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没想到你们也来参加这个晚会。”文子平爽朗地笑道:“我们可是有一阵没见面了,最近还好吗?到了申城怎么也不来家里坐坐,你们这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哟!”
“文……叔叔?”
“来家里……坐坐?”
跟在文子平后面,本来还想看一场好戏的刘丽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张雨欣。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张雨欣的这声“文叔叔”叫得十分自然,显然和他是老相识了。想起刚才任志国还吹嘘他自己和文子平很熟,刘丽就不由得感到面孔发烫。这实在太丢人了!本以为这次能扳回一城,没想到结果还是一败涂地。
想到这里刘丽不禁怨毒地看着张雨欣,恨不得立刻上前抓花她那张令人嫉妒的俏脸。不过刘丽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自然懂得审时度势,生生将心中的嫉妒和不满全都压下,换上了一副友善的笑容。张雨欣既然和文子平这么熟,可不是她刘丽能得罪得起的,还是要尽量搞好双方的关系才对。
象文子平这样的大人物哪里会在意刘丽的想法,此时他正笑眯眯地对萧平道:“小萧,自从我调来申城,咱俩可就没见过了,心中十分挂念啊。既然你来了申城,明天一定要去家里坐坐,对了,雨欣也一起来,咱们好好聊聊。”
文子平和张国权的关系一向很融洽。当初他在江浙省担任省长时,和张国权在工作上配合得十分默契,私交也非常不错。两家之间的走动本就不少,张雨欣向来称呼文子平为“文叔叔”,文子平邀请她去家里坐坐也是很平常的事。
至于萧平更是治好了文子平的病。不但让他免于过早地退居二线,更是给了文子平第二次政治生命,让他看到了更进一步的希望。对这样一位妙手回春,而且还不图任何回报的年轻人,文子平也是非常欣赏。自然热情地请萧平去家里做客。
萧平倒是不太想去打搅文子平。对方毕竟也是位封疆大吏,没事去拜访总会给人有献殷勤走路子的想法。而且萧平和文子平毕竟不象和张国权那么熟络,去他家肯定要受拘束,更让萧平不愿意去文子平家做客了。
所以萧平只是微笑道:“文书记公务繁忙、日理万机,没事去打搅您……恐怕不太好吧?”
萧平推辞的话一出口,正努力竖起耳朵听他和文子平讲话的任志国不由得长大嘴巴。看上去就想下巴脱臼了似的。刘丽也是一脸呆滞,完全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只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这是在太令人震惊了,文书记亲口邀请萧平去他家作客!这是多么有面子的事,足以让所有宾客对萧平刮目相看。而更令刘丽惊讶的是,萧平竟然拒绝了文书记的亲口邀请!这是在太匪夷所思。难道这个男人的来头这么大,他刚才不是说自己只不过是个种菜的吗?
虽然满腹的疑问,但刘丽是注定得不到答案,只她知道这次自己又完败于张雨欣手下。其实从上大学起就一直是这样,但刘丽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习惯。事实上每次同样的遭遇,都让刘丽更加嫉妒痛恨张雨欣。
刘丽紧握着双拳,折断了好几根精心打理的指甲的都不知道。只是看着张雨欣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老娘要把这个女人踩在脚下,狠狠地羞辱她,让她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就在刘丽暗中发誓之时,文子平还在劝萧平:“你们来做客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能说是打搅?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中午我在家等你们!”
既然文子平把话说到这份上,萧平也不好推辞。人家毕竟是堂堂市委书记,在大庭广众之下邀请你去家里做客,要是坚决不去未免也太不给面子。没来由地得罪人可不是萧平的风格。
所以萧平很快笑着道:“那就打搅文书记了,明天中午我们一准到。”
“好好。”文子平高兴地应了,然后就向两人告辞,和其他宾客寒暄去了。
虽然文子平口口声声说,要大家把他当成普通客人。但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在这种场合下,文子平只和萧平聊天是不合适的,必须要照顾到其他客人才行。
这边文子平前脚刚走,那边任志国就笑容满面地上来了。和刚才的高傲矜持的笑容不同,此时任志国一脸谄笑地对萧平道:“萧兄,没想到文书记和您这么熟,您可是真人不露相啊!不知道萧兄明天有空么?我作东,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聚一聚如何?”
看着前倨后恭的任志国,萧平也觉得有些好笑。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和人交往完全出于功利目的。之前任志国觉得自己高萧平一头,就处处贬损他,现在见萧平和文子平相熟,就立刻过来拍马屁。前后两种态度的转变是如此突兀,但任志国却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做起来十分自然。
萧平知道和这种人生气根本不值得,只是对任志国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明天我实在没时间,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虽然萧平的态度敷衍,但任志国却没有丝毫不快,反而点头哈腰道:“没问题,没问题,萧兄这样的大人物肯定很忙,是我冒昧了,实在不好意思。”
眼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对张雨欣的男朋友如此卑躬屈膝,刘丽心中的妒火更盛。不过她也不敢得罪两人,只能勉强对张雨欣笑道:“雨欣,你和文书记挺熟啊。”
张雨欣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微笑着应道:“文书记以前和我父亲是同事,我们两家关系还不错,仅此而已。”
虽然张雨欣说得轻松,但却在刘丽和任志国心中掀起轩然大波。张雨欣的父亲居然和文子平是同事,肯定也不是做一般工作的。而且她说两家关系还不错,其中的意思就是双方私交甚好了,这一点从文子平刚才对两人的态度中也可见一斑。
刘丽只是个商人,对其中的关节还不是非常敏感,只是觉得又惊又妒而已。而任志国的脑袋却已经开始飞速运转,希望能找出一位姓张而且曾经和文子平共事过的领导,以此推断出张雨欣的真实身份。
“难道是浦江区的张书记?又或者是杭城的张市长?还是涌州的张书记?”任志国一连想到好几个人选,觉得这几人都有可能,但却又都不敢确定。
说到底任志国的眼界还是太低,没忘级别更高的干部上猜,也就没想到张雨欣就是眼下江浙省省长的女儿。这倒也不能怪任志国,实在是张雨欣一直以来都很低调,从没刻意宣扬过自己的身份。知道她是张国权女儿的人很少,任志国猜不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在刘丽这种嫉妒心十足的人看来,张雨欣的低调反倒成了高傲的表现。看着神情自若、浅笑轻语的张雨欣,刘丽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正被嫉妒噬咬,恨不能立刻找出什么办法让她出丑。
说起来最近几年刘丽也是混得风生水起。特别是那个年龄是她三倍的老公死了之后,掌管了黛安珠宝的刘丽更是踌躇满志。人太顺利了就会忘乎所以,刘丽这样的人自然更是如此。虽然明知道张雨欣和文子平的关系很不错,但刘丽就是忍不住想要和她作对让她出丑,这念头从来都没消失过,此时更是到了不可抑制的程度。
“雨欣,年底要在申城举行一场慈善拍卖会呢。”被妒火冲昏头脑的刘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笑吟吟地对老同学道:“很多公司都会拿出自家的产品参加拍卖,为慈善事业筹集款项,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啊?”
虽然自己就和李晚晴管理着一个慈善基金,但张雨欣也不反对参与其他的慈善活动,闻言立刻点头道:“当然有兴趣,能为慈善多做点事总是好的。”
“是啊是啊,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呢!”刘丽做作地娇笑:“为了找一样合适的拍品,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呢!最后才决定,拿出我戴的这串珍珠项链参加拍卖。”
刘丽边说边轻轻抚摸着胸前的珍珠项链,还不着痕迹地瞥了萧平一眼。只要能伤害到张雨欣,刘丽什么事都愿意做,要是能把她的男朋友抢过来,无疑是场巨大的胜利。
可惜萧平却象是突然成了睁眼瞎,对刘丽的媚眼完全视而不见。这让刘丽更加恼火,故意看着张雨欣戴的珍珠项链笑吟吟地道:“我认为做慈善一定要认真,所以这拍品可不能马虎。我这根项链的售价超过三十万人民币,这才好意思拿出来。如果是象雨欣你现在戴的这套……嘻嘻!”
虽然刘丽没有明说,但她的神态和语气却清清楚楚地告诉别人,张雨欣这套珍珠饰品的档次太低,和自己的完全没法比。真要是参加拍卖,还是不要拿这种东西出来丢人现眼的好。
这是刘丽唯一能对张雨欣展开反击的地方了,想到总算能让这个死对头难看,刘丽高兴极了。要不是多少顾忌到张雨欣和文子平的关系,她都要得意地笑出声来了。
张雨欣完全没把刘丽的挖苦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笑道:“拍品自然不会少,你不用为我担心。其实对我来说,这套珍珠饰品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是绝对不会拿出去拍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