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莫非成尊了不成?”
下方,刘三秋眼中满是骇然之色,余渭水亦是同样的惊骇,因为在他们的感知之中,江彻此刻传来的威压实在是有些过于强横了。
简直能够比肩曾经的陈庆方。
“孤陋寡闻,神使并非成尊,看那元婴便知,六寸之大,法相圆满也。”周玹沉声道。
“老夫自不是眼拙,当然能看出那是六寸元婴,只是这威压有些过于强横了。”刘三秋解释了一句。
“神使恐怕是法体双修,怪不得能够力斩无尘和尚,以某观之,神使虽非破境元神,但绝对拥有堪比尊者的恐怖实力。
不愧为天下第一天骄,果然名不虚传。”
周玹由衷的感叹。
他心有所觉,虽然他也是法相巅峰修为,元婴已达六寸,可若是与江彻交手的话,恐怕瞬息间便将落败于江彻之手。
同阶无敌。
这是他此刻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神使即将突破,诸位,一同上去恭贺吧。”
余渭水笑呵呵的说。
刘三秋也当即颔首:
“是极,是极,合该为神使庆贺。”
作为黑衙黑衙副使,他们的潜力几乎已经到了尽头,自然需要仰仗他人,而若是上司实力极强的话,他们也将因此而受益。
就如同今日一般,若是再来几次,他们必将积攒丰厚身家。
纵然有危险,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觉得完全可以一试。
周玹也面含喜色的点了点头。
江彻成长的越快,日后待在朱雀司的时间便越短,他觉得以如此修行速度,可能数十年后,江彻便可一窥武圣之境。
届时,一个小小的朱雀司神使之位,可难以承载这样的强者。
另一边,一直关注着江彻突破的赵仙芝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她不在意江彻的修为增长了多少,只希望江彻在突破的过程中不出什么意外。
接连暴涨两寸元婴,这种行为在江湖中并非是没有出现过,可每一次,都伴随着巨大的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遭受反噬。
还好。
江彻没有让她失望。
至于江彻的实力。
赵仙芝此刻也心有所悟,之前的时候江彻便能与不弱于她多少,如今修为大进,真正的实力必然已经超过了她。
她是既心有怅然,又为江彻高兴。
“这龙威,竟然真的是江彻所逸散的。”
锁龙井附近,敖坤一副骇然模样。
方才江彻突破之际,那龙威被他感知了个真切,心中无比震惊,因为那龙威对他竟然都能有压制的状态,显然江彻体内的龙血,要比他还精纯。
他有些不理解。
毕竟江彻乃是人身,而他却是货真价实的蛟龙之身,当初更是索要过他的蛟龙精血,可一转眼,对方竟然比他还要更像是一尊真龙。
这一刻,他有些动摇了。
之前不愿意臣服江彻,是因为他自持龙属,即便是放在妖域,也是上等血脉,岂能成为人族的坐骑?但现在,江彻的血脉比他还要恐怖。
若是臣服的话,虽然也丢面子,但并非难以接受。
“好,好好.”
赤血魔尊畅快大笑,为江彻的突破而感到高兴。
作为与江彻朝夕相处之人,他堪称是最为了解江彻之人,明白江彻此时的实力,很可能已经达到了他曾经的全盛时刻。
如此一来,绝对堪比顶尖尊者。
日后,成圣的机会又多了不少。
而在下方无数人惊叹之际,江彻则是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足有十余丈远,好似是仙人吐息一般,而他身上的修为。
也定格在了法相圆满层次。
一朝突破,六寸元神。
神光圆满,进无可进。
感受着体内气血的蓬勃之象,感受着灵台之内极为凝实的六寸元婴,江彻感觉到了浑身都充满着让人骇然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他甚至都有自信与全盛时期的无尘和尚一拼。
甚至估摸着,此刻他的实力,进入风云榜前二十应当是没有问题的,而若是他突破到元神境界,更是将发生质的变化。
此刻的他,可以极度自信的说一句。
尊者之下,他称第一。
尊者之上,亦非寻常。
“属下恭贺神使修为大进,成尊之时指日可待。”
“属下恭贺神使修为大进,真乃我朱雀司之福,朝廷之福啊。”
“神使不愧为天下第一天骄,属下敬佩。”
黑衙三位副使,接连拱手,以做恭贺。
江彻目光在几人的身上一一扫过,周身气息逐渐开始收敛:
“几位谬赞了。”
“神使当得。”
“神使当得。”
随口应付完周玹几人后,江彻从横贯虚空,一步踏出,直接挪移千丈之远,来到了天隆寺内的锁龙井附近,从高空俯瞰着下方被数道锁链捆缚住的妖龙。
看着其被阵法不断熬炼,鳞甲破碎,血肉横飞,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是神情漠然道:
“本侯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敖坤,你若真不愿降,本侯倒也不会强迫于你。”
“真的?”
敖坤原本已经有了臣服于江彻的心思,结果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江彻愿意给他机会,当即迫不及待的发问。
赤血魔尊愣了一下,连忙道:
“再给我两日时间,定叫这条老泥鳅心甘情愿的充当坐骑。”
江彻摆摆手,示意赤血魔尊不必再劝,接着凝视着敖坤道:
“自然是真的,本侯所言,重若千钧,不过放你自由是不可能的,本侯功法有需,正是需要炼化真龙血脉的时候。
无非是将你化作血食,食汝肉,饮汝血而已。”
此言一出,敖坤顿时呆在当场。
没想到江彻如此没有耐心,此刻竟然想着将他作为血食。
赤血魔尊见此,则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届时可要分本座一杯羹啊。”
“敖坤愿降,为江道友坐骑。”
沉默几息后,敖坤终于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相比于失去尊严自由,他更不想去死,否则,几百年修行毁于一旦。
“敞开妖魂妖丹。”
江彻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
“是。”
敖坤低头,周身闪过些许光芒。
接着,张口吐出一枚头颅大小的珠子,那便是他一身精华所在,蛟龙龙珠。
江彻也不废话,直接手中掐诀,在敖坤的龙珠和妖魂之上开始铭刻禁制。
片刻后。
敖坤身上的铁钩全部被取下,但他仍是老老实实的趴在江彻的身边,此刻的他,龙珠和妖魂全部被江彻下了奴印。
生死只在江彻一念之间,再无自由可言。
看着江彻的身影,他心中愈发感叹。
若是之前没有逃走该多好,虽然仍被江彻驱使,可至少也不至于沦落到成为坐骑。
“要不要本座为你打造一座车驾,嘿嘿蛟龙拉车,这等威势,可是皇帝都不曾有的。”赤血魔尊嘿嘿一笑提议道。
“既如此,那就劳烦前辈了。”
江彻微微颔首,直接应下。
他收服敖坤,除了多一个尊者层次的属下外,便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坐骑,如此,方不堕他封疆大吏的威严。
至于僭越
朝廷可没有这样的律法。
“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高调了?”赵仙芝闻言,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毕竟她还真不曾听闻过谁以蛟龙拉过车。
就算是有,那也是武圣强者才敢做的事情。
“此番横压越州,合该如此。”
听着江彻如此说,赵仙芝也不再劝说,转而将自己当初的一些修行经验告知了江彻,其中包括不少渡劫时的情况。
对于常人而言,想要渡劫自是难如登天,但她觉得这对于江彻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他的修为增长的实在是太快。
指不定有朝一日便用得上。
“既如此,便请仙子论道一番。”
江彻淡然一笑。
“义父,刚刚传回来消息,天隆寺已经被灭了,江彻直接屠了整个寺庙,所有天隆寺僧侣,尽皆被诛灭,如今正在大肆搜捕天隆寺残存的弟子。”
距离天隆寺最近的一处府城上空,李元修将刚刚的得知的消息,全部一五一十的做了个汇报,同时也为江彻的胆大包天感到震惊。
屠佛灭宗!
近百年来,江湖上还是头一遭。
“那江彻如今可还在天隆寺?”
李成国身下跨着一尊白色妖虎,其所逸散着的强横气息,赫然不亚于一位法相层次的大宗师,让一旁的李元修都有些心悸。
“天隆寺覆灭至今,不到一日时间,想来应当是在的,毕竟,就算是搜刮资源,短短一日恐怕也难以梳理清楚。”
“兵马呢?”
“兵马此刻距离此地只有短短百里,半个时辰内,定然抵达。”李元修沉声道。
这一次他所调集的可不仅仅只是精锐那么简单,每一位都不下于先天境界,速度极为快速,得了他的命令之后,便已经在朝着此地集结。
“既如此,那还等什么.动身吧。”
李成国瞥了李元修一眼,胯下妖虎一声狂啸,无尽黑云汇聚,如同万千妖兵护身,一个纵跃,便横跨了千丈距离。
朝着天隆寺的方向疾驰。
李元修与一旁的李旷对视了一眼,当即迅速跟上。
半个时辰后。
天隆寺上空,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云从四面八方朝着天隆寺盖压而下,李成国一身朴素长袍,胯下百丈妖虎,耸立于天地之间。
“江彻何在,速来面见本侯!”
他的声音浩荡四方,弥漫天地。
一股庞大的威压,朝着天隆寺倾轧而去。
霎那间,天隆寺内所有人都听到了这让人骇然的声音,纷纷抬头望去,下一刻,只听得一声震天龙吟响彻虚空。
虚空震荡间,一头黑色蛟龙撕破云海,庞大的龙威毫不顾忌的直接朝着李成国盖压而去。
而在蛟龙后方,则是拉着一尊庞大的金色车驾,彩云盖顶,而在车驾之上则是坐着两道身影,一男一女,女子身姿丰腴,容貌靓丽。
但周身却有一股锋锐气息相随。
男子一身王侯锦袍,头竖玉冠,脸上带着一抹慵懒,赫然正是江彻。
之前他并不在天隆寺内,而是与赵仙芝一同乘龙遨游虚空,不过,他并未离去太远,在感知到有一股黑云朝着天隆寺而去之时。
便迅速回归。
至于车驾。
对于神相大宗师而言,顷刻间,便能熔炼而成。
当然,正因如此,车驾只是寻常灵材打造而成,没有多少神异之处。
百丈白虎,黑云盖顶。
三百丈黑色蛟龙,雷音阵阵。
两股气机瞬间碰撞在一起,而李成国胯下的妖虎则是闷哼一声,仿若遭受了重击,李成国见此,当即开始逸散自身威压。
脸色不善的凝视着前方的黑色蛟龙,以及蛟龙身后所拉着的车撵。
“李将军欲见本侯何事啊?”
江彻凝视着前方的身影淡淡道。
此刻的他,已非昔日在李成国面前委曲求全时的场景了,现在的他,除了修为实力以外,其余的,丝毫不弱于对方。
无需再守昔日之礼。
当初初见李成国之时,他躬身求见,姿态低下,即便是后来遭了李成国算计,可仍然是忍让了下来,但现在,对方已经没有资格再让他低头忍让了。
至于称呼,李成国除了镇南侯的爵位外,还兼任着镇南将军一职,而这,才是他的本职,至于爵位只是殊荣而已。
听着江彻如此放肆,李成国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在我的面前,你也要自称本侯吗?”
“怎么?莫非李将军一句话,便剥夺了江某的冠军侯之位?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江某可真是害怕啊。”江彻轻笑一声。
言语中带着一丝讥讽。
“竖子,安敢如此放肆!”
李成国瞬间勃然大怒,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朝着江彻一方盖压而去。
铮!
吼!
霎时间,一声剑鸣,一道龙吟响彻虚空,恐怖的龙威赫然间震碎了李成国的威压,江彻坐在金色车驾之上,微微坐着身子,凝视着李成国道:
“尔要自寻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