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雪原重逢

第二天一大早,福威就按照计划在五彩神殿外面等着出去参加谈判。柳绝和柳语慢悠悠地迎着太阳扭了过来,她们发现今天的福威依然是商人的打扮。但是衣服看着非常厚重。后面还带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而两位公主除了一身水晶甲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但是柳语还额外多带了一副手套。福威心中暗自讥讽道:“到底还是公主哈!”

“我说过你不可以带武器的。”柳绝左手一指福威身上的那个小包袱,很不带好气儿地说了一声。

“行啊,如果你们俩想死在外面的话。不带就是了。”福威毫不畏惧地回答她说。

柳语一拉柳绝的手,很撒娇似的劝她说:“哎,你俩还有完没完啊!”

福威便不再纠缠下去,三人缓步从百花盛开的地热山涧走出来。哪知在刚刚走出来的一瞬间,一片枫叶从旁边的树上随风飘下来,正好飘到福威的肩膀上。福威觉得柳绝常年居住在这里,她一定认识路。福威便对柳绝说:“你带路,我不认识。”柳绝很诚实地回答道:“我也不认识,我娘说这次谈判很重要。所以才让我们姐妹俩去。”福威一听这话,心头一阵痛骂:“该死的,怪不得让我跟着去呢!原来是我一个外族人带着两个路痴去东方雪原找盔甲熊谈判!这是什么娘亲啊!”

一阵愤怒之后,福威暂时停住了脚步。他脑子里反复盘算该如何行止。他抬头凝视着柔和的太阳,又很仔细地观察阳光照耀下树影的方向。福威决定要在午时之前赶到雪原,于是他就顺着太阳,就像夸父逐日一样快步奔跑着。两位公主在后面紧追漫追,累的气喘吁吁。三人很辛苦地翻过一个小山头,中途没有休息。也不知走了有多远,突然一阵寒风从福威的脖子附近吹过,吹的他“呜呜”地打了个寒战,他隐约感觉到好像快要到了。

福威此时蹲下身来,解开身上的包袱。里面是两块巨大的木棉布,福威把它拿在手里,然后问柳语和柳绝说:“把这个穿上。”柳语像个小孩子一样,毫不犹豫地用棉布裹住自己的身体,但是柳绝一扭头,表示不穿。福威又问了两遍,柳绝还是不穿。气的福威把另一块棉布往柳语手里一扔:“你替她拿着!”

三人又沿着寒风吹来的方向继续前进,眼前的景色很快就从万物萧条的秋色变成了冰天雪地的冬景。此时的福威左手顶着自己的鸠尾穴,他想以内力祛寒。他脚下发抖,脸色略红。嘴里呼出的气体清晰可见,碰到右手上立刻就变成了水珠。他再回头看另外两人,柳语蜷缩在棉布里,脸色发白,眼瞳暗淡,隐约有点发抖。柳绝此时已经不能行动,她把自己盘成一圈,面色发紫。抖似筛糠,双目紧闭。

福威冲着地上的柳绝大吼:“不可以睡啊!!!!”柳语赶紧俯下身来把那块棉布在她姐姐身上缠好。福威见她还是不能行动,他便双手把这一坨抱起来,心想:“你们俩到底是干什么来的?”福威见情况紧急,他也有点儿慌了。他就像瞎蛾子一样,四下寻找可以隐蔽的洞穴。结果洞穴没找到,找到一个圆顶雪屋,似乎是谁盖的。三人立刻冲进雪屋,狭小的空间刚好足够。福威不敢把柳绝放在雪地上,就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此时的柳绝身上全是冰。福威很着急地对柳语言道:“在我的包袱里,把干木柴拿出来一部分。快!你姐姐要不行了!”柳语赶紧拿出几根干木柴来堆好点火,福威接着说:“帮我一把,托着她。”四只手一起托着快要冻死的柳绝,篝火慢慢的把她身上的冰融化,此时柳绝才缓缓睁开眼睛,嘴里不断**着。

柳绝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恶狠狠地好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脸。柳绝神智稍微清醒了一点:“对....对不起。”

“叫你嘴硬!!!”柳语在一旁很歇斯底里地对她姐姐吼道。

福威心中怒气未消,他很直接地问柳绝说:“盔甲熊什么特征,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柳绝依然颤抖着:“白...白色...绒毛...盔....甲....”然后她便再也说不出什么。

福威望着外面的鹅毛大雪,问二人道:“说吧,怎么办?等天黑了咱们就走不了了。”二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既然不说,那就半个时辰以后继续走。你自己看着办。”福威对着柳绝很不客气地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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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就快要看不到太阳了。三人很缓慢地从雪屋中出来,福威心想:“找吧,看能遇上什么。”柳语很小心地扶着柳绝一路跟着福威向前走。又走了好一阵,前方发现了一些很干瘪的尸体,像是什么生物被扒了皮,然后还被摘了胆,还割去了右掌。血迹被冻在冰面之下,福威他们快步沿着血迹而行。突然一只身穿盔甲的白色大熊将福威扑倒在地,那白熊举起双爪刚要拍。福威这才意识到它们为什么叫盔甲熊,就连四只熊掌上都有足以穿透心脏的刀刃。那种盔甲的强度感觉不是以普通刀剑就能破坏的。

福威赶紧一个翻滚,盔甲熊的双掌拍在了冰面上,给冰面拍了两个大掌坑。福威双手食指并住中指,心中默念“起!”那盔甲熊便被福威以法术抬道空中。此时柳语对着那只盔甲熊言道:“别误会,我们是来谈判的。”

福威见柳语把话说了出去,便把盔甲熊毫发无伤地放下。那只盔甲熊对着柳语吼道:“先帮我们解决了正在攻击我们的敌人再说!”福威知道这里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他也不管那姐妹俩,独自闯入熊洞。他很清楚地看见有二十名苍龙道士正在和八只盔甲熊交战。五名弟子手中剑一横,在其中一只盔甲熊面前来回闪现了七次之后,那只盔甲熊便被活活砍去了四肢,惨死在地上。福威这便看明白了,这招是凌风的“暗影七剑诀”,这二十人就是先前凌风师弟在苍龙城演武场上训练的“苍龙暗影卫队”。因为盔甲熊看不见他们,所以才会吃这么大的亏。

柳语一见此状,怒不可遏。一个飞冲就来到福威身边。其中一个苍龙弟子呼唤道:“先解决那个金眼蛇妖!”福威看在同门的份上,本来还想问问这些师弟,到底是什么样的误会。但是当他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福威瞬间就打消了和谈的念头,决定把这些人全部杀光。他眼前很清楚地看着这二十人摆成了一个八卦阵型,但是凌风不在,没有阵心。福威心头窃喜,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咒。瞬间身边就出现了十柄元素剑,脚下踩着太极,双手不断地指挥着法剑。倘若是临阵对敌,尚且有击有防,但是这次只是法剑去攻击那些苍龙弟子。根本就无所防,很快这些人就一个不剩,死在了福威的法剑之下。

福威双手一放,便收了刚才的法咒。此时从其他地方增援而来的盔甲熊还有十几只,其中最大的一只对着广阔的空间大吼一声:“是谁暗箭伤人?快出来!”此时福威、柳语、柳绝三人便站了出来,福威对着那个首领道:“是我,你是谁?”

那只最大的盔甲熊言道:“我是盔甲熊的首领霜旻大王,你们所为何来?”

柳语对着霜旻大王言语一声:“我们是按照你约定,来和你们谈判的。”说完三人便介绍了自己。

霜旻大王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原来是两位公主殿下,失敬失敬!以往聚灵老母都是派你们的皇家卫兵来与我们谈判,事后还要我们送她们回去。太藐视于我了,这一次还不错。”福威轻轻地把柳绝扶到盔甲熊的篝火旁边取暖。

霜旻大王很正经地言道:“我先感谢你们暖季之时给我们送来鱼和水果。我之所以提出这次谈判,是因为我们一族想和你们平等结盟。共同对抗人类。”说到这里,霜旻大王很不友好地看了福威一眼。

福威知道这是她们的谈判,自己本不该说话的。但是他对这个眼神实在是不舒服,他不失尊敬地问道:“抱歉我插一句话,这次这件事是因为什么才发生的?”

站在霜旻大王旁边的一只大盔甲熊不带好气儿地言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这里距离苍龙城千山万水,根本就没有往来。他们几次三番地在雪原上伏击我们,连全尸都不留。原本我们是游走在雪原上的,现在都被赶到洞穴里来了。”福威马上就明白了这些小弟子们的行为,特别是在他们看见柳语的时候的那种狂热感。想必他们也是为了永生之法而来。

霜旻大王反问福威说:“你是什么人,作为一个人类,居然会帮我们?”

福威觉得在这次谈判当中,他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于是他便说:“这好说了,实不相瞒,我也是....”这话他说了一半,篝火旁边的柳绝慢悠悠地把他的话抢过来:“也是我们地热山涧的人。”这句话说的福威很吃惊地望向柳绝,他又回过头去看柳语,柳语回给他一个非常甜美的微笑。

霜旻大王疑惑不解:“我记得你们从来不留人类的。”

柳绝在篝火旁言道:“这你不用管,我们同意与你们平等结盟。毕竟该了结的事情终归是要了结。但是有言在先,不可以误伤好人!我们都在等待女娲娘娘的命令。”霜旻大王见达成了共识,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福威感觉到谈判结束了,他便对着霜旻大王抱拳施礼。霜旻大王没看懂,以为福威在叫阵呢。他很凶猛地朝前冲了一步,霜旻大王的獠牙距离福威的脸仅仅有几厘米的距离。他对福威怒道:“你若是不服,我便吃了你!”呼呼的喘气声福威听的很清楚。此时柳语赶紧说道:“大王你误会了,他是有话要对你说。”

霜旻大王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依然很警惕:“有话快说!”

福威心中没有恶意,他便很镇定地说:“我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你们的盔甲很不错。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将这种盔甲的制作工艺传授给我?”

霜旻大王见他如此发问,他很害怕地后退了两步。然后一转身,和其他的盔甲熊头顶着头,样子好像是在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只听见那十几只盔甲熊“嗷”的一声,霜旻大王转过身来对福威呲着大獠牙,一副很恐怖的样子威胁他说:“我若是不肯教你,又当如何呢?”

福威一摆手:“你不肯就不肯,只当我没有这个缘分。又应该如何呢?”

这一句话说的霜旻大王心头一阵尴尬,他便收起獠牙。很小心地对福威说道:“我答应你,但是有一件事,你也要答应我!”

福威一眯眼睛:“请说。”

霜旻大王很一板一眼地说:“绝对,不准,把这个工艺,泄露给,你的同类!否则,你就是,我们的,敌人!”福威当时一拍胸脯,答应的很爽快:“说定了!”霜旻大王对着旁边的一只小盔甲熊命令道:“带他去咱们洞中的铁匠铺,把奥丁铠甲的工艺教给他。”那只盔甲熊一低头:“是!”霜旻大王紧接着对柳绝和柳语很客气地说:“今天晚上你们就在这里暂且住下,等天亮再离开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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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那只小盔甲熊带着福威来到了铁匠铺,这里非常简陋,只有一些最普通的钢铁器具和一个大锻炉。小盔甲熊言道:“这是我们大王为了还你的人情,这本来是我们的不传之秘。”福威赶紧点头道谢。

福威问道:“这便是你们铸造铠甲的材料?”

盔甲熊言道:“是,但也不是。除去这些基本材料之外,还要加上你内心中的正义之力。你内心深处的正义感越强,铸出来的材质就越强。只有神兵才能砍透这种铠甲,而且它还有保暖的作用,可以让你自由行走于雪原之上。但是同时,当你穿上这种盔甲的时候,你也同样和你的盔甲签订了生死契约。如果你以这身盔甲去做了坏事,你便会被这盔甲杀死。接下来你试试看。”

福威很小心地把周围的废铜烂铁扔进锻炉内。然后他紧闭双眼,双掌合十。尽自己最大可能让这些材料知道他的心意。突然锻炉内的火焰由蓝色变成了金色。福威又默念了好一阵,那只盔甲熊言道:“嗯,拿出来看看吧。”福威手里拿着铲子,把里面的东西铲出来一看,居然是黄金!

旁边的盔甲熊赞叹不已:“看来我们大王的决断是对的!连我们的都没见过黄金铠甲,想必你之前没有错杀半个好人。好样的!接下来就是按照身形,你自己锻造了。”说着盔甲熊把锤子递给他:“不是我藏私,我们熊的盔甲你是用不上的,我便不教你了。不过我们的熊掌手套你可以参考一下。我不打搅你了,你自己慢慢来。”

福威拿着小铁锤很仔细地捶打着每一处细节。他长时间和柳语在一起,知道她的身材。福威便不断地捶打和泼水,他就这样非常刻苦地忙活了一整夜。到第二天早上福威才抱着他做的成品从铁匠铺出来,柳语看着身穿金甲的福威,心中狂喜,她把手都拍红了:“明泽哥哥好帅气!”柳绝在一旁也看呆了。

此时福威把蛇形金甲往地上一放:“你们的也有!”柳语柳绝惊魂未定地过来查看,很小心翼翼地穿在身上。瞬间觉得体内有一股强烈的暖意,福威还额外多做了三副软金手套,气孔还特意留的大了些。福威看看她们俩,很满意地点点头:“嗯,身形不错!”柳绝马上给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走到外面的雪原上,福威见她的脸颊上没有任何反应。便知她不冷,福威转身对所有盔甲熊躬身施礼:“多谢霜旻大王不吝赐教!”

其实他们也没听懂这是什么话,只知道是好意。便微微一笑,回到洞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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