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夏雨荷、韩赛霏剑拔弩张,明风华丽出场,两女只好收敛嚣张气焰,韩赛霏首先问安道:“师叔祖好。”
明风小眼略扫,哈哈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不安分的女娃娃。怎么样?我这孟及不错吧?”
韩赛霏勉强笑笑:“孟及乃是上古神兽血脉,自然不同反响。”
明风一拈白须,很是得意:“你这丫头的师祖平日最爱这些禽禽兽兽,想不到你也见识不凡。你再说说,孟及比你师祖养的那些子猫猫狗狗又如何呀?”
韩赛霏暗诽这老头得意忘形,只好虚与委蛇地耍个花腔:“禽兽生性混沌,能修出灵智着实不易。只是世间禽兽修行全靠独个摸索,极少有正确的法门,是以也容易走上邪路,说来很让人同情,不过麒麟崖上的灵兽毕竟与外间妖怪不同,有师长们时时提点,修行事半功倍,自然都各有神通,真真是莫大的福气呢。”
明风皱皱眉头:“真是驴唇不对马嘴,我只让你做个比较,又关妖怪甚么事儿啦?”
韩赛霏被他骂的有些冒火,但也不好公然反驳,只是拉长了脸辩道:“家师祖所养都是修行有些年头的寻常凡兽,师叔祖的孟及却是天生神脉,赛霏见识浅薄,实在比较不出来。”
明风翻个白眼,不大甘心地嘟囔道:“这样么?”扯了扯胡子,又喊张远川道:“远川哪,让韩丫头带个路,咱爷俩带着孟及去找你明德师伯祖耍耍吧?”
张远川大感头痛,连忙提醒明风:“师叔祖,今日可是开阁日。”
明风愣了愣,不禁扫兴道:“我却把这事儿给忘啦!”想想还是不甘,便和远川商量:“要不……你守着阁门,我去走走?”
张远川知道明风和玉清明德一向不大对眼儿,这是铁了心要在明德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只是这两人身份都不是一般,伤了谁的面子都不好看,还是别惹这个麻烦最省事儿。
不过张远川虽然打着这个念头,却也不愿当众拂了明风,斟酌一番说道:“开阁乃是大事,还是师叔祖亲自坐镇比较稳妥。不如我替师叔祖跑一趟可好?”
明风想想倒也满意,点头道:“也对,这点儿小事不必兴师动众,省的让人笑话咱归一阁没人。那你就赶紧的吧。”
张远川忙请了韩赛霏领路,韩赛霏虽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两人带着孟及便往明德住的灵鹫山而去。
刚走出归一阁不远,夏雨荷、许清风便追了上来,张远川有些惊讶,夏雨荷倒也直率:“我还从没去过灵鹫山呢,刚好长长见识。再说,这样的热闹,不凑凑实在可惜。”
许清风笑嘻嘻地也道:“大家都走了,剩我一人有什么意思?”
张远川明白他俩的小心思,忙又去问韩赛霏的意见,韩赛霏冷哼一声,讥讽道:“想去便去吧,难道我还能阻拦不成?”
张远川不以为意地笑笑,趁机对韩赛霏说道:“韩师姐,虽说师叔祖有令,但依我看实在没有必要惊动明德师伯祖,不如师姐随意带我们见识见识灵鹫山的珍禽异兽,也算不虚此行。”
韩赛霏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儿,眼珠儿一转说道:“我却忘了禀告师叔祖了,家师祖现今正在闭关呢。”
张远川笑道:“那更不好惊动师伯祖了,咱们还是随意逛逛吧。”
四人一兽不久就来到灵鹫山下的桃花源,只见满园的桃花迎春争艳,一道潺潺溪流恰好把桃园隔成了两半,风儿轻起,夹岸粉嫩的花瓣飘落水面,恍如洒落一阵花雨,果然是个清幽雅丽的好所在。
韩赛霏对张远川说道:“这桃园里有只三百年道行的守山金虎,虽说在师祖收养的灵兽中算不得甚么,但师祖正在闭关,再往上去不免有些不敬,便看看这只金虎好了。”
张远川很配合地颔首同意,只听韩赛霏打一声唿哨,桃园里便忽然刮起一阵腥风,猛地窜出来一只吊睛白额大虎,身长三丈有余,浑身皮毛金光闪闪,端的威风!
孟及张大乖顿时被金虎撩发了凶性,昂首一声“孟——及——”大吼,一双豹眼闪着凶光盯准了金虎。
金虎不由被孟及天生的神兽威压吓地倒退一步,但它毕竟是有道行的兽中之王,不甘就此臣服,硬起头皮“嗷呜——”一声吼了回去。
张大乖顿时大怒,窜上去便要撕咬。张远川大惊,一把扯住孟及的尾巴,又硬生生给拉了回来。但那金虎已经吓得簌簌发抖,趴在地上低低哀嚎。
张元川十分过意不去,连忙向韩赛霏道歉:“韩师姐,实在对不住。这只孟及刚刚驯服不久,野性未退,吓着金虎了。”
韩赛霏也爱孟及威武,只是不好伤了自家面子,便装不在意地道:“师祖所养灵兽中,这只金虎只是三流,被孟及慑住也没甚稀奇。”
夏雨荷不由嗤之以鼻:“比不过就是比不过,何必说风凉话?”
韩赛霏瞪了她一眼:“我只是实话实说。”
张远川怕她俩又吵将起来,连忙打圆场:“孟及是上古神兽,这只金虎能挡得他的兽威已经很是不凡,灵鹫山的珍禽异兽确实名不虚传。”
许清风傻乎乎地附和道:“是呀,是呀,可惜明德师叔祖闭关了,真是遗憾。我昨日还见过他老人家的,怎的这就闭关了?”
场面一时尴尬起来,韩赛霏只好说道:“长辈行事自有道理,我等不便多问。”
夏雨荷扭过头撇了撇嘴,一脸似笑非笑。韩赛霏不禁心中有气,忍不住质问道:“夏师妹莫非不信?”
夏雨荷冷笑道:“不敢,韩师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韩赛霏哼了一声,指桑骂槐地说道:“我常常随着师祖饲养禽兽,也有一些心得,说来还是禽兽憨实可爱,哪像人一样总是自作聪明,实在惹厌。”
夏雨荷长眉一挑,回敬道:“师姐说得对,虚伪做作的人又哪比的禽兽憨厚?”
二女你一言我一语地比较起了禽兽的长短,张远川只好耷拉了脑袋,恨不能有多远,躲多远。
许清风有些一头雾水,但却听得津津有味,突然想到:两位师妹都说的很有道理,我怎的忘了恭维一下?连忙笑眯眯地开口道:“两位师妹果然高见,不禁让人茅塞顿开,小兄佩服之至!”
二女顿时住口,夏雨荷不由白了许清风一眼,韩赛霏也笑道:“许师兄真是个厚道人。”
张远川心中大叹:这厮真是彪悍!竟是个不怕死的!
韩赛霏转了转眼珠,笑着问许清风道:“许师兄,依你说我和夏师妹谁有道理?”
许清风昂首挺胸,哈哈一笑便要大发宏论,张远川实在不忍看他出丑,便连忙岔开话题:“时候也不早了,我还需早些赶回归一阁的。”
许清风不由有些不满,张远川也不管他,扭头便去找张大乖,只是四下里花落水流,哪里还有孟及和那只金虎的影子?。
众人谁也没有留意两兽何时走失,不免又是惊讶又是赞叹,暗道两只灵兽果然不凡,竟在几人眼皮子底下溜了个无声无息。正要四下寻找,却见张大乖从桃花林里窜了出来,四脚撒欢,似乎十分雀跃。
张远川心中一定,便要上去喝骂,一旁的夏雨荷却奇道:“张大乖的嘴里怎么好像有东西?”
张远川仔细瞧去,果然孟及的大嘴正在轻轻蠕动,嘴角隐有一丝暗红,雪白的胡子上还多了几根金色的杂毛。
韩赛霏也注意到了孟及的异常,不由脸色一变,飞快地便往桃林里跑去,张远川有些心惊肉跳,预感到大事不妙。
蓦然,桃林里乍起一声惊骇的尖叫,众人正在惊疑,韩赛霏却已经恨恨地跑了回来,只见她玉面粉红,俏目圆睁,一边仗剑向孟及猛砍,一遍咬牙切齿地怒叫:“孽畜!还我金虎命来!”
张远川早有准备,凌空一掌将韩赛霏剑锋震偏,回身猛拍张大乖一巴掌,又急又气地大喊:“该死的畜生!还不快跑!”
一人一兽,夹尾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