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睁开眼睛,映于眼帘的是一个破败的房屋,房顶是用破旧瓦片组成,有些地方都烂了好几个窟窿,几屡明亮的阳光透射进来,把这个小房屋照的亮了一些,不过对比之下,还是显得有些昏暗。
房屋不是很大,两边的墙壁都是用泥胡起来的,似乎是经历了许久的岁月,有许多的地方泥土都脱落了一层,许多水流过的痕迹布在上面,显得斑驳不堪。
此外,在地上也有许多的斑驳水迹,显然是经常有雨水撒射进来,在地上流淌存积造成的。
白锋揉了揉眼睛,向四周望去。小屋只有十尺见方,摆设也很是简陋,他身下的床是由一张木板和几块木头撑起来的,上面铺了一层草芥,在上面又铺了一张旧薄被。
在床的前方不远处有一张小方桌,一只腿有些残缺,被一个平整的小石头垫了起来,上面放了一根蜡烛,已经饶了一半。
方桌的右面是一张比之大了许多的长方形木桌,上面堆满了各式颜料的布块和一些针线,还有一些缝织好了的布衣。
左面是比较大的地方零零碎碎得堆放着一些杂物,倒也不是太过杂乱。
前面左墙角是一扇门,通向外面,浓密的阳光正撒射进来,一道粗大的光线在这有些昏暗的小屋里呈现而出,照亮了一片空间。
白锋坐起起身来,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向四周看了看,起身下了床,慢慢地在小屋中渡起了步。
他有些惆怅,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至少,不用再担惊受怕。
这个家,没什么,有些破败。
可这里,至少有温暖,那儿时的回忆,虽然有些伤怀。
屋中,有一种熟悉的香味,泌溢着心灵,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归属。
不禁想起在那荒凉大山中,处处的惊险,让人防不胜防,波及生命。
如今九死一生回,再次想起却也是不免有些惊惧。
门外响起一些响动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慢慢地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个小院,院子里长着一棵书,树枝还算高大一些,遮住了院子里大片的阳光。树下有一个石墩,上面很平滑干净。
院子一角大树没有遮住阳光的地方,此刻晒了一片白色草药。
旁边一位貌态苍老的女人,正在细心的摆弄着。随着草药被一一翻摆而移动着身子,动作很缓慢,显得有些绊拙。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动作慢慢停了下来,随后转头看了过来。
“锋儿,你醒了。”开始,呆了一下,随后表情变得严肃说:“你的伤,别,你怎么出来了,快,躺去!”
随后便强自站起身子,想要走上前去。不想之中身体竟摇摆了几下,差点摔倒。
白锋看到这样情景,立刻变得有些焦急,忙跑过去扶住,说:“娘,你别动,我没事。”
说着,扶着她慢慢地走到大树下的小石墩旁,坐了上去,他也蹲到了一旁。
白母扶着白锋的头,慢慢地打量着,显得有着吃惊,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锋儿,你真的没事么?”
白锋重重地点了点头,完了怕她不信,还站起身来蹦跳了几下说:“娘,真的没事,你看,没事吧。”
白母起初有些惊讶,而后看到白锋真的好象没有一点事情,转而松了一口气,脸上慢慢的有了笑容,伸出手来,示意白锋停下。
白锋看到母亲有了笑容,便停了下来,抬手放在母亲的手上,坐在了一旁。
待白锋坐好了身子,白母又打量了白锋一会,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慢慢地伸手解开白锋的上衣。
白锋有点无奈,苦笑一下,便也任由着她查看。
衣服解开,露出了白锋的背部。那原本血淋淋的疤痕竟然一条条的不见了,没有了一丝痕迹,转而代之的是一片光华,在树枝透露出的点点阳光下还泛着微光,仿佛根本就没有伤过一样。那原本紧绷的绷带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位置,耷拉在一旁,更奇怪的是,在那绷带上,原本浓郁的血迹竟然也一丝全无了,显得很是白净,除了整体上因为翻挤留下的一条条皱褶,看起来就和新的没有什么两样。
实话道来,那天张叔和几个伙计把他匆匆的架了回来,血淋淋的模样着实把白母吓得不清,差点当场栽倒,辛亏一个大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不会摔着。
那时虽然已经去了李医师哪里包扎过了,但是那一条条的绷带也是被浓浓的血痂覆盖着,伤势不言而喻,按理来说,像这样简陋的救治方式,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想要恢复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之后伤口复合了也会留下一条条粗大疤痕的。
可如今这种情景?…
想着想着,白母便是陷入了沉思,动作也就这般停了下来。
白锋有些疑惑,轻轻转过头去,握住了白母的手,轻轻地说:“娘,你怎么了?”
一句话把白母惊醒了过来,稍微怔了一下,便也有些释怀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怪事,对白锋只要没有坏处,那终归是好的,况且这怪事落到现在还是一件好事呢,想到这里,白母心里原有的隐隐不安也消散了。
白母抓着白锋的手,微微一笑,轻柔的说:“锋儿,你没事就好。”
那显得有些苍老的脸庞,正在微笑着,眼中满是慈爱,微显凹陷的双眼眯了起来。
白锋心里微微的颤动了,那笑容是那样的温暖,是那样熟悉,从小到大,这张笑脸就一直陪伴着自己,给他带来心灵上的呵护,让他感觉到,
他并不孤单,
有那么一道身影陪伴;
他还有呵护,
那苍老的身骨。
不管那前方世界有多么黑暗,
还有那么一道身影是他喜欢;
不管那一生的苦累有多么艰难,
至少他还有牵绊。
“娘,您,受苦了……” 他紧紧的抓住她粗糙的手,轻轻,入怀。
儿时的虚影在脑海浮现,撇去了淡淡的伤怀,过滤出浓浓的爱,温暖着心怀。
一滴泪,悄然滴落。
泛着西斜的阳光,莹莹闪烁。
话语不多,切不紧要,彼此更多的是沉默,岂不是代表着那世界上最凄美的家庭?
“不,锋儿,娘不苦,只要你好好的,娘就心甘情愿,却是你,跟娘受了太多委屈……”她轻轻摇头,洋溢着的,是淡淡欣慰的笑。
“娘,你别这么说,你把我从小抚养,日夜艰辛,如今时日,孩儿已长大成人,您对我的恩情,我这一生都难以得报。又何必会在乎这小小波折,倒是孩儿无能,能力尚小,不能给娘带来安居……”末了,眼泪瑟瑟而下,如泉奔涌,泣不成声,他把她深深拥抱入怀,紧紧相依。
“不,锋儿,别再说了……”她身躯颤抖,满目疮痍。
小院中,大树下,两道身影紧紧相依,太阳开始西下,照射到两人半身,斜射出两道身影,显得很是静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