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月珠是这乌岩村里辈分最老的人,村子里没有村长,谁家有什么事都回来找石月珠,像什么张三和李四打架了,来找石月珠调解,王五家修房子需要帮忙了,来找石月珠,石月珠带着村民一起去帮忙,久而久之,石月珠便成了村子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人,谁都要叫一声“石大娘”。
越今朝来找石月珠,就是想找点活做,挣点钱。
“石大娘,今天有没有什么活啊?”
“这村子就这么大,哪有那么多活啊。”石月珠对本村的人都很好,但是对越今朝和祈这两个外来户便没什么好脸色了。
“你们在我们村子里也待了好几天了,也该知道我们村子是靠采矿过生活的,现在矿脉快挖干了,自己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哪有那么多钱给你赚?你有手有脚,要么就下矿去看看能不能再挖出些矿石来,要么就带着那丫头出山,找你们自己的亲戚家人去。”
石月珠看着大山,心里很是感慨。临走前,又多了句嘴,“下矿的话,近来进矿的人少了,有些不太平,你自己家提防着点,要出了事,村里可养不起外人。”
唉,一直没找到活干,这村子看来是待不下去了......这几天也没攒下多少钱,不知道临渊留下的钱能撑多久......越今朝坐在一块巨石上,思考着自己的情况。
自己这只左眼什么都看不见,见光久了还会疼,我这只眼睛,是天生的这样?还是失忆前遇到了什么事的关系?在山外面,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有很多仇人?现在身边还带这个拖油瓶......
“啊,怎么回事,左眼好难受......”越今朝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带着眼罩的左眼。一直看不见东西的左眼突然变得疼痛难忍,紧接着出现了一些画面,一些从未见过的陌生画面......
过了一会儿,这些陌生画面消失,左眼的疼痛也随之不见了,越今朝感到很疑惑。
“这些影像......是什么?刚才......我看到的是什么?肯定不是这村里的景色......嘶,头好疼......先回去吧。”
眼睛的疼痛消失了,可是头却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越今朝决定先回去休息。走着走着,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再走几步,越今朝感觉头疼的更加厉害,随时要炸开了一样,“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再也没有了意识。
越今朝昏倒后,从远处走过来一名男子,正是这些天来一直监视着他和祈的人。
男子蹲下开始检查越今朝的身体,疑惑道:“身体并无大碍,似乎是初次发挥某种力量以致身体不适。是什么力量?与他的过去有关吗?”
想不明白,干脆直接冲昏迷着的越今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老大原本态度强硬将祈囚禁在驭界枢,现在却允许你带着祈流落此地,只吩咐我暗中监视保护你们?......喂,你回不回答我?不回答,我戳你脸啊......”男子戏谑的笑着,顺手从身上摸出一根银针,在越今朝脸上比划着,可惜此时越今朝什么都听不见......
半晌后,这名男子站了起来,对着昏迷的越今朝说道:“你们在这里生活再怎么窘迫,也比被关起来好。我已经帮你施了针,明日便能恢复了,好好休息吧。”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越今朝就这么在地上躺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才被出来找寻越今朝的祈发现,带回了小屋。
“今朝,为什么......睡地上?今朝,可以......理祈吗?”看着昏迷不醒的越今朝,祈不知所措,叫了几声发现没有反应后,便蹲坐在床边等待越今朝醒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半夜,越今朝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小屋里,“嘶......怎么会突然晕倒?现在还浑身难受......”一转头看见了坐在地上的祈,抱着腿,低着头。
“祈,祈......”越今朝有气无力的叫了几声,终于把睡着的祈叫醒了。
祈抬起睡眼朦胧的脸,迷迷糊糊的看见越今朝已经坐起来了,困意一扫而空,换上来的是掩饰不住的开心,“今朝,你醒了?”
“嗯。”越今朝点点头,张了张因为半天没进水而发白的嘴唇,“我渴了。”然后又低下头开始想事情。
“哦。”祈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越今朝等了半天不见水来,一抬头,发现祈还是原模原样的站在原地,一点没有去倒水的意思,差点又气晕过去。
“我渴了,我要喝水......”话说的这么明白,祈也终于懂了,转身去倒了杯水递了过来。
“今朝......为什么......睡地上?”祈在越今朝喝水的时候发出了疑问。
“那不是睡地上,那是昏倒了。”越今朝已经慢慢习惯了祈的白痴问题,还给她做了解答。
“昏?倒?睡地上就是昏倒了......嗯。”祈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越今朝扶额,“你绝对不是失忆,你是脑袋进水了。”
“脑袋进水?......可以吗?从耳朵进?”祈在努力的思考这个问题。
看到祈这个样子,越今朝再也受不了了,不顾身体的难受,挣扎着爬起来,走到祈的面前,一把捏住了祈的腮帮子,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闭,嘴。”
“嗯嗯。”祈吃痛,赶紧点点头,闭上了嘴巴。
“我还要休息,不要吵我!”说罢,越今朝重新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祈也恢复了原来抱着腿坐在地上的姿势,等待越今朝醒来。
不一会儿,越今朝又睁开了眼睛,问道:“祈,是你把我抬回来的吗?”
“嗯......唔......”
“什么?”越今朝没听清。
“嗯......唔......”
越今朝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巴掌盖在自己的额头,“算我白痴,行了,你可以开口说话了。”
祈立马开心的站了起来,像是憋坏了,“嗯嗯,是祈......带今朝回来。”
“不是‘祈’,是‘我’。”越今朝不放弃的帮祈纠正语法。
“是我......带今朝回来?”祈试探的问道。
“嗯。”
知道自己说对了,祈很开心,又重复了一遍,“是我带今朝回来的,是我。”
“你还能更傻一点吗?”
“可......”
“这句不用你回答!”不等祈说话,越今朝直接叫停了。“是什么时候带我回来的?”
“天......刚黑,光点......不是,星星刚刚出来。”
“是吗?一整个下午,没人管我的死活......”越今朝得到这个答案,感觉非常失落,躺在床上,又闭上了眼睛,“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哪里啊......”
看着失魂落魄,自言自语的越今朝,祈开口问道:“今朝还会睡地上......还会昏倒吗?”
“你担心?”听到祈这么问,越今朝心里有些感动。
“担......心?什么是担心?”
“傻瓜......”越今朝又好气又好笑,“摸摸你的脸,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担心。”
“哦。”祈真的伸出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摸索。一边摸一边嘟囔着,“眉头皱皱的......嘴巴扁起来......”
“今朝今朝,这就是担心啊?”祈指着自己脸,向越今朝问道。
“是啊,傻瓜。”越今朝被祈傻乎乎的样子给逗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祈没有了之前的厌恶。
第二天,越今朝在村里逛了一上午,没有找到什么活做,脑子里想起了石大娘说过的话,“要么就下矿去看看能不能再挖出些矿石来,要么就带着那丫头出山,找你们自己的亲戚家人去......近来进矿的人少了,有些不太平,你自己家提防着点,要出了事,村里可养不起外人。”
想到自己在这村子里的遭遇和别人对自己的态度,越今朝想要离开村子,到外面去看看。可一想到祈,又摇了摇头,“这傻瓜连话都说不清楚,这村子里人少还好些,要是出了山,她怕是被人卖了还只知道傻乐。我们还得在村子里待上一阵子,加上之后的路费,不赚钱不行,刚才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事做,只能去矿里看看情况了。”
不太平就不太平吧,我背着这两把刀,总不会是摆设用的。打定主意,越今朝便直接进入了山矿里,矿洞两边的墙壁上还留有之前村民挖矿石留下的油灯,不过所剩无几了。
七拐八拐的,走了大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矿,越今朝有些气馁,不过看了看自己仅剩的几个铜板,又继续往矿洞深处走去......
一路走来都没有发现什么矿脉,唉,看来这村子真的快不行了,越今朝准备打道回府了......
“轰隆......轰......”突然一声巨响,整个山体都在颤抖,好像发生了地震,越今朝赶紧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护好身形,不让自己受伤。
片刻后,震动停了,越今朝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没有受伤,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自己回去的路被落下的巨石给堵住了。
堵上了,不过越今朝并没有慌,他很冷静,来回摸索检查哪里有空隙可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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