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守一介绍之后,凌百川方才明白这些礼品的神奇与功效。不但能让自己黑了头,还能让自己的身体机能恢复到五十岁的光景。
他立即举杯劝酒说:“守一哎,谢谢你的礼品喽。等到见效之后,那帮老头子肯定都会求上门来。”
李守一举起酒杯的同时,牙缝中嘣出两个字:“没门!”
“这是怎么啦?”凌百川去抓酒杯的手,一下子停在了那儿。
“我这儿是疗养院,不是慈善院。即使是办了慈善基金会,也得要有钱才行。那些老头子想要来吃白食,没门。”李守一说。
听到这样的解释,旁边的梅国强‘吃吃’的笑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凌百川,就是吃白食的专业户。吃了疗养的名额,还要让疗养人员带上家属。
此时刚一得到乌发的药材,又帮同事的那帮老头子给挂上了话。还好,守一哥没有上当,毫不犹豫的就将这样的话题给拒绝在门外。
听到笑声,凌百川也有点脸红。真要说起来,自己的那个脸皮,确实也是太厚了一些。
人家只是一个私营企业,该纳税的纳税,该奉献的奉献,凭什么还要这么无休止的勒索人家呢?
“守一,我不是想要白拿。他们如果需要,就让他们花钱呗。”凌百川讪笑道。有了这样的好药,花再多的钱也值。
李守一把杯中酒喝下,一抹嘴角说:“有钱也不行,还要看人。就象那个娄老头子,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卖给他。”
在他来说,这是爱憎分明。娄老头子是周家兄弟的后台,周家兄弟又是郝飞、冷越秀这帮人的后台。
这么说起来,他也不会给娄怀义什么好脸色。
“守一哥,棒,太棒啦。”梅国强大呼小叫道。在梅家人的心目中,这个娄怀义就是最为可恨的人。
尽管如此,此时的梅家却也是无可奈何。有了李守一的同仇敌忾,才算是稍解了一些心头之气。
凌百川咧嘴大笑道:“娄怀义这个老狐狸,自以为算尽了天下人。却没有想得到,会得罪了小神医呐。”
对于凌百川的感慨,梅浩然深以为然。世间之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京城的一所大学宿舍里,离职学习的乐新民,正坐在宿舍的电脑前,看着网络上披露的那些有关太湖疗养院的消息。
他住的是双人宿舍。另外一个学员,是来自姑苏市的常务副市长邹平。
“老乐,你对太湖的掌控力,好象有那么一点问题噢。”邹平也在看网络新闻。一边看,一边发表着自己的评介。
“嘿嘿,就是这么一回事喽。人家听说你要调走,还又担任的是那么一种没有未来的职务,哪能还会再听你的招呼哩。”乐新民苦笑着解嘲了一句。
通过扬秘书的联络,他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前后经过。虽说不理解郝飞那帮人,为何做出如此疯狂举动的内幕。却也清楚了,手下这帮官员为何不听自己招呼的原因。
说到底,就是听说了自己将要调离太湖的消息。而且,是一个不再能影响到这些官员升迁的岗位。
“老乐,有了今天这么一闹,我到是有了一个预感。”邹平用手指头敲打着手中的电脑按键。一边敲打,一边说着话。
听到这样的议论,乐新民也来了兴趣,从电脑上移开眼睛说:“老邹,说说看。让我听一听,是不是属于高见?”
“不一定会算是高见。不管以前调你去水利厅的传言是不是靠谱,有了今天这么一闹,上面那些领导也会考虑到太湖的稳定大局。”
“嗯,有点道理。再这样下去,某个领导在太湖那儿就能为所欲为啦。”
“所以说,老乐你的工作,还属于是未定之数。奉劝老哥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噢。”
“有道理,有道理,托你老弟吉言哦。”
一弯亮闪闪的月牙儿,像一把银打的镰刀,从远方的太湖水面上升了起来。又似一只白玉盏,朝着疗养院倾倒出清水一样的月光……
送走凌百川之后,李守一就坐到了华佗塑像旁边的树荫下。月光下,只能看到那阴暗处不时会闪烁的一点红红的火苗。
“守一,谢谢你。”不知是什么时候,胡军也坐到了他的身旁。身材魁梧的吕庆明,则是站在了一边。
李守一掏出香烟,给胡军和吕庆明递了过去。
“军哥,弟兄之间,说不上谢与不谢的事。再说,我也只是在凌老头子那儿说了一声。成与不成,也还不一定呐。”李守一淡淡说了一句。
胡军知道这话说的是实情,确实是处于两可之间的事。要知道,李守一说的不是胡军一个人的军籍,而是这一百个士兵的军籍。
要想全部恢复军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前几天,梅好兵说到这事的时候,也就是在这个节点上,才卡住了壳。
就在二人沉默的时候,吕庆明开了口:“军哥,宝宝想说一件事。”
“二蛋,有话就说呗。”胡军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位傻兄弟。
“军哥,如果你能恢复了军籍,宝宝也能吗?”吕庆明一脸的期望之色。
“你……”胡军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二蛋,你没有当过兵,恢复什么军籍耶。”
“不嘛,不嘛。军哥当了兵,宝宝也要当兵嘛。”吕庆明拉着胡军的胳膊,不依不饶的摇晃了起来。
“二蛋哎,你让我怎么说你呐。”胡军有点烦恼起来。这样的事情,本来是十分简单明白的事。碰上别的什么人,都用不着进行解释。
可碰上吕二蛋这样的人,想要解释也不容易说得透。为难的胡军,转头看到李守一正在一旁偷笑,心中顿时就有了主意。
“二蛋,军哥想要恢复军籍,也是靠守一帮的忙。你要想当兵,自然也得找守一才行噢。”胡军撅了一下嘴。
听到这话,李守一心知不好。烟头往地上一甩,就想起身直接走人,只是哪儿能够来得及。他的人刚一站起,就被吕庆明拦住了去路。
“二哥,你别听军哥胡扯。要是有办法的话,我自己也想混上一套军装穿穿啦。”李守一想出了这么一套道理。
虽说是现场编造,也还是有点说服力的。胡军暗中竖了一下大拇指,表示佩服之意。
吕庆明翻了一下眼睛,点了一下头。正当李守一以为解释成功的时候,吕庆明又摇了一下头。
不但是李守一有些糊涂,就连胡军也觉得好奇。想不通吕庆明还能找得出什么样的理由,来进行反驳。
“你是老板,你不能当兵。宝宝是保安,宝宝能当兵。”吕庆明找出的理由,顿时就让李守一无话可说。
胡军朝着李守一摊了一下双手,表示出爱莫能助的意思。这样的事情,李守一从来没有经历过。
就连想象之中的事情,也没有沾上过一点边。在这一时半会儿,让他找出个主意来,确实是一件超越能力的事。
说上几句大话,那倒是能度过眼前危机。可日后哩,总得要给吕庆明一个交待。到了那时,又拿什么出来给交待呢?
“二哥,我也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办。即使是能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样吧,明天有空的时候,我找南哥和丹丹姐问一下。
如果能办,我就一定会帮你办。假如不能呐,你也别怪我。”到了最后,李守一还是来了一个实话实说。
听到这样的解释,吕庆明终于静了下来。三人重新坐定之后,吸了一会烟,胡军开了口:“守一,烦什么呢?”
“我在想呐,那些人碰了壁之后,绝对不会甘心。”李守一说。
胡军点头说:“是的。”
“下次他们再要出手的时候,肯定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找麻烦。”李守一琢磨着说。
胡军点头说:“守一,你是说他们会玩阴的。”
“肯定是这样。而且,他们要么就不出手。一旦出手之后,就会让疗养院关门。”
“那我们怎么办?”
“关就关呗。我们用不着担心。到了那时候,自然会有人着急的。”
“你是说凌将军?”
“那是当然。”李守一傲然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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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来,在草坪上走了几步:“凌老头子光想吃我的白食,也应该要让他帮我们做上一点事情嘛。”
胡军皱了一下眉头说:“守一,不要这样说凌将军。他和梅将军一样,在军中都是出了名的铁汉子。”
“军哥,你这话就说对啦。正因为凌爷爷是个好人,我才会这么做。”
“守一,我没有听得懂你的话。”
“军哥,凌爷爷是好人,才会想到那些科研人员的身体健康。而我呐,赚到的钱给谁都是一样。不如少赚一点,把钱用到这些人身上。”
“守一,这话我赞同。用在这些人身上,效果更好,作用更大。”
“凌爷爷占了我的便宜,能不关心疗养院的麻烦吗?”
“哈哈,我明白了。守一哎,你这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既对那些科研人员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又为疗养院贴上了一张护身符。”胡军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他又停了下来:“守一,倘若凌将军也帮不了我们呢?”
“军哥,你有没有好好想一想。到了那时候,这个疗养院还有办下去的必要吗?”李守一的眼睛,瞟着远方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