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清晨的薄雾笼罩在国王十字车站,站台上站满了等车或者接亲友的麻瓜。莱姆斯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有巫师的踪迹,看来现在还太早了,还没有人过来。

趁没有人发现,莱姆斯消失在了九号站台和十号站台中间的那堵墙里。眼睛再次看到,场景已经变了,相对于外面的热闹与喧嚣,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静悄悄的,除了莱姆斯,一个人都没有。薄雾下的红色火车静静地停靠在站台前,似乎在等待着年轻的小巫师来给它注入生命力。

恍惚间,莱姆斯好像看见,在最后几节车厢前面,一个红发一个金发,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站在车门口东张西望,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当她们看到他和詹姆斯西里斯的时候,红发女孩先是惊喜,然后又厌恶地看着他前面的詹姆斯和西里斯,最后才和他打招呼。

“嗨,莱姆斯,在这边——”莉莉朝他招招手,不等他回应莉莉的招呼,詹姆斯欢快地迎上去了,莉莉看到詹姆斯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詹姆斯也追着莉莉跑着去,西里斯和彼得则跟着詹姆斯的后边上了车。

“卢平先生,你不和你的朋友一起上车吗?”金发姑娘对走在后边的他说。

“正要上去,伊万斯小姐,你怎么也不和你的姐姐一起上车?”他对着黛丝微微笑着说。

黛丝一扭头,说:“我去找西弗!”说完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了。

这一幕现在想起来,好像还发生在昨天一样。直到后来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原来黛丝早就喜欢上了他,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莉莉那个时候那么讨厌詹姆斯,却依然要在车门口等他们来,而且还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为什么莉莉在看到他一个人进入他们的车厢的时候眼里闪过的失望,质问他为什么不把黛丝带过来。也是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一厢情愿。如果他早点知道,如果他早点让黛丝知道,也许他们不会走那么多弯路,也许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太阳渐渐升高了,耀眼的阳光驱散了清晨的薄雾,莱姆斯看了看日头,学生们应该要来了。他下意识地向火车尾部走去,去他们还是学生时代的时候坐的那个车厢。

车厢内的环境依然是如此的老旧,不,比起他们读书的时候更加的老旧。

莱姆斯靠窗坐下,看着那扇被他拉上的门,仿佛它随时会被人拉开一样,拉开的门外出现一对姐妹的脸,红发少女看到他们几个,开心地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会在这里!黛丝,快进来!”

金发的妹妹有些不自然地说:“你和他们坐在这里吧,我去找我们学院的同学。”

“黛丝,”他站起来,拉住金发女孩的胳膊,“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黛丝,一个暑假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金发女孩挣脱他的手,淡淡地说:“不,我不生你的气了,但不代表我不生那些伤害了我的朋友和亲人,却没有表示一点悔意的人的气。莉莉可以原谅他们,我不能原谅!”

“喂,你说什么?”詹姆斯不满地抱怨说,“难道你想让我和月亮脸一样,也去找那个鼻,斯内普道歉?不!我宁肯和巨怪跳舞——哎呦!莉莉,疼,别揪我的耳朵——”

金发女孩不屑地看了呲牙裂嘴的詹姆斯,回头对莱姆斯说:“莱姆斯,我先走了。我尊重你的选择你的友谊你的朋友,也请你要尊重我的,你要记住,西弗不仅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亲人。你可以去隔壁车厢找我,放心吧,西弗现在和他们学院的人呆在一起,托你们的福,他已经疏远我了。”

因为黛丝,他和斯内普的关系虽不算友好,但也没有像詹姆斯和西里斯一样的恶劣。黛丝和莉莉不同,只要是她认定的亲人和朋友,即使他们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情,她都会很轻易地原谅。

可是,为什么黛丝却要对他这么残忍呢?

车外传来了人的声音,莱姆斯闭上发热的眼睛,头枕着胳膊伏在包厢的桌子上假寐起来。假装睡着的莱姆斯听到车厢门被拉开了好几次,但是一直没有人进来。

当车厢门在一次被拉开时,莱姆斯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低声对她的同伴说:“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同时坐下我们四个人的车厢了。哈利,艾米,快进来……”

哈利?艾米?是他们!

莱姆斯的身体僵了一下,只有一瞬间,他又放松了下来。

“你看他是谁?”他听到一个男孩嘶嘶地说,不知道是不是哈利。莱姆斯感觉到男孩在距离窗口最远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关上门。

“卢平教授。”先进门的那个女孩立即低声说。

“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箱子写着。”

“他是教什么的呢?”男孩继续问。

“很明显。”女孩低声说,“学校只剩一个空席,黑魔法防御老师。”

“嘿,我希望他现在振作起来。”男孩的声音带着怀疑,“他看上去像走投无路似的,不是吗?不管如何……”他突然转移话题,“对了,哈利,你们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振作起来吗?原来他看起来真的很不好吗?也许是的,他真的像一个走投无路的人。莱姆斯没有动,继续假装睡着,其实却在支着耳朵准备听哈利解释来得晚的原因。

“还不是我妈妈,”开口的却是一个女孩,莱姆斯一听到这个声音几乎就可以断定,这就是黛丝的女儿艾米,他继续听着,“我妈妈那天去霍格沃茨开了个会回来,不知怎么的就魔力暴动了,一直昏迷,直到昨天才醒来。要不是我教父正好在我家,我妈妈就没命了……”

魔力暴动?开完会回来?那么,就是见过他以后的事。黛丝的魔力暴动,是因为他吗?黛丝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恢复好了吗?她……

他几乎装不下去了,想立刻站起来问艾米黛丝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幸好还有一个比他还要沉不住气的人。

“什么?魔力暴动?伊万斯女士都多大——”先前开口的那个男孩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

“罗恩!”第一个进门的女孩大声地打断了这个叫做罗恩的男孩的话。

“——呃,那个,我是说,伊万斯女士的身体现在没有什么问题了吧?”罗恩马上改变话头。

“哼——”他听到艾米不满地哼了一声,不太客气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妈妈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况且有我教父陪着她一起回学校,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那个,没事就好。”罗恩讷讷地说,然后转移话题,“对了哈利,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单独和我们说吗?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莱姆斯听到哈利把他知道了西里斯越狱的事情说了,当他说完时,那个女孩惊呼一声,然后低声说:“西里斯·布莱克逃出来找你?哦,哈利……你一定要非常非常小心,别闯祸,哈利……“

“我不会找麻烦的。”哈利轻轻地说,“而且黛丝妈妈说,布莱克是我的教父,她说以她的了解,布莱克应该不是那个背叛我父母的人。”

“可是,如果他不是,为什么当年他不反抗,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也不提出上诉?”他听到罗恩颤抖着说,“哈利,你一定要小心,说不定他就是出来杀你的。”

“可是黛丝妈妈说,当年就是他把我从废墟中抱出来的,如果他要杀我为什么不在那里杀了我,还要把我抱出来?”哈利气恼地说,“反正我希望他不是凶手,这样我就可以有我自己的教父了。我和艾米从小就没有爸爸陪在身边,现在艾米有教父,我也想要一个教父,一个可以代替爸爸的存在。”

原来黛丝也是这么想的。莱姆斯欣慰的想,这就是她的黛丝,尽管对别人有成见,但还是能够客观地看待事情。哈利这个孩子被黛丝教育地很好。

“嘿,伙计,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逃出阿兹克班的。”莱姆斯罗恩很不自然地说,“从来没有人能这样做的,他还是一个被摄魂怪严厉监管着呢!他一定很厉害,你现在也不能肯定他真的是不是对你无害,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好,毕竟……”

“啊——”罗恩的话被艾米的惊呼打断,紧接着,莱姆斯感觉一个人扑倒在他的身上,他顺势装作被惊醒的样子,扶住那个跌倒在他身上的人。

当他一抬头看到这个女孩的脸时,尽管所有人都告诉过他,艾米和她的妈妈长的一模一样,他还是惊呆了。像!真像!和黛丝小的时候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除了那双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和他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他可以确定,他几乎就要认定艾米就是他和黛丝爱的结晶了。

“对不起对不起,”被他扶住的艾米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对他道歉,“抱歉,卢平教授,我不是故意的。我的魔杖从一进这个包厢就骚动不安,刚才也是它突然把我一拉拉到您身边的,我一下没站稳,就摔在您身上……”艾米懊恼地抓抓头发,“好吧,这么荒谬的解释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信。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扰您睡觉的,我……”

“不,我信。”看着懊恼的小姑娘,莱姆斯心里有一块地方变得软软的,也许是因为这是黛丝的孩子,所以他爱屋及乌,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莱姆斯温和的笑着安抚艾米:“没关系的,魔法的神奇无处不在,所以你说的这种事情并不荒谬。能让我看看你的魔杖吗?虽然我对魔杖制作这一方面一窍不通,不过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艾米顺从地把自己的魔杖递给莱姆斯,之前在她自己手上还在嗡嗡颤动的魔杖一到莱姆斯手上,就变安静了。

“奇怪,你这个魔杖的内芯是什么?”莱姆斯翻来覆去地看,除了这根魔杖似乎带着温暖的体温以外,就再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了。

“是……”艾米刚要开口回答,火车突然颠簸一下便停下来了,远处砰砰的声音告诉他们行李从架上掉下来了。与此同时,全部的电灯都熄灭了,他们陷入完全的黑暗中,空气也慢慢变冷,靠车窗外微弱的光线,他们看到玻璃窗上似乎也结上了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