃花眼。娄明奚微微一愣,心也不由得沉重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