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舒婷打过来的,神秘兮兮地口吻跟讲鬼故事似的。
“小绮你知道么,今天我跟关----”
我说我知道,你俩在三楼阳台干啥呢?我可都录下来了,你要是不想我给贴公司大厅去分分钟把肖黎的头条挤下来,就麻溜给我带一个月的早饭。
“我去,你在哪偷听呢你!找死啊!”舒婷吼了一声:“别跟我废话,我告诉你我有个重大发现!”
然后舒婷告诉我说,她送钱夹给关成卿的时候,貌似好像看到他旧钱包里他老婆的照片了。
“唉,都说了人家结婚了,你就算知道长啥样又能怎得。比不比你漂亮,奈何人家老关好那口啊。”
“小绮你听我说,他老婆……反正我也没看仔细,关成卿立刻就给收起来了。”舒婷犹豫了一下,然后真的告诉了我一个挺劲爆的发现。
“他老婆左边的脸连带着脖子和耳朵,好像有挺重的伤疤。反正就是红赤赤的,挺吓人的。”
我说你等会儿,你的意思是,毁容?
“也没那么严重,反正我觉得像是残疾。”舒婷在电话那端连吸冷气:“小绮,我怎么都觉得不对劲。结婚这种事又不是学雷锋,关成卿的品味就是再奇特也不会无缘无故跟个有残疾的女人闪婚啊。”
我说兴许那是他的初恋,后来遭了意外,他不离不弃地想照顾人家一辈子呗。
舒婷想了一会儿,说她觉得也有这种可能性。
“唉,姐就说姐得眼光好。这么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啧啧----”
我说行了行了,想想开,过几天要么你跟若若一块相亲去吧。她最近可是同时在网上聊着三五个呢。
“得了吧,韩家里有权有势,谁敢欺负她?我们可是小老百姓,不敢惹那个。听说了没,最近网上好像可有变态色狼呢,专门打着相亲旗号先奸后杀,都做了好几起案子了----”
我听得毛骨悚然,说你别跟我废话了。我这到家了,明儿公司再说哈。
挂了电话推门进去,一眼看到我妈和黄健斌坐沙发上说话呢。
“小绮你回来了啊?”
“黄校长?”我就纳闷了,早上送东西的时候让他进来死活不肯,这会儿咋又被我给堵家门里了?
“罗绮你下班了啊。那行,宁老师我先走了啊。”黄健斌一起身,我妈上去客套一句:“唉,这晚饭都好了,一块儿吃点呗。”
“不了不了,我今晚还约了老朋友呢。”黄健斌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一摞纸质资料,小心翼翼的放进公文袋里:“宁老师,麻烦你了。”
“没事,咱都是多年老朋友了。老罗不在了,这些东西也没用。你要有需求,跟我直说就是了。”我妈起身冲我使了个眼色:“送送你黄叔啊。”
“哦,黄校长您慢走哈。”我推开门,送他出院子。
“罗绮啊,在中科好好干哈。老唐可是我们这一届最出息的了,等你爸爸这个项目上了市,说不定公司都会给你们员工配原始股呢。”
我说黄校长我知道了,一定不辜负我爸和你们两位叔伯的期望。
关了门进屋,我把我妈从厨房里捞了出来。
“什么情况啊?黄叔这是……开始对你发动攻击了?”
我妈用锅铲子擂我:“说什么废话呢,叫你爸听见了我死了都没法见他。”
“不见就不见呗,说不定你下辈子能找个比我爸更好的。”我抓了个樱桃往嘴里塞,被我妈赶进去洗手。
我说黄叔虽然比不上我爸,但好说歹说也算是守了你一辈子。听说中途结过一次婚,老婆没几年就死了。不仅没给他生过一男半女,还给他留了个小拖油瓶。结果人家儿子长大了认祖归宗去了,剩他这个岁数了还孑然一身呢,也挺凄凉的。
“我要是能跟黄健斌,当初也不会选你爸了。”我妈叹了口气,理了理桌上的几份文件:“你别瞎误会,老黄过来跟我谈正事的。说想要找你爸身前留下的几个样稿,可能有用。你爸这点东西我也没敢扔,生怕随手丢出去个诺贝尔奖呢。
老黄说需要,我就给他拿走了一些。
小绮,我也不懂技术,哪天要么你带小关过来,把你爸这点东西分类理一理吧。”
我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说急什么,爸还不到周年。说不定哪天还个魂儿回来继续致力于科学研究呢。结果自然是又被我这个信奉马列主义无神论的党员老妈爽快地捶一顿。
吃完了饭我缠着我妈说让她教我做椒盐白灼虾。妈一脸警惕地看着我:“怎么?有情况?”
我红着脸说别瞎想,我就是觉得中午的便当好吃。总麻烦你也不好意思,明儿起早我自己做。
“中午的虾是你吃的?”
我底气不足地嗯了一声。结果我妈从我包里翻出来个氯雷他定片,一脸名侦探柯南地跟我叫板:“你是我生的,跟我玩心眼?你一吃过油的虾身上就长小红点,不用抗过敏药消不下去。这是我早上特意给你装包里的!”
我吞了吞口水:“那你还给我做虾!”
“当时忘了,后来懒得换菜了。”
我去!你真是我亲妈!
“说说!快说说,哪个这么有口福的吃了你妈我做的菜?有没有夸赞我心灵手巧?”
我说你滚,我上楼洗澡!
又到了一个周五了,我心情大好。
之前做家庭主妇那会儿对工作日和周末完全不敏感,现在上班有段日子了,才发觉数着周一盼周五的日子的确让人身心俱爽啊!
这次我可没忘早上有培训,端着把椅子第一个就冲进去占位置了。
结果发现讲台上一脸褶子的老教授十分欣慰地看着我说:“小姑娘,这么好学啊!这才八点半呢。”
不是苏西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