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公孙茫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变了一变,沉吟了片刻。

慕容天不由转头看了看邪神医,发觉他仍是盯着公孙茫,不知道何时,眼中的温柔已然冷却。这其间的转折却不是慕容天一时能猜透的了。

公孙茫抬首笑道,“我与两位兄弟,真是一见如故,光记着聊自己了。不知道两位兄弟从何而来,来此也是为那比武之事吗?”他这一问,又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状,跟之前的难以自禁判若两人。慕容天隐隐有些失望,看他的神色,之前的话题是再不会继续下去了。

慕容天笑道:“我们俩是亲戚,自洛阳来,本是要回家,路上听人道此处有剑道盛会。又久闻公孙先生大名,仰慕不已,此番如能见公孙先生一展剑姿,实在是三生有幸,故特绕道而来。”言语间已将公孙茫大大恭维了一番。他本不是爱讨好人的性子,如此说辞却是早拟好的,一般人听到别人恭维自己时,也不会追问太细。

公孙茫对这马屁恍如不觉,但也没多言,只廖廖应了两句,“虚名而已。”又迟疑道,“洛阳……,那……却是个好地方。”

慕容天笑:“洛阳牡丹甲天下,只是现在时节已过,那花却要败了。”

公孙茫笑,“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若干年前,我也曾在洛阳居住过一段时间,那可是人生中最快意的日子……”他举杯道,“来来,我们干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这诗我小时候就知道,道理却是很久之后才明白啊。”

闻言,邪神医浑身一震,张开嘴,半晌,却终于什么也没说。

公孙茫正举头饮酒,也没瞧见他的欲言又止。

一壶酒饮罢,公孙茫便起身告辞,果真如言只是小酌几杯。想来这人一生,进退有度,张弛有方,少有越轨之事。只是他跟邪神医,却不知道是段什么样的往事。

送了公孙茫回屋,屋内已空空如也,邪神医不知何时也不见了。慕容天倒也没去寻找,总之这人原本行事诡秘,找也未必找得着。

次日清晨,慕容天洗漱完毕,却听楼下嘈杂之声,间或还夹着高声喧哗。显是有人在楼下吵架,大概又是为了住宿之事。走到楼梯口一看,果然是一队商人想要住店。听得小二说没房了,正在吵闹。

慕容天心道,明日便是两大高手决战,此刻来住宿,的确难投店得很了。突然间灵光一闪,商队为何早晨投宿?难道晚上他们在赶路??夜间行路易遇盗匪,原是行商大忌才对啊。这些人真是商人?若不是,为何要改装?

想到此,脚下不禁迟疑了下来,双眼左右前后一扫,却瞥见嘈杂人群后,那大门外,高马上,灰袍商人打扮的一人,黑纱遮面,马前两人伺候着,显是商队头目。一阵风拂过,那黑纱被掀起一角,俊脸上仍有些红肿,傲然肃穆正看着客栈内,赫然正是那同钦王李宣,心下大惊,连忙低头。

众人正喧哗间,只见队中一青衣书生走了上前,长相虽然平常,却是一派斯文,跟掌柜的耳语了几句,又自怀中掏出什么给了那掌柜。那掌柜见物,神色一亮,点头应允。高声喝道,“灰子,你到家去,跟夫人说,要她把院里房子清清,挪几间出来,给人住个两天。”只见灰子边应边往后院去了,原来那掌柜家便在客栈后。

旁边就有人笑,“怎么,掌柜的你连自己卧房也给让出来了,要不要连老婆也让个一两天啊?”

掌柜的也不恼,只笑道:“你只管把自己老婆让了就是,这钱到手不赚,天理难容啊。先生请放心,被褥一定都是干净新换的。”后一句却是对着那书生在说。

“你拿了这许多银子,可也别太吝啬了,去买几套新的来。我家老爷可不用人家睡过的东西,你只管挑好的买。伺候好了,另有赏赐。”那书生皱眉道。掌柜的见遇到财神,早眼开眉笑,连忙点头。

这边,李宣也翻身下了马,一干人马入了院,好不热闹。

慕容天面上戴了面具,倒是不怕给认出来,但心中焦急。这邪神医一去不回,若是跟昨日一样喝醉了,把面具忘了戴,被李宣给碰到,可是大大的糟糕。待李宣等人都入了后院,慕容天闪了出门,在客栈附近候着,买了两个馒头边啃边等,只盼能先遇到邪神医。

这一等,从红日初升等到晚霞落尽,也没见着邪神医一根头发。那李宣手下往来出入若干趟,也没见李宣露面。周围已经是华灯初上,慕容天只得入了客栈。

待用餐后回房,正要安寝,却听窗户“砰”一声大开,一人跃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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