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箐道:“车就在机场外面。”
江辅宸立刻蹲到行李堆前,双手反抓着绳索,蓦地一声沉喝:“起!”
众人惊骇目光中,至少上千斤的行李堆竟然被他生生地背了起来!
背起来就算了,这家伙竟然还大步朝外走,虽微显吃力,但那感觉就像普通壮汉背了个五六十斤的重物般,不说健步如飞,至少也是步履稳健!
钟箐看着他快走到门口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整个机场沿途遇到的人无不骇然侧观。
论体积,江辅宸本身恐怕还不到行李的四分之一,那种视觉上的冲击感,令众人无不震骇。
出了机场,一辆大货车正停在外面。
车上的司机远远望到这移动的“行李山”,吓得张口结舌,直到钟箐到他面前招呼他才回过神来。
不多时,江辅宸独自一人把行李全放到了大货车的车厢里,跳下车擦了把额头的汗水,看向钟箐:“你说你又不是到南邑定居,带这么多行李去那干嘛?”
钟箐冷冷道:“我喜欢。”
江辅宸顿时语塞。
旁边的中年司机伸出一根大拇指:“厉害!兄弟你有这身技术,要是到我们搬运公司来,保管大有前途!”
江辅宸笑笑,还没说话,一旁的钟箐却蹙眉道:“技术?我倒只看出他一身蛮力。”
那司机憨憨地一笑:“钟小姐,您是外行,您只看出那堆东西重,却没想过要怎样绑,才能让这么大一堆东西不会垮下来。不瞒您说,这么多行李,我见过的人里没一个能把它们全捆捆得好的,这位大兄弟这手高啊!”
钟箐确实从没想过“捆”的问题,不由微愕,看向车上的“行李山”。
确实,十多件东西就像变成了一个整体,完全没有要垮要掉的感觉。
虽然这似乎不算什么大能耐,但越是这种小细节,越让她看不透江辅宸。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
钟箐脑中罕见地又浮起这念头。
到了京华烟云,江辅宸自然而然又变成了苦力,把行李一件件都给搬到楼上去。
那司机师傅还带了两个帮手,但三个人加起来还没他一个人搬得多,无不自愧不如。
完事后,那司机还再三邀请江辅宸去他们公司上班,却是把后者看成了钟箐请来的苦力。对此江辅宸只是一笑,并不多话。
田甜和宋大河并不在,看样子是出去了。
“我看书房以后归你得了。”江辅宸摇头叹道,“你都快成书贩子了!”
刚才搬东西时他才发觉编织袋里竟然也全是书,所有加起来,怕不有上千本。
钟箐若无其事地道:“多读书有益身心。”
江辅宸嘿嘿一笑:“是吗?我倒是觉得多读书有损身心,不然你为什么像现在这么冷?一点都不像梁俨雅、谭雯馨还有多多她们可爱。”
钟箐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异色,转头朝主卧走去:“我要收拾我的私人物件,在我收拾完之前,禁止进入我卧室。”
江辅宸叫道:“中午吃什么?我肚子饿了!”
钟箐头也不回地道:“自己想办法。”
江辅宸失声道:“我帮你搬这么多东西,你连顿饭都不请我吃?”
砰!
回应他的是关上的房门。
江辅宸哭笑不得,转头朝楼下走去。
看来只有出去吃了。
晚上,田甜和宋大河回到别墅,才发觉两人回来,不由大喜。
江辅宸被田甜热情地搂了个结实,不免微感尴尬,转移话题道:“你们去哪耗了一天?”
宋大河嘿嘿一笑:“去了银泉大酒店。”
江辅宸顿时明白过来:“赌?”
“当然啦,”田甜挽着他胳膊道,“不然那酒店还有什么好去的?”
“赢了?”江辅宸奇道。
“小赢一点。”宋大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本来是可以大赢一场的,可惜。”
“有高手?”江辅宸饶有兴趣地
问道。
“高手?有高手就轮不到我大赢一场了。”宋大河嘿地一声,“不过虽然没有狼一样的对手,可是有时候带着猪一样的队友也是件麻烦事……”
“什么?!”田甜失声道,“我水平很次吗?比以前已经好了很多好吧!”
“是是,我随口一说。”宋大河慌忙道。他被这美女制得服服帖帖,毫无还手之力。
“来,咱们玩几把,看看我的美女徒弟水平有没有提升!”江辅宸难得地在这方面兴致大起。
“太好啦!”田甜第一个赞成。
宋大河当然不敢不从,立刻去找来扑克。
厨房里,钟箐一边切菜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由摇头。
这些家伙!
正要展开赌局时,江辅宸手机响了起来。
他摸出一看,起身道:“等我一会儿。”走到旁边,按下了接听键。
“我已经下了飞机,去哪找你?”那边传来燕南飞的声音。
原本他是要和江辅宸一起来,但临时有事,所以晚来了。
江辅宸问道:“一个人?”
燕南飞失笑道:“怎么可能?我要一个人外出,早被杀八百回了!”
江辅宸一想也对,遂道:“你进市区随便找个酒店先住着,明早我去接你。”
那头燕南飞忍不住问道:“你给我推荐的到底是哪家医院?”
江辅宸默然片刻,忽然道:“有件事我之前一直没跟你说,不过现在说也不算迟。关于医院的任何事,我都不能泄露给你知道。”
燕南飞错愕道:“这么神秘?”
江辅宸没好气地道:“要不是看你够情义,我根本不会介绍你去,本来那地方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而且,去之前我得先弄晕你,当你醒来时,应该已经治好了,而且回到了酒店里。”
燕南飞失声道:“你是说要让我毫无防备地把自己交给一个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江辅宸淡淡地道:“我说过,信不信我由你们自己决定。假如你不能接受,可以立刻离开。”
燕南飞沉默下来。
江辅宸也不说话,耐心等他决定。
半晌,燕南飞才道:“要呆多久?”
江辅宸知他已经决定,说道:“我咨询过,前后需要你呆一周左右。渡过危险期之后,你就可以回自己家里养了。另外,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一句,很有可能我打晕你之后,你永远都没机会再醒过来。”
燕南飞不由咒骂了一句,恼道:“都是这破病!害老子要冒这么大的险!”
江辅宸轻描淡写地道:“这你谁都怪不了,因为据我所知,你这病完全是自己没节制造成的。”
那头传来一声充满后悔的长叹:“算了,命该如此,假如老天爷真的不想我再活下去,那就这样吧!找到地方后我把地址发给你。还有,假如我真的死,希望你能帮我照应一下小蕊。”
江辅宸默然片刻,终道:“行。”
次日一早,江辅宸就去了燕南飞住的酒店。
这南邑市现任的黑道唯一霸主显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精神非常好,而且把跟着他来保护他的兄弟都给遣走了,只留自己一人。
江辅宸沉声道:“准备好了?”
坐在床边的燕南飞深吸一口气,拿出凛然之态:“动手……”
最后一个“吧”字还没出口,他头一歪,昏倒在床上。
江辅宸收回切在他后颈血管处的手,摸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行了,上来吧。”
片刻后,三个身穿护士服的男护士抬着担架车上来,利落地把燕南飞抬上了担架车,随后立刻离开。
江辅宸跟着他们走到门口,却没有和他们一道离开,反而把门给关上,然后回到了房间内,戴上早准备好的一次性手套,开始逐寸检查所有地方,将燕南飞和他自己在这残留的痕迹完全清理掉。
清理完之后,他才悄悄离开了房间。
不多时,他下了楼,正要去路边召出租车,手机响了起来。
摸
出来一看,他立刻接通:“喂?琪姐?”
那头传来陆颖琪的声音:“怎么回事?我刚刚接到部里通知,说你动用特权,在特种医院那边预定了一次前列腺癌的治疗,为什么没提前通知我?”
江辅宸嘿嘿一笑:“你不是在休假嘛,我准备等你回来再说来着。”
陆颖琪冷冷道:“说正题,这是怎么回事?”
江辅宸没想瞒她,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才道:“这次虽然因为时间紧迫而没提前向部里申请,但也属于为国家利益办事,回头我会补上申请报告,到时候就拜托琪姐你了。”
那头的陆颖琪不由微微蹙眉:“你该明白你的特别调查员身份针对的核心目标是影响国家安全的叛国及异国势力,这种国内的事务你最好少参与。”
江辅宸愕然道:“那这事不能记我功劳了?”
陆颖琪冷哼道:“还功劳,国内安全部那边不找你麻烦算好的了。算了,这事我决定了,压下来,不申请为任务。至于你在特种医院申请的治疗,我就不给你撤销了,但下次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江辅宸心里暗乐,表面上却惋惜道:“太可惜了,本来这至少也得算个三等功吧?为国纪纲纪做贡献啊!”
那头陆颖琪板着脸道:“少来了,我还不了解你?现在心里正偷着乐是吧?”
江辅宸吓了一跳,没想到竟然被她猜准。
他在一开始答应治疗燕南飞时,就已经想到了整个计划。以他的特权要给燕南飞预定治疗,从正常途径很难成功,只有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是最好的办法。至于立功云云,不过是他故意转移陆颖琪注意力的障眼法,原本他就知道肯定不可能给他记功,类似插科打诨的效果,没想到却被她看穿了。
陆颖琪再道:“对了,副部长让我提醒你,准时回去报到,钟部长可是天天盼着你早点回来。”
江辅宸想到钟崇山,好奇心不禁升了起来。
这位国防部长大人到底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任务呢?
下午两点,江辅宸接到了钟崇山打来的电话,约了见面地点和时间。
早前他回国安部报到,龙祖成副部长亲自接见他,叮嘱他回家去好好等着钟崇山的联系,江辅宸才知道这位国防部长当时正会见国的外交使团。当时还以为他要忙足一整天,没想到这么早就打来了电话。
坐出租车到了北都市西一环边上,江辅宸远远就看到了一辆商务车停在路边,立刻让出租车司机停了下来。
商务车上,钟崇山面无表情地坐在后座上,像是陷在回忆之中。
“他来了。”商务车副驾上的黑衣男子提醒道。
钟崇山回过神来,一转头,立刻看到走到车外的江辅宸。
上车后,江辅宸奇道:“搞这么神秘?”
钟崇山让司机开了车,才道:“我听说你回北都后仍然和箐箐住在一起?”
江辅宸没想到他先提这个,皱眉道:“你是故意要提我的伤心事吗?和她分手,已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
钟崇山微怒道:“还住一起算什么分手?”
江辅宸哼了一声,没想和他在这问题上纠缠:“完成你的任务后我会立刻离开,现在只是暂时借住。”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钟崇山也只好把这事先放到一边,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的格斗水平在敛剑可以位列前三。”
“前三?呵呵,谁说的?这么搞笑?”江辅宸失笑道。
“有错?”钟崇山皱眉道。
“当然有错,”江辅宸大大咧咧地道,“连续四届队内自由搏击冠军,你说我位列前三?”
“哦?这么说,你该是第一了。”钟崇山不动声色地道,“那你的挨打能力呢?”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江辅宸剑眉微挑,“挨打能力?”
“没错,这是今天你要进行的测试。”钟崇山冷冷道,“你不能反击,只能挨打!”
“要是通不过测试呢?”江辅宸眉头已经锁了起来。
“死。”钟崇山答得简洁无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