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听到了这外面的动静,站起身来朝这个嘈杂点张望,李阳已经摩拳擦掌:“谁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在老娘的酒店里耍酒疯。”
她大步就要迈出去,温尔雅忽然眼睛一亮拉住了她。“那个女人我认得,是维娜。”
“那不正好,好好教训她替你出口气。”李阳从她的手里滑出去,也不管她在后面呼唤,直接走到醉女人面前提起她的衣领就要教训人。
好在温尔雅及时赶到拉住了她,才没有打下去。严嫣和李阳同时表达不满。“温尔雅,你的头出问题了吧,这可是个大好的报仇机会。”
“报什么仇呀。”温尔雅被两个人搞得相当无奈,挣开了后面的严嫣,叫道,“你要拉的是她,不是我。”
严嫣这才跑过去将李阳的手使劲瓣开,温尔雅及时扶住了维娜。
维娜对着她傻笑着,手指头摇了好半天才摇到她的眼皮底下。“温……尔雅……呃……你来看笑话!”
“要是看你笑话我就不出来了。”真恨不得拿个大捶把她这个醉脑袋敲醒,醉成这样了,连要挨打都不知道还有心情来管这些。
她将维娜拖出那团混乱,这才抽出手机打电话给陆子昂。“我们在夜色酒吧,这里有点儿事,你出来处理一下吧。”
不出三分钟,陆子昂带着一队人马走出来,看到李阳被围在一堆人中间,大有大打出手的趋势。
他进入圈内,跟那伙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散开,走了出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些人就是该挨!”李阳举高拳头对准那走出了的人乱挥着,还不忘责怪自己的丈夫。
将那抬高的双手收回来,李阳被陆子昂成功控制住。温尔雅顾不得这些,匆匆跟严嫣打了声招呼,扶着维娜离去。
不知道维娜住哪里,她醉得好厉害,身子软软地躺在出租车的坐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这个样子,需要人照顾。
最后,她只能将维娜带回了北宅,在北母呀呀的叫声中和佣人们一起将她扶进了客房。出来时还不忘嘱咐佣人好好照顾她。
下得楼来,北母还在感叹,哎哟哎哟地拍着脑袋叫个不停。见温尔雅下来,又忙着赶过去,喋喋不休地问起来。“尔雅,维娜她是怎么了?怎么喝那么多酒呀,喝酒对一个女孩子的身体好有损伤的呢。”
温尔雅多少知道点她喝酒的原因,定是和自己还有北沉脱不了干系,她有些烦躁地抚了抚发,还要勉强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向北母摇头。“没事的,她可能是不小心喝多了。”
“不小心也不能这样哟,多可怕呀。”
北母还在客厅里晃动着俏小的身体不断做可害怕的样子,温尔雅一些哭笑不得。想起维娜来时衣服吐脏了,再次上了楼为她找了一套干净衣服。
换过衣服后的维娜清爽多了,再加上佣人给她洗了脸,将满的狼狈和化妆品洗去后露出了原本清丽的容颜。
没有化妆品的掩盖,她的面庞平凡了不少,却也真实了不少。她不能算得上什么头等美人,但眉目中的聪慧还是可以探询得到的。
闭着眼的她仍缩最了眉头,无法从某种深深的痛苦中抽身出来。
什么样的痛苦?温尔雅当然明白。她看着手机屏幕按了几次都没有在北沉的名字下按下拨号键。最后,索性将手机丢进了袋子里。
细细的呼声传出来,清得如云如雾,细听时就像从来没有过一般。不过,温尔雅还是听到了,那一声声昵喃分明就是在呼唤北沉。
她还是无法放手,而自己呢?又何尝愿意败在最后?
如果没有了北沉,没有了孩子们,她的这一生无疑于提前划上句号。
这一生,就让她自私一回吧。
收拾好心情,为维娜盖好被子,她轻轻地退了出来,房门关紧,隔断了里面的昵喃,坚定了她的决心。
北沉已经回来,等在饭厅里。温尔雅看到揉着太阳穴,知道他定是累到了。最近业务特别多,而且又在谈新的合作案,都是极大的。
虽然有那么多的高管,但还是有很多事情得亲自过问,工作量显然是不小的。真正地走近他,才知道他的工作是多么地辛苦,几乎每分每秒都要计划着来,有时跟她吃个中饭都要掐着时间来。
坐到他的旁边,刻意放柔手腕抚在他的肩头。“很累吗?”
北沉半回过头来对她笑着,柔得如一块棉花,带着阳光的味道射进了她的内心世界。
“有一点,不过没关系,吃饭吧。”
“爸和妈呢?”
以为他们会在家吃饭,没想到到了点又没看到人了。
管家上前一步,垂腰低头道:“老爷和老太太出去了,说不用等他们吃饭。”
“肯定又是去约会了。”
温尔雅笑笑,习以为常。心也放下了,北母那张在嘴巴,心里什么事也藏不住,指不定会告诉北沉维娜在家的事。
刚刚她只是不想让北沉与维娜有再多的往来,而此刻,她则担心他在忙工作的时候还要为的事操心而伤了身体。他看起来真的好累。
北沉顺手揽上了她的肩膀,也不顾众人在场,一张脸直接伸到了她的面前。“我们什么时候也像他们一样,无事一身轻天天去约会。”
被他的话差点呛到,只能在佣人们暧昧的眼光中不断假咳以掩盖这份尴尬。
饭后的北沉如往日般进了书房,继续他的工作。闭紧的门里时而传出打电话的声音,还有电脑键盘的噼啪声,有时又会以一两个公司职员出现在门口,递来各种资料。
他最近,真的不是普通的忙。
她本来是想着暑假快到了,带孩子们出去旅旅游,增进一下感情,这下估计不行了。
噘噘嘴,最后拉平。北沉这样忙无非是想让她和孩子过得更好,她有什么理由不满意呢?还是给他去磨点咖啡吧。
北学的嘴有点刁,喝的咖啡一定要现磨的,而且一尝就知。走进吧台从佣人手里接过咖啡豆,很用心地磨了起来,还不忘嘱咐照顾维娜的佣人:“上去看看维小姐是否醒了,给她弄点清淡的小米粥吃。”
咖啡豆在隆隆的打磨声音中变成了粉末,温尔雅很细心地将其用勺子舀了,装入一个大杯中,加了热水。
这杯咖啡足够两个人喝,北沉向来喜欢喝纯的,就先给他倒了一杯,而后自己倒了一小杯。她不用咖啡提精神自是不敢多喝的,怕喝多了会睡不着。
轻轻地打开门,北沉还在讲一个电话,看到她站在门口只是看了一眼,又专心于翻动手头的资料,跟对方不断地交流着。
轻轻走进来,将咖啡放在他的右手边,转身准备像来时一样退出去。
北沉点了点手,示意她不要走。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温尔雅只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随手抽出一本杂志看。
她的心思不由自主地转到了北沉的那个电话上,他像在交待一些事情。她听得不是很懂,也知趣地不打算问他。他工作上的事情,她从来不过问除非他主动说出来。
电话总算打完了,啜一口杯中的咖啡,他眯眼相当享受地咽下去。站起来,走向她,单臂将她与椅背环了起来,半蹲着,墨色的发就在眼前,散发出黑亮的光泽,在灯光的反射下折射出无数微小的光芒,将他衬得像一个天使。
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她只能抿嘴笑着等待。
“孩子们就要放假了,我们一起去度个假吧。”握上她的细手揉着捏着,他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些。温尔雅的心里感动着,差点就将他抱紧。“老公,你真好,我们想到了一块。”
这一声老公北沉十分受用,他转转眼珠,道:“再叫几声老公吧。”
“好啦,好啦。”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她已经够不好意思了,还要多叫几次,多难为情呀。她怎么也不肯再叫了。
北沉却偏偏不让她得逞,将她环得紧紧的,一副不叫不松手的样子。而空出来的手已经来到了她有腋下,在那里挠着,痒极了,她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最后,不得不连叫了十声老公,北沉才停下了手,却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薄唇在她的脸上沾了沾,带着点微热,留下无尽意味。温尔雅没有动,任由他抱着,觉得这一刻好幸福。
“对不起。”
他突然道。
她愣了下,额眉抬起,大眼里满是不解。
他低头,用鼻子在她的鼻子上点点。
“你跟了我这么久却没有真下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可,那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她,
也有责任。
捂上他的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哽在喉咙里的泪因为激动就要流出。
“是我说对不起才是。”
“不,是我。”
“是我。”
“是我。”
“……”
最后的争论在双唇交贴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相拥的两个人就如渴了一万年,吮吸着彼此的唇瓣搂了彼此的身体。
这一刻,他们将所有的不快,遗憾,过失通通忘记,心里有的只有彼此,眼里映的,也只有对方,和谐美满的一刻虽然来迟了,可终究到了……
温尔雅进房的时候,维娜已经醒来,木然地坐在床上,眼皮还很肿,头发披散着有些凌乱,干干的皮肤苍白无光泽,仿佛失去了应有的弹性,如木雕般。
呆滞的目光维持到她进来,坐到床边。
“好些了吗?”她尽可能把声音放轻,柔声问道。维娜却并不回答,她看到了温尔雅的脸,当然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听说你昨晚都没吃东西,早上要吃点什么吗?”
她继续问,将维娜当成了自己的姐妹。
北沉的救命恩人就是她的,她要代替北沉报答维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