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你逃不掉的!”
“公平文斗,我陈长生先来!”
“我胡秋月第二个!”
“我萧凌第三……”
所有的进士都吼了起来,红袖仙子开了口,他们能前赴后继,也能不要脸皮。
这明摆着是车轮战了,要轮战宝玉……
“一群混账!”薛道衡大步跨出。
步常仃也把玩佩剑,眼神锋锐的往这些进士的脖子上看,他要杀人,而且,要杀个人头滚滚!
可是这时候,宝玉招呼两人过来,转头笑道:“我是说的逃,可是,是让你们逃呢。”
什么意思?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宝玉周身燃起炽烈大火,火焰好像熔浆般到处流淌,无视了天空和地面,在整个空间化作蜿蜒的龙……
“我是说让你们逃走啊!混账东西,一群骨龄不到四十的也敢放肆,四十岁以下有本事的全都参加了骄子大比,你们这帮连参加资格都没有的,也有胆子文斗我贾宝玉?”
宝玉踏上一叶金舟,薛道衡和步常仃冷笑了一声,也跟着走了上去。
这登时引起一阵怒骂,还有一阵阵成片的张狂……
“贾宝玉,休走!”
“贾宝玉,你别想逃!”
诸多呼喝声中,突然,插进来一句低沉冷冽的话语。
东边、南边、西边传来同样的一句话,这三人的声音,竟然压住了场上所有的咆哮!
只听这三人低沉的吼:“贾宝玉,他们没资格,我等,可有资格吗?”
“自然有资格,成宫级别的圣途进士,我们手足三人的年纪加起来,说不定能比得上你们其中的一人!”
宝玉哈哈大笑,才气涌进一叶金舟:“沙头敲石火,烧竹照渔船……
现在是我贾宝玉要逃了,你们来追,对了,这些火焰,就是送你们的大礼!”
稍微驱动一叶金舟,宝玉登时是笑得更加欢快,一叶金舟竟然比一叶银舟还快了两倍,瞬息间,就带起了一条数十里的火焰大道。
火,全部都是火!
宝玉的火焰在空中燃烧,宛如云蒸霞蔚,是烈焰漫天。
只是漂亮也就算了,可是在他腾飞的那个地方,上百个进士哀嚎着被火焰灼烧,真个好像烧了用来光照渔船的干竹子一样,要慢慢烧成了细小的灰烬……
“狠毒小儿!”
眼看宝玉等人破空离去,客栈的废墟上突然站了三人,横手一抓,就把宝玉的火焰全部抓灭。
他们看着满地不成人形的后辈进士,脸色黑沉了一片……
“贾宝玉,你们逃不掉的。”
“南宁国可不是只有我们三个成宫级别的圣途,你们是举目皆敌!”
“一叶金舟虽快,但是,你逃不出我南宁国,等老一辈的三元骄子送回了一叶金舟,你们还是要死!”
他们冲着虚空说话,声音被才气带去数千里开外。
宝玉也认真回了,只有一个字:“滚!”
“哈哈这小子,还想把打不过的都给气死?”
高高的云头之上,汪伦显化身形,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
明明是宝哥儿逃了,还骂别人滚,这是真的不要脸皮,也是真的气人。不过,汪伦突然沉下脸色,眼眸一片森寒。
因为要说起‘脸皮’这两个字,他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南宁国的红袖仙子,夜如仪!”
汪伦冷啸出一个名字,手指掐出粉色烟雾,宛如桃花雾气一般。
这桃花的雾气也顺着很诡秘的路径,要查探所有南宁国的,红袖娘的踪迹……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在日暮偏西的时候,汪伦终于找到了最强的红袖娘,也就是南宁国的红袖仙子。
他从高空落下,发现夜如仪正站在柳树后,看着前方小溪边上的两个人。
其中一人满身雪白,发丝也是银白一片,另一人却是娇小玲珑,用小石子儿,在溪水上打出一圈圈的波纹……
“一个是冷蚕,另一个……是南宁国的小郡主花非花?”
汪伦落在了夜如仪的身后,也是第一次看见南宁国的红袖仙子,只见夜如仪身穿朱红色的纱衣,袖口长长的在地上拖了十几丈,这样的打扮,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红袖仙子一样。
再看脸,是了,是倾国倾城,唯独一双薄薄的樱唇染成了紫,让人看了就心里发麻……
“紫口白牙,你已经吞噬过别国的红袖仙子?”
汪伦的声音带了杀气。
哪知道夜如仪头也不回,捂住嘴,吃吃的笑:“要活着,吃人算什么?汪凤林,你是雅门的执事,但也没资格管我们红袖仙子的事情吧?别忘了,儒家共有六门,而天下的文人,也不只有儒家!
汪凤林,奴家是讨人厌,但是,别忘了,奴家活得越久,红袖添香就越有威能!落你面子如何?就算是掌控人心,就算把有本事的后生骄子都给玩弄了,天下文人,也不舍得伤害奴家一丝一毫呢!”
她指了指小溪边上的冷蚕和花非花,笑得无比迷人:“你看着不觉得古怪吗?明明是两情相悦的妙人儿,现在的气氛却如此尴尬?哦,可以告诉你,奴家警告过冷蚕,如果他敢有一点不听奴家的话,奴家就把他是花正德私生子的事情说出去。”
“这种事无关所谓,冷蚕是南宁国最强的骄子,他有足够的实力抹掉私生子的污点。”
“不只是这样子呢,奴家还警告过他,要是他不听话,就传言天下,说花非花是花正德的私生女呢。”
夜如仪弯下柳条般的腰肢,红袖遮掩了半脸:“凤林兄,您听着有趣吗?多有趣的事情啊!一个私生子,一个私生女,两情相悦的乱伦,而且,是一国天子强迫了弟媳妇,导致了这一出人间惨剧……
你说,冷蚕能不听奴家的?你说,这事情,是不是很好玩?”
“不可能,花正德虽然不算个英明君子,但也不算昏庸,他做不出来这种事!”
“这就是重点了,奴家是红袖仙子呢,是真是假,都只是奴家说的罢了……
汪凤林,在南宁国,奴家就算造谣了,花正德都不敢辟谣,在整个天下,奴家要是说你强、、、奸了奴家,你觉得,天下谁人信你?”
“你…………”
汪伦气得浑身发抖。
夜如仪缓缓的走过来,趴在汪伦的耳边,紫色的唇抹过汪伦的脖颈,“奴家不敢乱文人的规矩呢,所以只有进士对贾宝玉出手,但是,奴家不介意真个和你一夜风流,或者作个假,再扬言天下说你强、、、奸了奴家,所以,贾宝玉的事情,你不能管。”
说罢,夜如仪化作朱红色的雾,很是微妙的掠过汪伦的全身……
“夜,如,仪~~~!!!!”
身边是一阵空荡,汪伦气得眼睛血红,气得脸色发紫,突然压抑了声音凶狠的笑了。
“夜如仪,你等着,要是贾宝玉死了就算,要是贾宝玉不死,你这个红袖仙子,早晚要成他的剑下亡魂!
我汪伦不敢杀你,但是,贾宝玉得了林黛玉的垂青,他要护着林黛玉,就有足够的理由杀你!”
“那也要他活着才行。奴家很期待呢,品尝他和那个叫林黛玉的红袖仙子的……
……味道……”
声音幽幽传来,汪伦瞧了眼小溪边的一对苦命鸳鸯,也跟着化风而去。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汪伦不得不承认:
这夜如仪,真的很擅长玩弄人心……
…
疯了,整个南宁国都疯了!
百姓们都在恐惧,每一日每一夜,乃至每一个时辰每一个刻钟,只要他们抬起头,就能看见无数的剑光爆射而去。
南宁国的东、南、西、北四方边境聚集了无数的进士,其中不乏成宫级别的圣途进士,他们堵住了所有的路,之后,又是全国大肆搜查。
可是,他们找的那三人,却如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半点踪迹……
“道衡兄,知道人和畜生的区别是什么吗?”
宝玉在山间行走,小道崎岖,在他的脚下却宛如平地。
百无聊赖的,还要说笑凑趣……
薛道衡摇头说不清楚,宝玉就得意的笑了:“在咱们看来,人是万物的尺度,自然是聪明的,既然聪明,那就少不了现学现卖。”
“宝玉兄,你在打什么机锋?”
步常仃的脑筋直,还没反应过来。
薛道衡倒是诡异的笑了,凑趣道:“原来是这样,两位神女要信守承诺,结果捡了便宜,咱们也要信守承诺,然后……
哈哈哈哈,谁能想到呢?咱们没急着逃走,而是来了神女宫。”
说话间,他们已经登上了山顶,眼前是一片开阔。
看见前方的景色,宝玉忍不住深吸了一口芬芳的气息,薛道衡和步常仃也是眼神迷离,被这般的美景要醉倒了……
只见眼前是一条碧蓝如镜的河流,倒映着白云、蓝天。
河岸的这边自然是山,在对面,则是一整片连绵的栀子花海,白的、粉的、黄的,各种颜色的花瓣相映成趣,更有身段窈窕曼妙的女子在花海里嬉笑,仿佛一处女儿的桃源!
宝玉看见花海中有连绵的建筑,说是神女宫,看起来却更像是美丽的乡村,他转过头,笑容特别温和……
“走吧,我喜欢这里。”宝玉轻轻的说。
“很美。”步常仃跟着道。
“我也喜欢,如果有可能的话,想整个搬走。”
很显然,薛道衡比宝玉还要贪心……
…
他们吟哦出口,身躯瞬间化作清风,从花海里倘佯而过。
好些女子看见风吹花海,娇俏的笑了起来……
“姐姐,咱们这儿很少起风的。”
“是啊,很美,只是这风有点不寻常。”
“是不是宫里来人的关系?就是不知道,牡丹姐姐能不能应付了?”
听到这些女子的议论,宝玉等人化成的威风登时暴烈,飞快的席卷而过……
在神女宫的最中央,是一座木质的大屋,应该是讨论事情用的,除了有些椅子外,就显得特别空旷。
宝玉看见里面有一位女子,眉如翠羽,肌似羊脂,鹅蛋脸上衬着桃花瓣,两鬓间堆着金凤丝,论起容貌,只比忘忧和无梦两位神女差了半分。
女子是立柱进士的实力,只是在野进士,可是女子的对面,分明是三个有着金银文宫的架梁进士了……
“诸位,两位神女不在,奴家没法辨别欠条的真假,还请两位改日再来。”
“改日?改到什么时候?”
对面的男子明显不耐烦了,一身才气汹涌出来,登时把整座房子震得发抖。
他眯着眼睛,垂涎的上下打量牡丹:“整个南宁国都知道,两位神女去追随菩提子去了,她们欠下的债你们要还,不然,神女宫就是我们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今天要么你们给,要么,我们亲手拿!”
三个男子的眼神越发垂涎,都知道神女宫里多美人,而且有不少进士佳人。
如此美貌,如此实力,卖掉一夜,起码是十本珍稀古籍!
文人最重要的是书籍,有了足够的书,那就有了足够的底蕴,可以更上一层楼。
甚至,可以建立自己的世家,去称尊做祖!
想到这里,三个男子的才气更加爆裂,有一人已经用出了自己的道理,要抓住眼前这位,代为管理神女宫的牡丹!
“好啊,名为牡丹,长得也堪比娇花,这姿色,真是美得诱人。”
他满脸渴求的道。
可是这时候,突然,牡丹的身前泛起一阵波动,出现了另外的三人。
宝玉笑吟吟的,问牡丹:“有什么需要吗?”
“这位公子,是他们……”
“等等,我说的不是这个。”
宝玉打断了牡丹,轻声笑道:“我只是问有什么需要,这些货色,本来就不能活。”
没错,这些人本来就不能活,他们在神女宫的事情,可不能被人泄露了出去。
…
看见宝玉破烂的黑狐大氅,三个男子满脸都是恐惧,分明认出了他们的身份,所以,步常仃已经走了过去,又缓缓拔剑……
“常仃兄,别伤了这里的美景。”
薛道衡坐在椅子上,斟了美酒,先给了宝玉一盏。
“帮我也温上一盏,我想喝暖的。”
步常仃头也不回的丢出一句,就看向眼前的三名男子。
他很认真的笑了句:“一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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