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坐在信阳帮正厅的门口,身下是刚搬出来的太师椅,这个太师椅原来就摆在正厅的最上首,想来是人家‘太行恶虎’唐老虎帮主坐的。脚下则是信阳帮的匾额,本来是金光灿灿,而今却灰扑扑的,上边满是脚印。白二和王镖头分别站在林平之身后的两边,剩下的人则分列在二人后边,由小七统一指挥。
手持佩剑的林平之,刚靠上太师椅的扶手,便听到外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然后便是‘砰’的一声,只剩下半边的大门飞了进来。一条条人影不断窜进院子中,不大一会便聚了三十多人,并且还源源不断的往里进人。未等前边的众人站定,后边又上来几个手持火把的汉子,其中几人快步将院子中的火盆点燃,渐黑的院子又灯火通明起来,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映照的纤毫毕现。
林平之凝神向对面看去,站在最中间的是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大汉,穿着短衫长裤,相貌凶恶,浑身肌肉隆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的双目满是血丝,在火光的反射下,仿佛在放着红光。自他一进门,便死死的盯住了林平之,整个人就像一只受了伤的老虎一般择人欲噬。想来这就是和林平之苦大仇深的信阳帮帮主,‘太行恶虎’唐虎了。
掠过一直在放射凶光的唐某人,林平之看到了站在唐虎右侧的一对奇妙组合,说他俩奇妙,实在是因为他俩太有特点了,一个高高瘦瘦竹竿一般,另一个则肥矮肥矮肉球一般。眨眨眼睛,林平之猜到这二人就是号称‘黄河老祖’的祖千秋和老头子了。体型相差如此之大,也不知道他俩当年是怎么成朋友的,恍然间林平之暗想,那鹿鼎中胖瘦头陀的原型难道就是他俩么。失笑着摇摇头,扫过了再右边的一个黑衣中年道姑,那女人手中提着剑,剩下的便没什么特别了。
站在唐虎左边的则是两个乡下人打扮的中年夫妇,一个瞎了左眼,一个瞎了右眼,手中却一人拿着一柄铸金的拐杖,看样子分量就不轻,和他们那一身破破烂烂的打扮实在是格格不入。想来就是一直在关外发财的‘桐柏双齐’了,这对夫妻档大盗,恶名虽不如‘漠北双熊’,但功夫是不差的。连站在他俩身边那个愁眉苦脸的肥大汉子都懒得看,一副商人打扮居然还附庸风雅用折扇的,想来就是那个‘滑不留手’的游迅了。
暗叹口气,林平之也不再继续掩耳盗铃了,知道这必然是黑木崖下令来为难自家,要不然这些塞外漠北的左道人士,谁闲的那么蛋疼,千里迢迢的来找自己麻烦。想想同样是这群家伙,在原著里对上令狐冲那简直当亲爹一般供着,轮到自己却是刀剑相向,大骂同人不同命之余,林平之的傲劲也上来了,你日月神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吃过少爷我的洗脚水。派来这么一群乌合之众来‘恶心’自己,真当少爷我是泥捏的不成?在林平之心里,‘乌合之众’这词儿,简直就是专门给这群家伙造的,一群不能成事的家伙,除了能恶心恶心人,还能干吗?要真是东方飘雪派来对付自己的,那真是在侮辱林平之和她自己。
唐虎和身旁的群雄可不知道林平之心中转过的种种念头,只觉得林平之在打量过他们之后,便露出不屑的目光,众人当场就炸了锅,分分喝骂林平之,说林平之卑鄙无耻,偷袭暗算,要是真英雄就下场和爷们过上几招,长得和娘们一样,先脱下衣服看看是不是带把的,千奇百怪,方言肆虐,很是神奇。
林平之身后的趟子手听到对方骂自家少爷,不用小七吩咐,当即将身后的家伙掏了出来,指向对面骂的正欢的群豪。这些三山五岳的大爷们看到如军阵般整整齐齐的弩机,当即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一样,集体失了声,只用怒视回击林平之,但却怎么也掩盖不了眼神深处的一抹恐惧。这可是弩阵啊,国家武力的最终体现,秦汉军人持之横扫草原大漠的凶器,凭之‘却匈奴七百余里’啊。完全无视普通高手,敌视一流高手,吓唬超级高手的法宝。
在林平之饶有兴趣的目光之下,还是唐虎这位‘太行恶虎’最先开的声。
在接到帮派驻地被林平之屠了的消息之后,唐虎便怒火中烧,准备立刻找林平之报仇,连通知群豪都顾不上了。还是祖千秋发动众人来给唐虎撑场子,顺便寻林平之的晦气。在看到横尸门前的那些刺猬帮众后,唐虎差点当场暴走,心里只想着将林平之碎尸万段,进院之后还是众人拉住,才没有立刻动手。这会看到林平之身后亮出弩阵,他不像群豪出冷汗,冷静一下,反而是看到杀人凶器,满脑子就剩下了报仇,报仇。更何况,这里是他的主场,群雄也都算是他的客人,于情于理在这个没人敢开口情况下,也应该他上前搭话。
只见他大步上前,直到场中才立定,仰头看向林平之,恶狠狠的道:“姓林的狗贼,你要还自认是个江湖人,就像个汉子一样,下场来和你虎爷爷拼个你死我活,躲在弓弩后边算是什么英雄,难道你们五岳剑派就这么教的徒弟么,不如改名成‘箭派’算了,专用弓弩射箭的门派。要是我真的打不过你,败在了你的手上,那没的说,我们信阳帮上下由你处置,不带说半个‘不’字。否则你要只仗着弓弩之利,纵使将咱们现在这些人都射成刺猬,也不会有人服气,就算灭了我们信阳帮,也有万千的好汉在等你。”唐虎这一番话可博得了满院的彩声,几个热血的当场就要冲了上来,还是祖千秋等几个领头的,阻住众人,说不要引发混战,给他们发箭的借口,咱们按江湖规矩,一对一的单挑,并指挥众人又退了几步,差点贴上院墙。
唐虎接过把足有一米多长的大刀之后,威风凛凛的挽了个刀花,当真寒光四射让人胆寒,轻蔑的向林平之招招手,王霸之气四溢。
林平之看着场下唐虎摆出的造型,颇为不悦,心说就你丫的也配跟少爷我摆造型,看我不弄死你。慢慢起身,左手抓着剑鞘,右手轻轻的搭在剑柄上,好像一个要出手的大反派一样。阴阴的笑了笑,轻喝道:“搞他。”身后的四十多人想都没想,抬臂便射,另外一半则继续震慑惊怒焦急的群雄。
唐虎看着这一片并不密集,却仿佛带着恶鬼尖啸声的箭雨,当场傻眼。实在没想到在自己说过那一通之后,对面的林平之还这么不要脸面,仍然用弓弩射自己。便是再鲁莽,再不通事故,再傻再天真,唐虎也知道自己是绝对挡不住迎面而来的这些箭支,抱着必死之心,唐虎大吼一声便挥刀向林平之冲去。
‘叮叮叮,当当当当当当’一阵炒豆子般的声响过后,便是‘噗噗噗噗噗’的咬肉声。在一声接一声的大吼中,唐虎凭着一腔血勇还真的闯过了箭雨,身上四五个透明的窟窿,还夹带着七八支断箭,高举着长刀就向林平之劈来。
一道匹练般的白色擦过唐虎身前,只见林平之斜举着一柄细剑,已经站在了唐虎身后数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惊鸿照影般的一击所惊呆。或震惊,或不可置信,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林平之,就连唐虎也在竭力的回头,想看看这个英俊潇洒的白色恶魔。直到林平之的剑鄂上,滴下了一滴血,‘吧嗒’一声砸落在地,也同时砸在众人的心里,众人才恍然惊觉。而唐虎胸前则露出一条由肋下延至脖根的伤口,鲜血喷涌,直溅数步之外。缓缓的倒向地面,侧着头勉强看向那个骄傲的背影。唐虎的眼睛慢慢失去神采,却终究没有闭上。整个院中又一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站在场中的林平之还是一副冷酷的神色,长剑斜插苍穹,对面所有的人乃至天地仿佛都不放在他的心上一般,实在是说不出的狂傲。
完美无双的表情和造型之下,林平之心中却是狂笑道:“哈哈哈,看到什么才是大师级的造型和影帝级的演技了吧。奶奶的,以后你们这些阿猫阿狗的,就别跟少爷我摆造型了,实在有够碍眼的说。”
看到对面的人在缓缓回神,林平之将手放下,先开口道:“哼,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公平一战?少爷我身家无数,只需许下天额花红,自然会有人灭了你的信阳帮,拎着你的脑袋来福州请赏。更何况少爷我又是衡山派的得意弟子,内力剑法具是一流,便是当真动手你又能挡得几招?”絮絮叨叨的自吹自擂,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少爷我用弩箭招呼你,不是不守江湖道义,实在是你地位不够,怨不得人。
对面的群豪听到林平之的话,又是一阵沉默,虽然嚣张纨绔无比,但众人下意识的暗暗点头,不得不承认有几分歪理。信阳帮能说话的都死绝了,群豪也没有想要给他们出头的。现在主要的就是完成黑木崖的命令,找林平之的麻烦,不过在这个场面状况之下,很多人都没了动手心思,都在巴巴的看着那几个站在前边的,而那几个本来有点小意气风发的人,则在眼观鼻,鼻观心,默念着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
最后还是祖千秋绕不过,心说输人不输阵,总不能被你林平之一人一剑吓了回去,那大家以后还怎么混江湖?祖千秋和老头子对视一眼,同时下定了决心。
只见祖千秋上前一步,向林平之拱了一下手,开口道:“林平之,咱们奉命为难你,你也杀了这许多人,这个仇怨是已经结下了的。要我说,大家就都按江湖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在击败你之前,咱们传讯所有的朋友,不再攻击你家的镖队,扣下、抓住的人马也都放回。在这信阳,或是直接到洛阳,你外公金刀王元霸不是在那里么,咱们就摆下大擂,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是英雄还是好汉让全天下都共同作证,你看如何?”祖千秋这伙说的很好,也实在是江湖的很,既许诺了林平之,又让林平之放弃了弓弩之利。便是在洛阳打擂,林平之能找上王元霸家,可他们三山五岳的好手难道还少了,怎么算都是赢面为大,就算五岳剑派插手其中,黑木崖的高手们难道都是死人不成?再说你五岳剑派再牛,难道还敢同时开战两大魔教,与整个九州邪派左道为敌?便是少林武当也不敢夸下如此海口吧。
林平之听了祖千秋的话,不禁哂笑了一声,不屑之意准确的传递了过去,让祖千秋等众人勃然变色。只听林平之有些懒洋洋的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瞪我一眼,我杀他全家。你们有胆子劫我家的镖队,就应当准备好迎接少爷我的血腥报复。截止到今日,我家一共五支镖队被劫,失踪死亡一百五十三人,损失财货共计六十三万两。从我下令杀人开始,我家每死一个人,我都会在你们身上讨回五条命,也就是杀够七百六十五人少爷我便停手。加上刚死的这个唐虎,我现在一共收了一百零五条性命,还有六百六十人的差额,少爷我会在你们身上兑现的。每损失一两银子,我也会向你们讨还五倍,刚才在信阳帮收缴出的现钱,银票,田产,地契都充在其中,最后统一结算。要是你们有扣押,劫下的福威镖局人员或是物资,赶紧归还,我只要双倍的赔礼,优惠你们了哦。至于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赡养费,赔偿金等等则在停战后再统一讨还,另行通知。”
听到林平之仿佛在背书一样,平平淡淡的说出条件,在场的所有人都怒气蓬勃,失笑连连,不少人都在低呼林平之疯了,居然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提出如此异想天开的条件。
不理对面群雄的骚动,林平之给他们掰着手指头分析道:“你们放心,我总会讨来我要的数额,多一文不要,少一两不行,没钱还就拿命抵债,和尚跑了我就烧庙。多一人不杀,少一条命不行,河南杀光了我再杀进河北,手下打光了我再从南方调人,总之你们会越打越散,越打越怕。我手下是越打越多,越打越狠。不怕的告诉你们,我爹在福州给我准备了二百万两的现银,三百万两的银票,这些操弓带弩腰挎金牌的打手也在大肆征召,紧急操练着。玩横的,少爷就跟你们周旋到底,一直玩到家破人亡,把整个江湖都捅个窟窿。我知道你们也做不了这个主,一会赶紧滚蛋,去将我的话传出去。一时没有个准信,我就一路杀过去,明天我血洗信阳,后天就向许昌进发,你们好好考虑吧,时间还是有的。对了,刚才骂我的自动留下,少爷我今天不杀人了,我教育教育你们,让你们知道如何尊重对手。”林平之的话音刚落,整个信阳帮的院子又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声带仿佛都被强奸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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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机器出毛病,说什么也传不上来,郁闷,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