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顾凉爵并不觉得黎子有什么心机，他一直觉得黎子是一个能力者。
黎子用余光瞄了沐晴川一眼，“顾总，我真的好崇拜你。”
“这个你已经说过了，谢谢。”顾凉爵看沐晴川已经喝了两杯了，他懊恼难道沐晴川还是不肯和他和解？
“可是我好喜……”
“顾总，这边来一下。”阿奇看不下去，假借工作的缘由把顾凉爵叫到了一边，黎子气得跺脚。
沐晴川仰头，对着窗外，笑笑。
夜色黑，心情白。或许今晚的沐晴川是最空白的一个，她不知道该不该接受顾凉爵的主动示好。
明明从前的顾凉爵是不习惯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主动开口的，就像她一样，也不曾主动说。
但是以前他们之间是不会这样的，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生气的，可如今这件事算大事吗？在她心里已经是让她抓狂的事了，可是顾凉爵却风淡云轻。
沐晴川闭上眼睛，又喝了一口，这酒一点味道都没有。
“hey，沐姐，你今天情绪不高啊。”艾米独自过来了，因为陈淼在和阿奇他们谈话。
“没有，我只是对这种场合免疫了。”
大大小小陪顾凉爵出席了不少场合，每次顾凉爵都把她当成公主似的宠着，唯独今天她觉得自己有点像一个怨妇。
“那刚才上台讲话你也太官方了吧，这样的场合你通常也很幽默的。”
沐晴川转身，面对着艾米，“人都是会变的吧，你说呢？”
艾米懵了，面对这样的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沐姐，反正我觉得你就是一个积极的女人，浑身充满正能量。”
“那我的确该考虑是不是要过得粗糙一点了，像你一样。”沐晴川和她碰杯，一饮而尽。
“沐姐，我想结婚了，每天一个人太孤独了。”
沐晴川瘪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同居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有什么好孤独的。”
“这你都知道？”艾米张大嘴巴，她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我弟弟和我说的啊，怎么你这个弟妹不知道？”沐晴川调侃她。
艾米又拿起一杯酒，“姐，我是怕再往后他就爱上别人了。”
这句话直戳沐晴川的心里，“其实他要是爱你，不会因为时间的关系抛弃你，也不会轻易喜欢上谁。”
这句话多么像自我安慰，沐晴川曾暗示过自己，顾凉爵绝对不会对黎子动心的，可是黎子好像离他越来越近。
“沐姐，我真的爱他。”
“我弟弟也爱你。”沐晴川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要相信你的眼光，就算会迷茫，但是要不断地做好自己。”
“你们这是聊什么呢？”陈淼款款走来，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略有稚气的实习生了。
艾米瞬间心花怒放，“没什么啊，我在和沐姐说咱们结婚的事。”
她想利用这样的场合来让陈淼说出他的想法，这的确有点为难他了。
“你要是愿意，随时都可以，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陈淼满足了艾米所有的虚荣心，她不就是想让别人给她见证一下，好让自己有安全感嘛。
“哎呀，好了，看节目吧。”
沐晴川转过头，黎子已经上台了。
那一席红裙格外惹眼，和顾凉爵给准备的一样，这款本来就限量，黎子为了今晚真是煞费苦心。
“下面请行政部的黎小姐为大家弹奏一首曲子。”
优雅的身姿，静谧的氛围。倘若她喜欢的不是顾凉爵，沐晴川也不会讨厌她吧，就算她在工作上阴了她一把，可她万万动不得她的丈夫。
顾凉爵走近沐晴川这边，“老婆，你少喝一点。”
“裙子不错。”沐晴川盯着台上，并没有给顾凉爵一个眼神。
“你是在介意吗，我不知道她会穿这条裙子。”
沐晴川笑笑，把酒杯放在了旁边的桌台，“顾总，你多虑了，我是总裁夫人，多大的气度都有，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
“我们之间有必要这样吗？你到底怎么了？”顾凉爵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沐晴川突然这么冷淡。
“你不需要明白，明白了又能怎样，曲子挺好听的，你欣赏吧。”沐晴川故意把欣赏说得很重。
顾凉爵别过脸不说话。
选曲非常特别，休止符非常多，这样的曲子很撩人，却让沐晴川完全没有心情听下去。
一曲完毕，掌声雷鸣，黎子谦虚谢幕，一切毫无违和感，这样的契合让沐晴川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黎小姐演奏得好吗？”
“好！”台下一片叫好声，不在一个办公室工作，当然不知道她的为人，罢了，沐晴川转身去找酒喝。
“我们听说行政部沐总监也是弹得一手好琴，你们想听吗？”
沐晴川突然停住了脚步，怎么她被点名了？她明明没有准备过节目，一切都交给黎子了。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碰过钢琴了，还是小时候她妈妈教她的，后来沐父觉得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就送她去一个资深老师那里学习。再后来杨岚破坏，她就没有再去学。
大家纷纷在人群中搜索沐晴川，她的衣服耀眼，很快都看向了她。
“那好吧。”沐晴川微微提起裙边，朝舞台走去，而顾凉爵很意外，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会弹琴。
黎子下台，刚好沐晴川走过来了。
“总监，这个年会礼物是送给你的，我记得你幼儿园时候弹琴很不错。”黎子笑得花枝招展。
幼儿园？沐晴川的脑子有点乱了，她们以前认识吗？那几年跟着沐晴川的漂泊生活她真的不愿意去回忆。
沐晴川没有回话，不管黎子是谁，她现在都要硬着头皮上台，就算演奏不完美，但至少她不会怯场。
黎子瞪了她一眼，然后朝顾凉爵这边来。
久远黑白键，小时候的事像失控的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涌来，沐晴川吸了一口气，抬手摁下第一个键。
她试着让自己想起来的都是美好的记忆，音符在她手指间盘旋，台下的人跟着这种唯美的旋律遐想。
沐晴川没有看到黎子已经走到了顾凉爵身边，即便她看到了也不会影响到她，此刻好像她母亲在保护着她，鼓励她面对一切不愉快。
而顾凉爵完全沉浸在旋律中，他听到的就是而是和母亲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或许这节奏这有他们两个懂。
黎子没有想到沐晴川还会谈得这么好，这么多年她一直坚持弹琴，就是为了赢过在幼儿园曾受人欢迎的沐晴川。
她们之间只有几天的同学时间，后来沐晴川的母亲就带她去了别的地方，所以沐晴川并不知道当时有一个叫黎子的小女孩对她充满嫉妒。
她大学的那一年听说了顾凉爵，之后便对他崇拜至极，再后来她觉得自己暗恋他，朋友都说她异想天开，顾家豪门她是攀不起的。
造化弄人，当黎子忘却了这个小时候的虚荣的时候，沐晴川却和她的男神恋爱了。
黎子不甘心就要求自己不断变好，可是等到她觉得自己有资格和顾凉爵表白的时候，他娶了沐晴川。
于是辞掉了工作，来新沐就职。
沐晴川弹下最后一个音符，纤细的手指留在空中，刚才她好像做了一个梦，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有妈妈的时候。
她站起来，深深鞠躬，弯下腰的时候，一滴眼泪落在了高跟鞋上，和钻石一起闪光。
“顾总，沐总监……”黎子还没说完，就哑口无言了……
顾凉爵快速走到舞台这边的台阶，伸手去接沐晴川。
这样的画面不禁让大家感动，有这样体贴的老公真的是幸运。
沐晴川伸出手，就算他们之间有别扭，但此刻她不能让她心爱的男人没有面子。
“沐总监的表演真是太惊艳了，没想到她多才多艺，大家再次把掌声送给boss夫人。”主持人不知道是嘴飘了还是故意这样称呼，反正大家更喜欢这么叫沐晴川。
沐晴川撒开顾凉爵的手，“顾总，我是爱你的。”
然后在黎子的面前，沐晴川毫不吝啬地吻上了顾凉爵，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这是小女人的表现也好，她只想这么做。
周围的人都开始起哄，顾凉爵托起沐晴川的下巴，变被动为主动，让大家看着眼馋，这是赤裸裸地秀恩爱。
台上的主持人也没有继续说台词，还是等这个热吻过后再说吧，不然就是与世界为敌了。
黎子的眼神里充满了嫉妒的火焰，她本来想让沐晴川出丑，可是没想到最后她的光芒胜过了所有。
两人慢慢离开一点，沐晴川微微低头，“顾总，我们还是不要为难主持人了。”
顾凉爵牵起她的手，“你说了算。”
何必去计较对错呢，明明就是沐晴川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为什么这几天还要冷着。
“接下来是抽奖环节，被抽到的人可以和顾总提出一个请求，让顾总帮他实现愿望。”
今年的年会规则怎么是这样，难道是新沐是第一个年会，所以和顾氏的传统不一样了？
这无异于是让顾凉爵陪那个幸运的人玩真心话大冒险啊！
“顾总，这是你策划的？”沐晴川看着鞋子，随口问出。
“我没时间管这件事，这是你们部门的事啊，你不知道？”
沐晴川恍然大悟，黎子一个人担下了筹划工作，那么这个就是她策划的，看来后面一定会和她有关系啊。
“现在就请顾总上台。”
“既然你要上台，那你还过来做什么。”沐晴川郁闷，他们两个刚刚好了2分钟，现在他又走了。
顾凉爵抱抱她，“老婆，我很快就回来。”
他转身朝舞台走去，而黎子又凑到沐晴川这边来，接下来都是她的好戏了。
“沐总监，这个抽奖规则是不是很刺激？”
沐晴川冷哼一声，“可能对于某些人来说有意义吧，不是每个员工都有花痴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