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唐大胆心思缜密 成有莲记忆丢失

李云帆一行告别三叔公和胡队长之后,直奔柳家口小村魅影二。

走了七八分钟,已经能看到一大群人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汪队长正带着几个人分山芋。两个村民用扁担抬着一大筐山芋,汪队长的手里抓着一根长长的秤杆,大拇指移动着秤砣上的绳子,当秤杆上能挂住秤砣的时候,汪队长喊道:“中!再撂几个就中了。”蹲在山芋堆旁边的两个『妇』女往筐里面扔了几个大山芋,直到秤杆翘上了天,两个抬筐人挪了几步,将一筐山芋倒在一边,章国林在一张纸条上写上名字,再把纸条压在一个山芋下面,又开始分下一家。

一个瘸腿男人在一个小本子上记着什么。

李云帆他们走到跟前的时候,汪队长把秤交给了章国林。带着李云帆他们朝村口走去。

“汪队长,这些山芋今天就要分完吗?”

“是啊!这两天——夜里面有霜冻,今天晚上,各家都要挑回家。”

“那我们就不到您家里去了,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就可以了。”

“中,村口——那儿有一个水磨坊,我们到那里去。”汪队长朝南边指了指。所谓水磨坊,其标志就是一个转动着的,直径为一丈左右的大水车小村魅影二。

水磨坊距离村口有一百米的样子,大水车发出沉闷而古老的低『吟』声。

“汪队长,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七号,章国森家发生火灾的时候,杨柳村哪些人没有上工?”最让李云发深感自责的就是这件事,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方面呢,虽然自己没有决定权,但提出一些想法和建议还是可以的,他所自责的就是连想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这——时间太久了,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个问题确实有点为难您了,如果我们当时就进行这方面的调查就好了。”

“不要紧,虽然我想不起来了,但唐大胆应该能知道,”

“唐大胆?”

“对,他是我们生产队的记工员,干了十几年了。”

“汪队长,您是说,过去那些记工本还在吗?”

“对,我们生产队的记工本都在,唐大胆这个人做事心很细,有些人家会查历史旧账,这些东西放在那儿,就可免了很多麻烦。”

“太好了!”李云帆虽然把成家人,尤其是成有仁作为主要嫌疑人,但也不能排除其它可能,先要确定一个范围,这是必须的。

“走,我带你们去找唐大胆,他正在地里分山芋。你们在前面先走,我和大胆随后就到。我们一块到他家去。”

“您就不要去了,天已经不早了,别耽误了您分山芋。”

“不碍事的,顶多『摸』点黑,乡下人『摸』黑是家常便饭。走!”

李云帆他们先行一步,没有多久,汪队长就带着唐大胆跟了上来,汪队长走在前面,唐大胆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本来,李云帆正准备找一个适当的机会见见唐大胆,没有想到是通过这种方式见面的。

李云帆他们跟在唐大胆的后面,沿着古榕树东边的那条林间小路进入小鬼沟。

小鬼沟掩映在茂密的松树林的阴影之中,路的位置在山腰上,山脚下,有一大片竹林,走在林间的小路上,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三叔公的茅草屋,竹林的后面有一个茅坑,茅坑是用竹子围起来的,有大半人高。

山腰上有两户人家,每家有两间正房,坐北朝南,在正房的西侧有一间十分简易的厨房。路过第一户人家门口的时候,陈皓看到,这户人家的房门紧闭,门上有一把锁——是那种老式的铜锁。

“汪队长,这里只有两户人家吗?”

“是啊!前边就是唐大胆家,这一家姓钟,男人是一个木匠。”

“几口人?”

“两口人——就夫妻俩。钟木匠整天在外面跑。”

“老婆呢?”

“老婆正在柳家口分山芋。”

“没有孩子吗?”

“没有——没有生养。”

“钟木匠那个不行。”唐大胆望了望王萍道,他说话的声音比较低。

“怎么不行?”陈皓道。

“他在学徒的时候,脚没有站稳,从房梁上掉下来,裤裆正好落在一根木头上,把那两个东西压坏了一个,压伤了一个。”唐大胆指的是**。

唐大胆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这是一把普通的方形锁,推开门,把同志们让进了屋子,屋子里面光线很暗。两间房子中间没有隔墙。

“大胆,你把东西找出来,我们在外面坐。”汪队长一边说,一边从屋子里面端出两条长板凳,放在门口。

同志们退出屋子,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屋子里面传来拖桌子的声音。

汪队长、李云帆和陈皓走进屋子。

“大胆,你拖桌子做什么?”

“东西在上面。”唐大胆指着木床的上方,木床的上方用铁丝吊着几块木板,“我怕下面『潮』湿,老鼠也多。”

李云帆和陈皓一人一边把桌子抬到木床跟前,唐大胆在桌子上面放了一条长板凳。

汪队长扶着唐大胆上了大桌子,上了长板凳。

唐大胆在上面翻了一会儿,从上面拖下来一大捆东西,东西是用报纸包起来的——报纸已经发黄,上面落满了灰,并且被老鼠啃了不少洞。从木板上掉下来几颗老鼠屎,落在被子上。

“汪队长,记工本会不会被老鼠咬烂了。”陈皓很担心。

“不要紧,我用塑料薄膜包了好几层,家里面养了一只猫,隔壁钟木匠家也养了两只猫。”

“大胆,快打开看看!”汪队长的心情比同志们还急切。

唐大胆解开绳子,扯掉报纸,里面的塑料薄膜果然完好无损。

“走小村魅影二!到外面去看。”汪队长把东西拎到了屋外。

唐大胆打开塑料薄膜,里面是一沓又一沓学生上学用的练习本,已经严重发黄,练习本是用线订起来的,十几本订成一大本,第一页上注明了年代,唐大胆很快就找到了案发当年的记工本——记工本是按照月份由小到大装订的,他翻到倒数第二本,从最后一页倒着向前翻,很快就翻倒了:“你们看,这一张就是十一月二十七号的上工记录。”

“来,我们看看这一天哪些人没有上工?大胆,你报名字,我听,李同志,你们记。”

王萍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笔记本和钢笔。

最后核定的结果,在十一月二十七号下午,整个杨柳村一共有四个人没有上工,这四个人分别是钟木匠的老婆温淑花、杨青松,陶篾匠的儿媳『妇』李桂兰,还有一个人就是成有礼,更重要的是,在成有礼的后面有一个括号,括号里面有下面三个字:“吃晚茶”。

“请问,这——‘吃晚茶’是什么意思?”李云帆眼前一亮,这里面果然有成家人。

“成有礼是吃晚茶的时候来的。”

“他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上工呢?”十年之后问这个问题,确实很不合时宜。

“想不起来了,就是怕成有礼年终分红的时候翻旧账,所以才在后面注上了‘吃晚茶’三个字。”

李云帆他们在马家集的时候,已经从鲁老五的口中知道了吃晚茶的大概时间——在三四点钟的时候。这个时间正好和章国森家纵火案发生的时间相吻合。

十年前的那一段历史,在不经意间,被唐大胆保存了下来,这种保存的方式还是非常特别的。

“这也是我们一大疏漏。”李云帆不无遗憾地说,“当时,我们竟然没有往这方面想。他马上就意识到即将面临的新问题,“不知道这四个人还能不能想起当时干什么去了,所以,我们还不能高兴得太早。”

不管怎么样,十一月二十七号下午梨花坞的纵火案和成家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了,成家,尤其是成有礼的疑点越来越明显。无论从作案的动机,还是从作案的时间,种种迹象表明,发生在十年前的那场火灾绝不是一把无名天火,而是一个蓄谋已久的纵火案。

“李队长,下面——我们要不要去找……”

李云帆明白王萍的意思:“我们先回去,等卞一鸣他们回来以后再说,汪队长,方便的话,请你找几个人回忆一下,成有礼当时和哪些人走得比较近乎,让他们帮助回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实在不行,我们再和成有礼正面接触。”

临离开唐大胆家的时候。唐大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队长,我记得,成有礼兄弟俩和狼子村的范学兵和杨青松家走得比较近。每次干活,他们都在一块。两家关系非常好。”唐大胆道。

“我想起来了,当时,成家正准备把成有莲嫁给范学兵的二弟范学文。我现在就找范学兵和杨青松去。”汪队长道。

李云帆赶忙道:“汪队长,您先去分山芋,找他们可以放在晚上,这件事不着急,要慢慢来,还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现在只是了解情况。”

“好,就这么办。我晚上到狼子沟去。”

李云帆他们在古榕树下和汪队长、唐大胆分了手。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卞一鸣他们回来了。

卞一鸣他们没有从成有莲的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想不起来狗到底有没有跟她到文登中学去,两条狗确实经常跟她去上学,但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七号那天下午有没有跟她到学校去,他没有一点印象。

时间掩盖了很多东西,岁月尘封了许多重要的线索。那么,成有莲对那场大火有没有印象呢?答案是有,不但有,而且印象还很深刻。问她为什么?她说得很直接,因为成家和章家有很深的矛盾,章国森家发生火灾之后,成家人整天提心吊胆,就怕章家和乡亲怀疑到他们成家的头上来,特别是公安同志到章国森家来勘察现场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为这件事,她娘还病了好些日子。

在卞一鸣看来,成有莲是一个相当敏感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刑侦队的同志跑到东风公社去找她,她马上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公安同志又开始过问章家的案子了,并且还把他们成家当成了怀疑对象。所以她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成家绝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娘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老老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千万不要惹是生非。”

卞一鸣他们虽然没有从成有莲的口中得到想要的东西,但她却为刑侦队提供了另外一个思路:章国森在村子里面和好几个女人有关系,公安同志为什么不在她们身上寻找线索呢?她提到了唐大胆的老婆和陶篾匠家的儿媳『妇』。凡是村子里面长得比较漂亮的女人,章国森都想过心思。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说下地干活的时候,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说的就是这件事情。那么,村子里面到底有多少女人和章国森有染呢?她说至少有三四个。那么另外两个人会是谁呢?她说是听别人讲的,到底是谁?不知道。最后的结论是,反正章国森在玩弄女人方面很有一套。在卞一鸣看来,成有莲是一个美人胚子,她有没有领教过章国森的采花妙招呢?成有莲把这个问题给岔开了。那么,章国森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呢?成有莲的答案是;这只有那些中了招的女人知道。

提到章国森的作风问题,成有莲已经不是第一个人了,很多东西,多次重复,那就要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男女之事是最容易生出很多是非来的,所以,也不能说这次的走访毫无意义,除了章成两姓的家族仇恨以外,夺妻之恨也应该考虑在侦查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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