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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有些安静。
二十余岁,十年时间明道!
饶是在坐诸人大多修为高深也让这个消息震惊住了,各种念头在脑中出现,难以平静下来。
还是倾月剑派灵吟先反应过来道:“那恭喜渊鸿掌门了,这等弟子的确是称得上是奇才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古玄宗的寒真子也笑道:“如此成就,神圣可期啊。”
神圣!
公孙子羽、周闲清和千零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公孙子羽低着头沉声道:“现在才明道境界就说神圣境界了,未免有些好高骛远吧。而且境界高低又能说明什么呢?没有真正地经历生死战斗修炼得快一些又有什么用呢?就像当初的穆凡阳是修炼是何等神速,到头来还不是身受重伤消声灭迹了。”
其余几人一下大惊,心中都惊呼道:“这公孙子羽怎地如此不分场合胡言乱语啊!这可是在沧澜峰上沧澜门掌门面前啊!当真以为人家没有火气?”
众人本来以为会雷霆大怒的渊鸿却是脸上一僵然后继续微笑着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有些感叹地道:“羽公子说得对啊!当初穆师弟天纵之才,就是自恃过高,在自己还没有成长起来之时便去挑战比自己修炼多上数百年的老怪物,最终弄得自己身受重伤。所以啊,任你天资卓绝,在你年轻的时候还是应该对修道前辈保持尊敬,你说是不是啊?羽公子。”
随着渊鸿话音一落,他手中的酒杯也被他放在了面前的矮几之上,一滴酒水仿佛被震动出来高高飞起。
公孙子羽刚才出言后心中也有些后悔,不过一直以来他引以为荣的镇境使之子的身份也让他硬着头皮不主动开口准备在渊鸿发怒之时说几句软话糊弄过去,但没想到渊鸿居然没有发怒反而笑了起来。公孙子羽心中有些得意,任你一派掌门还不是得向镇境使低头。
看着渊鸿好像忍住怒气连手都控制不住,居然让一滴酒溅了出来公孙子羽心中更是得意,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刚等他笑了出来,那滴酒居然已经飞溅到了他的眼前,公孙子羽看着那滴酒神情一怔,一下就感觉自己的神魂被抽离出来被置于无际大海之间,前方海水带着无边威势遮天蔽日扑面而来。
公孙子羽的神魂在颤抖,无关生死,只是面对这无边威势自然而然生出的恐惧。
海水一下朝着神魂压下。
“啊!”
公孙子羽身体惊恐地往后跌去,眼中是无边的恐惧朝着后面连滚带爬地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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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救我。”
公孙子羽惊恐地大喊着。
“怎么回事?”一位中年青衣男子出现在青石台上问道。
看到这位中年男子周闲清和千零微微有些吃惊,而后看向渊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灵吟和寒真子则有些担忧地看向渊鸿,心中暗道:“看来当初穆凡阳的事的确让沧澜门损失巨大,居然让平时和和气气的渊鸿如此恼怒。”
渊鸿对着灵吟和寒真子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没事,然后转头对那中年男子道:“原来李兄也来了,怎么不早点出来相见呢?我们好好喝上几杯,缅怀一下我们当初一起在迷失海域外围猎妖的日子啊。”
这中年男子名叫李延,是天韵门中的现在四代弟子中的二代弟子中的高手,是被派来协助临海境镇境使公孙远的。这次公孙远派公孙子羽出使沧澜门远途遥远便委托了李延一路保护,到了沧澜门后因为一些过去的事情便没有出来和有旧的渊鸿见面,但是听到公孙子羽惊恐的叫声他也不得不现身了。
但一出来就听到渊鸿主动提起过往的交情他也只得苦涩一笑。
公孙子羽看到李延现身赶忙站起来抓住李延的手臂,还略带恐惧地道:“延叔,他要杀我,他要杀我啊。”
李延看着公孙子羽惊惶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叹,公孙元师兄不论修为还是为人都深得自己敬佩,没有想到儿子居然如此不看。
李延微微摇了摇头伸手在微微发抖的公孙子羽背上一按,待到公孙子羽晕过去后道:“子羽喝醉了,你们扶他去休息。”
马上有两个少年从不远处的广场上来到青石台上将公孙子羽扶走。
李延在公孙子羽的矮几后坐下,从储物袋中拿出另外一个酒杯倒满酒后对渊鸿道:“你我也是过命的交情,却在当年那一件事上无能为力,我还有什么脸面出来见你!只是公孙师兄托我,我才厚脸走一趟。”
渊鸿一叹道:“我明白的你的苦衷,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来!”渊鸿举杯一下饮下,李延与他对饮一杯。
渊鸿放下杯子道:“好了,趁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再说说另外一件事情吧。”
众人都看向渊鸿静待下文,周闲清和千零也正襟危坐,变得有些拘谨了。渊鸿连镇境使的儿子都敢下手惩治,他们可不敢再去挑衅了,不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弄成公孙子羽那般就颜面尽失了。
渊鸿看向灵吟道:“不知灵吟师妹知不知道几年前贵派的芷晴,芷云和鄙门弟子发现有修道者劫持普通人家孩童一事?”
灵吟点了点头道:“知道的,当时那两名弟子禀报之后我们便派遣了门中弟子联系同道追踪那些修道者,虽然捣毁了一些据点,也找回了一些孩童,但一直难有大的突破,找到这帮人的老巢以绝后患。”
渊鸿道:“一直以来无缘无故对修道者出手是让我等修道者不耻的,也是我们自诩正道者深恶痛绝的,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追查,经过各个门派同道的合作,也付出了许多死伤的情况下终于在前不久发现了这些人是出资一个叫做天和门的门派,门派坐落与临海境和青玄境的交界处的十顶山中。诸位说该如何处置?”
周闲清有些恼怒道:“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居然这天和门胆敢劫掠普通人家的孩童,还杀死了我们派去的弟子,那就让他们掌门出来谈话,交出主谋和劫掠去的孩童,并交代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然后再做处置!”
“不行!”周闲清话音刚落,千零就轻喝道:“这太便宜他们了,他们这样劫掠普通人家的孩童,劫掠一个孩子就毁掉一个家,而且我还听说有普通人因此而死,我们各派弟子也有死伤。这样的门派留在人元界就是我们这些修道者的耻辱,我建议直接联合各派将这天和门铲除,”
千零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和刚才焦煤的样子完全不同,虽然众人觉得她的提议太过极端,但也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
灵吟道:“灭派太过了,不过天和门如此肆意妄为,不是有所依仗就是已然丧心病狂了。我觉得应该派遣修道高手前往镇压整个门派,然后彻查此事,不放个一个恶人,也不牵扯无关之人。”
李延点了点头道:“灵吟师妹的建议要妥帖一些,我等虽有大义,但直接灭门的话,难免让一些门派心生疑虑,待查明事情原委做出决断,然后公之于众也让大家心服口服。”
千零见众人反对她的建议,撇了撇嘴也不说话了。
渊鸿看向寒真子道:“寒兄以为如何呢?”
寒真子道:“这与我浣真境无关,我也不便多言,不过我觉得灵吟师妹和李延师兄的建议好一些。”
渊鸿点了点头道:“好,那便这样吧。等会儿事毕我会通知今天到场的门派使者晚上一起制定详细计划和人手的安排,到时候还得李师兄出面,不然光是我这区区北宵盟长老还无法完全说动他们。”
李延笑道:“渊鸿兄说笑了,不过此时我自是责无旁贷,我会以公孙师兄的名义出席协助渊鸿兄的。”
渊鸿举杯道:“那就多谢李兄了。”
和陆惜雨走上台阶的李浩然自然不清楚各大门派之间的恩怨情仇,更不会知道这些大人物数言之间便决定了一个门派的存亡。
走出云雾弥漫的台阶后便是沧澜殿前了,这时此处已然人头涌动,数百人身着沧澜门服饰分出两队留出一条通往正门的道路安静地站在此处了。
李浩然随着陆惜雨站在队伍的后面,一些相熟的人和陆惜雨打着招呼,李浩然也看到一些认识的人,如周子玉、宁轻雨、宁轻雪、伍文修还有就是在五行谷中的孙谷、严正初、薛子泰等人。
李浩然一一拱手示意,对方也拱手回礼。
一些不认识李浩然的人见他跟陆惜雨一起来的,也猜到了他的身份——云寒峰炼化完所有窍穴的弟子!
这一消息传开让队伍后面有些骚动,都转头来看看这个炼化完所有窍穴的李浩然是什么模样。
面对众多通玄、神游,甚至是明道境界的人看来李浩然也不怯场,微微点头示意,众人皆道,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肃静!”
一个老者威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众弟子立马屏气凝神不再喧闹了。
过了一会儿,悠扬的钟声传来,一共响了七次。
仪式正式开始了。
渊鸿从下方阶梯走了上来,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又是其余五峰峰主,其次是十三长老,再次是现在沧澜门的两百多一代弟子,最后是李浩然他们四百多的二代弟子。
当然这只是现在在沧澜门的弟子,其他在外面历练,值守的弟子还有许多没有回来。
渊鸿抬头看了一下雄伟的沧澜殿开口道:“开始吧。”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仿佛一阵风吹过,沧澜峰上的云雾一下消散开了,和煦的阳光洒下,使刚才云雾弥漫的沧澜峰一下明媚了起来,广场上的众人也能看到沧澜殿前的景象了。
沧澜殿雄伟庄严,数百沧澜门人身着统一的服饰静谧无声,山峰吹来,衣衫咧咧作响,不动如山,自有一股气势扩散开来。广场上众人被这气势所摄一下都安静了下来,注目看向沧澜殿前,等待即将展开的仪式。
天地俱静,唯有风声阵阵。
“铛”
又是一声钟声响起,在沧澜山中传开,久久不息。
钟声消散,渊鸿神情肃穆道:“有请历代祖师。”
随着话音落下,十九名三代弟子一人手中捧着一块玉简从沧澜殿门口走出来站在沧澜殿前。
“请历代祖师现身。”
渊鸿一挥手,玉简全部从众弟子手中飞起,分散地浮在众弟子面前,有光芒在玉简上流动。
十九名弟子退下回到下方的队列的后面。
玉简突然光芒大盛,一下光芒冲破玉简束缚。
“哗……”
一阵水声传来,二十块玉简的光芒连接在一起出现一片海洋的画面,海水波澜起伏,发出阵阵水声在沧澜殿前响起。
一道身影自画面中央出现,这是一名须发尽白的老者,笑吟吟地漂浮在空着看着下方沧澜门众人。
“参见祖师!”
李浩然得到陆惜雨的提醒知道这是沧澜门创始人玄溟子祖师留下的印记画面,连忙跟着众人一起行礼。
慢慢地一个个人影出现,最后加上玄溟子一共出现了十九人的印记画面,这便是沧澜门传承至今四千多年的十九个历代掌门,画面中男女皆有,有老有少,仪态各自不同,但都有一分傲然的气势。
众人再次施礼道:“参见诸位祖师。”
礼毕,渊鸿拿出一篇告文念道:“水起之处万物生,天地正气一沧澜……”
这篇告文洋洋洒洒数千字,记述了历代掌门的功绩和沧澜门这四千年来经历的一些大事,最后以现在开启第二十二代弟子结束。
告文颂完,渊鸿将其捧在手中向着前方历代掌门的印记行礼,后方弟子也跟着施礼。
告文化作一道流光升入天空,融入护山大阵之中。
渊鸿转身道:“进行收徒仪式吧。”
说完便离开往广场上的青石台上去了。
待得渊鸿离开后,队列中的一代弟子也中队列中离开站到一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