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大道无情
风高气爽,太白山。
这时,有着一位书院中人走到众人面前,表情严肃的说道:
“修仙,资质虽然重要,但毅力更为关键,如果没有上佳的毅力,纵使你资质再好,恐怕连那修炼初级的炼气期都难以达到,至于那往后的筑基、结丹……乃是那最高的渡劫期对你来说都是奢望了。现在,你们面前的是最后一项考验,就是毅力!”
来人面无表情,望向上山的路,又道:“顺着此处上去,达到山顶者,就是合格了,若在天黑之前仍未完成,就是失败,失败者会被送去外院。如果半途坚持不住或者遇到危险,只需出声示意,自会有人把你们带走。”
沈博儒拳头紧握,深吸口气,目光坚定,毫不犹豫踏步向山上走去,进行这盼望已久的测试——毅力。
众人彼此接踵而上,渐渐的踏上阶梯,向着那至高的修仙门槛上迈进。
山路越走越陡,走了将近半天,沈博儒就感觉双腿犹如千斤之重,汗如雨下,当初在山脚下看,山顶似乎就是近在眼前,可实际上一路走来,却发现这上山之路好似没有尽头一般,让人心底里不由的生出绝望的念想。
沈博儒抬首看去,发现在他的前面那原本有一百多人,到得现在已是剩下一半了,余者也都是气喘吁吁,缓缓上爬。
沈博儒咬牙坚持,想到这自己绝不能放过的机会,脚下不禁是快了不少,就在这时,他听得前后又是快来一阵:
“累得要死了,实在是爬不动了,我放弃!”
直见多人索性是一屁股坐在山路两旁,算是放弃了。
而这时从空中射来几道霞光,便是卷起这些失败者向着山下落去。
沈博儒面色愈发难看,显是已到生理极限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毅然决然的继续爬去,不知不觉间,西方已被太阳映得是一片通红,眼看时间将至了,他模糊的看到了山路的尽头。而他前面的那些人,除去大半放弃之外,已是仗着身强体壮早早的到得了山顶了。
沈博儒现在已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放弃的,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放弃,一定要坚持下去。
“大道无情啊……”随着霞光,传来一声声悠悠的叹息,在沈博儒的耳边不停的响起,像是在感叹那些资质上佳之人的失败一般。
而听在沈博儒的耳中,却是让他觉得,这是修仙门派在为自己解脱,让众人知道,一些人的失败不是考验的艰难,而是天道难测。
就在这时,沈博儒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哭泣声,听这声音沈博儒知道是一个女孩,回过头去,只见女孩清秀的面目上一片苍白毫无血色,手脚也已磨破,而那双膝处更是有丝丝血迹。
直见她艰难的用那血肉翻卷的十指用力的紧紧抓在地上,奋力的向前,鲜血和泪水一起流淌。
“一定要坚持。”小女孩在心中默默的为自己打气道。
……
“就算将十指都磨尽,我也要爬到山顶。”
……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我努力了这么久,也未见爬上去多远。”
在身体后方拖出十多丈的血痕时,那十指已是几乎见骨,看来已是坚持不下去了,只见她已是趴在地上哭泣起来,那随着哭泣而抖动的身体似是在告诉别人,她是多么的不甘。
看这女孩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使得沈博儒心生恻隐之心,就在这时,那声“大道无情”更是在身旁响起,随即便见得一道霞光就要射到女孩身上,不知是什么,使得沈博儒突然有一种敢跟一切抗争的勇气。
直见他伸出右手一把将女孩拉起,同时更是坚定的说道:“走吧。”言罢,便是拉起女孩一齐向着山顶爬去。
慢慢的夕阳将两人趴在地上的身影拉的老长,沈博儒一手拉着女孩,两人一路上直是以四肢爬上去的,双手都已血肉模糊。
沈博儒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现在他是全凭一股意念在催动身体,无论如何也是要将女孩带到山顶。
终于,他看到那山顶距自己已是愈来愈近,十丈,九丈,……一丈……三尺……可惜沈博儒惨笑一声,身子一歪,倒在了下去,昏迷不醒。不过在这最后一刻,他还是本能的硬拽着女孩一个前扑,两人的身子刚好躺在了山顶的石板上。
就在这刻,一威严的声音响起“时间已到,到达山顶着合格,余者淘汰。”
……
不知过去多久,躺在硕大的广场边的沈博儒缓缓醒转,而他身边的女孩已是不见踪迹,他还以为自己没有将其带上山顶呢,心中不禁一阵自责。
那耸立着的主殿,气势磅礴,广场地面皆用玉石砌成,那高达数仗的九根盘龙柱由精铜铸造,各占方位的矗立在广场各处。
看着这周围很是熟悉的一切,恍若隔世。
四十年一度的选拔弟子入门,孝儒书院上至祭酒张天正、八峰司徒都是极为重视。
然而坤字书社只能为女子,每次所选女子不论多寡皆入厚土峰。
余者因资质层次不齐,祭酒和八峰监社便商量出,将弟子之资质以此排出,后以从一到七,再从一到七之顺序分七组,采离、兑、乾、巽、坎、艮、震之顺序各入七峰也,前次摘首者,下次取亚组,以此类推。
前次乾字书社取第六组,此次当取最末了。
此时殿中走出一位青年儒士,来到负责此次选拔的抉英司中人的跟前,叮嘱一番。
抉英司已将一百二十八为孩童的资质顺序一一排列出来,用法力刻在玉简之上,交于青年儒士。
青年儒士进入殿中,将玉简交由祭酒和八峰司徒一一过目。
只见一女子看过玉简后说道:“此次抉英司的师弟又为我厚土峰觅的二十位资质绝佳的女子,在这一百多位中亦属上乘,更是有站得头名者,我这个做师姐的真是要好好感谢他们啊。你们慢慢按顺序选你们的吧,我不跟你们搀和了。”说罢,也不管其余七峰监社脸色俱不好看,掩面笑道。
此女犹如民间中年女子般年纪,身材匀称,肌肤白嫩,自是那风韵犹存也,便是厚土峰司徒白玉洁。
忽听一满腮胡须的黑衣儒士怒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
白玉洁听得如此言语,便要发怒,拍案而起。这时坐在殿上一人身着白衣,国字脸,刀削的脸庞,煞是威武的面貌下不怒自威,活脱脱一位严肃的长者道:“白师妹稍安勿躁,今日是我孝儒书院广收弟子的日子,我等几百岁的年纪了理应莫在这些孩子面前失了威严才是。”
白玉洁听得书院祭酒张天正劝导,只得坐下,只是神情极为不忿。又听张天正对刚才激怒白玉洁的黑衣儒士道:“沐师弟何必动怒,今日你巽字书社可是拔得头筹啊,理应高兴才是。”
“张师兄所言极是,我齐天峰今日给大家扫尾那又如何,待到下次可轮到我摘冠啦,哈哈。”一身材魁梧,浓眉阔眼,鼻尖脸方,眉宇间不怒自威,顾盼之英姿飒爽,神威凛凛便是那乾字书社监社陈耀泽道。
听得陈耀成这么说,沐真的黑脸是更黑了。
祭酒张天正道:“各位师妹、师弟们,现在排序以出,心当定矣,不过刚才于师弟跟我说起,还有一子因情况过于特殊,而未将他排在这名单上。不过这孩子你们都也熟知,便是沈祭酒的遗孤,此次以绝佳的毅力从外院进入书院,现在和你们说起,不知这人你们各峰谁愿领回去?”
张天正说到此处,堂下众人便是惊讶声一片,万没有想到这孩子有这等毅力,当即便是赞扬一番,但想到沈博儒的特殊情况,一时间也是无人说话。
而那陈耀泽听到沈博儒的名字,更是满脸的铁青之色。
见各峰司徒都不愿说话,张天正缓缓地说道:“若是你们有意互相相让,那就由我来选择吧。”说罢眼神一一从其余七峰司徒身上扫过。
张天正对着陈耀泽说道:“陈师弟,这沈祭酒的遗孤就入齐天峰,你看如何?
“这……,好吧,不就是多浪费些粮食嘛,全听张师兄吩咐就是。”陈耀泽犹豫片刻,有些不情愿的应承下来。
“哈哈,瞧陈师弟这话说的,不过你可要将他照顾好了,否则,到时就算我这个祭酒不找你麻烦,只怕这在座的诸人也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张天正紧盯着陈耀泽说道。
“哼,总不至于让我把他当爷一样孝敬着吧!”陈耀泽冷声说完,便拂袖而去。
“哈哈,陈师弟的脾气还是这么的火爆。”看着陈耀泽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后,对着余下之人说道。
旋即,其余诸峰司徒亦是起身向张天正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