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嘎巴嘎巴”持续地断裂,巨大的冰山一片片一块块不停地跌落到海水之中,发出震天的声响,激起滔天的海浪,呼啸着涌向晓晨所在的孤岛。
——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思考太多,晓晨闭上眼睛,束手待毙。
几十米高的水墙铺天盖地而来,如同恶魔张开的巨口,直欲吞噬世间一切。
一个黑影从水墙中穿出——在它毁灭孤岛的瞬间,一双强健的臂膀将晓晨带到上空。
慢慢睁开双眼,孤岛已经不复存在——冰川继续消亡,一望无际天空中密密麻麻如纷飞蚊蝇的是复活的神魔——而近在咫尺的是一张年轻的清秀的脸庞。
“轩博,谢谢你,救我——”晓晨微微一笑。
“不,是我闯了祸——”叶轩博脸色煞白,仿佛身陷于噩梦中而不能自拔。
“是你摧毁了亿万年的冰川?”晓晨蹙起娥眉,惊讶道。
“是。”叶轩博蔫蔫地吐出一个字来。
“好生神皇呢?只有他才有能力化解这场浩劫——”晓晨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或许还有补救的余地——”黑色的心情终于透进一丝光亮。
好生、上官白和紫龙先后飞近。
五人悬于半空。
“小子,好本事啊——”好生一张哭脸,言语中带着讥讽。
“前辈,我——对不起——”叶轩博不敢抬头正眼看他。
“对不起,这是能够说对不起的事情么?除了他们两个,这可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神魔,他们当中不乏类如蚩尤一样吃人不眨眼的圣王级以上的大魔——”好生冲着叶轩博大声叱喝起来,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我该怎么办,请神皇指一条明路——”叶轩博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
“怎么办,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将罗刹海封魔界的结界出口——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界眼,永久性的封死,将他们隔离在此界,直到永远。”好生眼中闪烁着一丝一样的光芒。
“我能做什么?”叶轩博问。
“你便作为界眼的填料,堵住罗刹海风魔界通往冰湖魔域的唯一出路。”好生轻叹一口气,喃喃说道:“能够担此重任的恐怕也就你我二人了,本想捉个贤王神级以上的大魔封堵界眼,但恐怕太费时间,搞不好将放走不少神魔——”
“喂,老小孩,你太没人性了吧,他这么年轻就要去添界眼——”晓晨非常不满好生的安排。
“女人不要插言——”好生对待美女的态度很粗鲁,继而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群魔很快便会找到结界出口,幸运的是这是最底一层,仅有一个界眼,我们成功的把握非常大,好了,时间就是胜利,赶快行动——”
好生深深地望了叶轩博一眼,纵身向上飞去——那里应该便是界眼的方向,对于叶轩博来说,那便是他即将到来的永久的归宿——
“轩博,不要——”上官白已被泪水迷住了眼睛。
“我闯的祸应当由我承担——”叶轩博已经心如止水。
抹掉眼角的眼泪,怆然而道:“紫龙前辈,龙族的复仇,我帮不上什么忙了,龙珠与星戒化作了超新体,你去找他——上官大哥,代我孝敬我娘——只要我灵识不灭,我将永远思念你们——快走,在我之前,冲出封魔界——”叶轩博将晓晨交给上官白,一行四人朝好生方向追了上去。
当所爱的人不能再次相见,当往日的伙伴即将消逝在眼前,四人的泪水飘洒在长空,化作星星点点的太阳雨,随风飘散——
别了,慈爱的母亲,别了,亲爱的姐姐,别了,深烙于心底的爱人——
界眼玄黑如夜的星空,闪着蔚蓝的光芒,如星云旋转,如恶灵的眼睛——
结界的出口近在眼前——
死亦死耳,死何如哉!
心情突然放松——
一首歌儿不知从何处飘来,是她,是东方芝珠甜美的歌声——是那夜,手儿相挽,心儿相拥的星夜下的恒久记忆——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细唱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着芬芳
我爱这夜色茫茫
也爱这夜莺歌唱
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拥抱着夜来香
闻这夜来香
夜来香我为妳歌唱
夜来香我为妳思量
——”
“群魔就在身后,赶快冲进界眼——”好生在界眼之畔挥手召唤。
无数疯狂的恶魔尾随他们蜂拥而来。
紫龙冲进界眼,随后是上官白与晓晨——
“前辈,群魔逼近,你快些出去——”叶轩博见好生神皇屹立在结界界眼旁边岿然不动,不禁大急。
“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好生纵声长啸,竟使得群魔放缓了速度——神皇级别的实力令其战栗不已,然而自由的诱惑又令他们冒险前进。
“混天神掌——”犹如晴天霹雳。
电光闪处,几个魔头似断线的风筝,栽落下去,不待落入大海便被随后赶来的众魔撕碎,分食。
“如若不是身负天咒,我今日便堵在此处将他们杀个精光,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一神之下万神之上——然而,这只能是一场梦了——”好生一双白嫩的小手伸展在面前,瞅了瞅,摇摇头。
“善待生命,回报天道人间——去吧——”好生的话语永远是那样赋有诗意,叶轩博尚在疑惑之际,突然被一双小手抓住,随后便被一股大力抛入不断旋转的界眼之内。
如梦如烟,蔚蓝的光彩破碎了影子,一切似乎变得那么不真实。
隐隐约约的,一个瘦小的影子跃入涌动的界眼中,轰然一声,界眼停止了旋转,变为一块流彩的水晶,影影绰绰的是狂躁的群魔,两界就此永世隔绝——
当叶轩博眼前的一切逐渐明朗清晰的时候,是在那座九色冰塔之中。
上官白、晓晨、紫龙惊喜地拉住他的双手。
“好生神皇——他,将自己永久的冰封在界眼当中——”叶轩博哽咽着,无法克制内心的痛苦。
“这还不是哭的时候,你想蚩尤还会傻等在冰湖之畔么?”晓晨提醒道。
不错,虽然死里逃生,但依然魔障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