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雅并不甘受到这样的冤枉,她也是受害者,不是吗?揉揉手,她还想解释。“伯父,伯母,我真的没有做什么。”
“呸!你没有做什么我女儿会这样吗?你们听我的,好好地教训她一次!”她指指背后垂手而立的手下,下出命令。
手下迟疑地看看杜父,她气得吼了出来。“还不动手吗?要我把你们全炒了,是吗?”
“是!”
手下最终下定决心,挽起了袖管。
“不要!”两个高大的男人,她哪里能经受得住他们的拳头。
“给我狠狠地打!”
尖锐的叫声在空气中无情地划出,如一把利刃割裂薄削的布匹,不费吹灰之力却割得干脆利落。
拳头落下的那一刻,温尔雅被动地抱紧头闭紧眼将自己缩成一团。门口吹进来一股劲风,巨大的打门声惊动了所有人,落下的拳头停在半空,紧接而来的是沉冷的喝声:“我看今天谁敢打!”
北沉!
温尔雅睁开眼,看到了门口矗着的天神一般的北沉。他的气息是冰冷的,他的神色是愤怒的,他的拳头握得死紧。
第一次对他产生依赖,温尔雅顾不得一切,冲入他的怀中。“北沉!”
她紧紧地抱着他,后怕起来,连身体都在发抖。
拳散开,化成掌落在她的背,滑到腰,再回到背,北沉无声地安慰着她。
“我的女人,谁敢动?”
张开嘴,他沉声问,如电般的目光射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给他们如受到电击一般的锐利痛楚。
杜父尴尬地立在那里,似乎接受不住北沉的电火一般的光,空着拳头放在嘴边干咳着。杜母完全软下来,倒在椅子上,只差没有滑下去跪求原谅。
“北沉,我们两家怎么说也是朋友,总不能逼得太绝了吧。”
杜父终于开口,力求摆出家长的架式。
“我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说不要冰冰了就不要,这不是有意让我们难堪吗?”
北沉没回答他的话,看一眼怀中瑟瑟发抖的温尔雅,将她往怀里推着揉着。
床上的杜冰冰终于在吵闹声中醒来,看到了北沉,她的眼里闪出一抹激动。“北沉哥。”
她想要爬起来,却苦于没有力气。
“北沉哥,你来看我了,我知道你会来的。”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温尔雅听到了杜冰冰的声音,想要退出来,不意被一只手按了回去。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知道有人要打我的女人的主意,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不管是谁!”
一句话,绝情、冷酷、不留情面,杜冰冰完全被打倒,闭了红通通的眼了起来。
杜母心疼女儿却更怕北沉的报复,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走!”
不再多说一句话,他搂着温尔雅抬脚就要离去。
“等一下!”杜父像下了巨大的决定,吸一口气,最终跪在了北沉面前,“求你不要一网打尽,给我们一条生路。”
“这话当年为什么不说?”北沉像在打哑谜,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除了他们两个人。
“对不起。”他的头压在地板上。
北沉却像没有看到一样,直接走过去。
“等一下!”
哭泣的杜冰冰终于张开了眼睛,她痛苦般缩着身体。“北沉哥,你恨我吧,你打我吧,所有的错都在我,求你不要挡了我们家的生意。”
北沉没有回应,温尔雅被他拉着以极快的速度走出去。
车上,他看一眼她肿起的脸,拳头握紧,打在方向盘上,发出呯呯的巨响。
温尔雅小心地看他一眼,才轻轻地道:“别这样,你不能太绝情了,人总要活。”
她是在劝他不要对杜冰冰一家太绝情。
如果没有生意,杜冰冰一家就没法好好地过下去了,她不希望有人步她的后尘。
狠狠地瞪她一眼,北沉的火气更大起来。“你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吗?”
总被人欺负,总被人冤枉,为什么她总要像一只无辜的小白兔,不论是老虎,狐狸亦或是狼甚至只是小小的猎狗都可以在她面前为所欲为,将她一口吞食。
“如果不是我听到了电话里的吵闹声,你今天就会被打死,你不知道吗?”
真恨不得能将她吼醒,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还帮着敌人说好话,她的脑袋坏了吗?
温尔雅垂下了脸,捏着指头噘起嘴,显得相当可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谢谢你救了我,但我们总要得饶人处且饶人。”
再一拳打在喇叭上,车外响起长久的车鸣声,代表着他的愤怒。如果这一掌不是打在这里,他一定会打在她的身上。
该死的女人!
这么笨这么蠢!
这么无能!
可为什么他要时时挂念她,当知道她有危险时又会疯狂地要救她,帮她!
气极之下一踩油门,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将所有的矛盾都甩在了背后。
温尔雅吓得闭上了眼睛,这样飞车无疑寻死,她可还没有打算死!
当车子猛然停下时,她的身体惯性地朝前涌去,差点碰到了车前窗玻璃。
“你的手!”
他一吼,温尔雅才发现一路上自己紧张到拉紧了他的衣角。急忙撒手,她不安地道着歉。“对不起。”
“下车。”
他的语气竟轻了半度,因为温尔雅对自己的依赖而减轻了怒火。抬脚走入酒店,温尔雅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马上买外伤药送过来。”他对前台吩咐,并未停留,直接进入电梯。
温尔雅勉强跟上他的脚步,不意电梯启动,不曾注意的她撞向他,两人搂在了一起。
隔得好近,好近,她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呯,呯,呯,沉稳极了。
而她的心,却呯呯呯地加快了速度。
低下头红着脸退开,最后被一双臂搂了回去。
白皙的长指点上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事情,咽咽口水,原本升腾起来的感觉降了下去,他放开她,拍拍手,道:“进去把伤口处理一下,我不想在床上看到这样一副丑面孔。”
抬脚跨出电梯,她只能看到他轻快的脚后跟,带着性感的味道。
……
有酒店送来的特效药,她脸上的肿很快就消掉了。起床时已经不见了印,除了脸根部还有点小小的痛外,一切恢复了正常。
对上镜子照着一张脸,她放下了心。
白天还有工作要做,总不能抬着一副肿脸进公司吧。
简单地收拾好东西,她匆忙下楼,跳上了开往公司去的公交车。
在公司门口,电话突然响起来。
是北沉吗?掏出手机,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
“是温尔雅吗?”对方是一个女声,带着嘶哑,她没有听出来。
对方主动介绍自己。
“我是杜冰冰。”
“杜冰冰?你……有事吗?”
语气迟疑下来,不知道她又要找什么麻烦。
杜冰冰显然听出了她的迟疑,竟笑了一笑,声音里充满无奈与看淡。
“我是想跟你说,我要走了,去美国。”
“你真的……要去美国了?”
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没想到杜冰冰这次走得这么干脆,更没想到她会来向自己道别。
“嗯。别以为我打电话是来向你道歉的,我只是要告诉你,我的离去并不代表放弃,我会再回来的,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你面前跟你争北沉。听好,我是不会放手的。”
“哦。”
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答。
对方挂断了电话,理不清思绪,她索性放下一切抬头走入了办公室。
SALY今天比她早到,但心情显然不好,正噘了嘴狠狠地用拳打着椅子。可怜的椅子已经被她打了不下五十拳。
“它惹到你了吗?”温尔雅终于看不过去,问。
“没有。”
她回答得倒干脆,却没有了下文,歪下去的脑袋说明了有心事。
“怎么了?”
两个人在一个办公室时,长期相处下去,竟成了好朋友。
她终于有点理解陆子昂和北沉了,如她,和SALY完全的不同性格,甚至两人的性格完全相反,却能成为最谈得来的一对。
“你不知道吧,MARY多么不要脸,竟然要和我竞争。”
“竞争什么?”
公关部女孩喜欢的无非是服装化妆品美容和养颜。
“抢北沉呀。”
不意她说出这样的答案,温尔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笑吗?”SALY送了她一记白眼,“你不知道吧,最强劲最毒的对手已经没有了,所以,大家一致想着要在这段时间里把北沉勾到手。想得到他的人可不止MARY,不过只有她最有势力。”
“哦。”
她对这些没有太大的兴趣,却对所谓的最强劲最毒的对手有了疑惑。
“哪个对手没有了?”
“杜冰冰呀,今天早上全程直播了她上机的过程,你不知道吗?”
现在的记者真的是快速度。温尔雅不得不佩服他们。
“不知道。”
她将头埋入文件堆中。
“唉,只是工作接近尾声了,听说这边已经走上正轨,我们的北大总裁帅哥要离开了呢。”
SALY无比惋惜地道,提醒了温尔雅。她工作了大半个月,过不多久又要回到学校去了。
还真对这里无比怀念。
眼前的日历划到了元月底,再过几天就要过年,时间好快!
好久没有严嫣的消息了,自己忙着工作竟也忘了将新电话号码告诉她。掏出手机准备打她的电话,不意另一个号码打了进来。
“喂,尔雅吗?”
是北海。
“哦,学长。”她抚抚胸,幸好他人在美国。
“你的手机换号了,可真让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呢。你不知道吧,我专门打到你们公司去了,好不容易才打听到。”
“哦。”她无心地应答,因为他的热情而苦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